作者:音不再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方瑅灵振振有词,“是你自己到了时间不走,那不就随我处置了?”
“我没趁人之危,把你上了就不错了。”
她指责他缺少绅士风度:“退一步,就算你真的不愿意我在你身上睡,就不能公主抱,温柔地把我抱回床上吗?”
谈亦反讽道:“我可能满足不了公主的这么多要求。”
他没允许方瑅灵在他腿上待太久,在她醒了以后,他像挪开一个障碍般,将她挪到了一旁。
方瑅灵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置若罔闻,从沙发上起身。
她斜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泄愤地踢了下他的西裤:“谈总要回去了吗,不送。”
她是光脚,洁白晶莹的脚趾沿着他的西裤向下。
谈亦只顿了不到一秒钟,随后就避开了她的小动作。
就像不停地往水里投掷石子,每一次都会溅起小小的水花,随后,再沉到湖底。
但湖泊的水位不会因此涨或跌。除非......一场夏季的暴雨来临。
根据印尼政府的政策,岛屿未来会发展旅游业,因此,岛上的这间酒店,在建设时就是按照度假酒店的标准,内部极尽奢华,应有尽有。
谈亦禁止方瑅灵外出,她就待在泳池、健身房、水疗室消磨时间。
做完身体SPA,方瑅灵去餐厅吃了晚餐,再慢慢悠悠地返回房间。
在电梯里,一位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挤占了大部分的空间,方瑅灵被迫站到角落:“你不知道,顾客用的电梯和员工是区分开的吗?”
“对不起,小姐。”服务生道歉,“我是新来的,对规矩不太熟悉。”
方瑅灵多看了他几眼,没再说什么。
谈亦在晚上八点回到酒店,方瑅灵去到他房间,主动要求他给她分配工作任务,他就扔给了她一大沓工厂的历史资料给她核对。
方瑅灵坐在沙发上,一页页地翻,谈亦同她说:“我今天会早睡,你回房间去看。”
她望了眼挂钟:“哦,可以,我十点就走。”
房门被敲响:“谈先生,送餐服务”
方瑅灵主动起身,过去开门。
谈亦偶尔会在睡前饮酒,达到助眠的效果,他点了一支红酒送到房间。
方瑅灵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红酒,拿回房间,开启软木塞,温润的酒香慢慢溢出。
方瑅灵征求谈亦的意见:“我可以喝吗?”
“嗯。”
醒酒后,宝石红的液体倒入杯中。
谈亦端起酒杯,酒液在杯中轻晃,他看向方瑅灵:“你有什么想和我说吗?”
高脚杯的杯沿抵在唇上,她眨了眨眼:“没有呀,我有什么好说的?”
谈亦抿了一口酒,未再言语。
方瑅灵放下酒杯:“我去趟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里待了很长的时间,回到客厅,原本坐着谈亦的沙发上空无一人。
方瑅灵蹙眉,她端起他的酒杯,低头闻了闻,正觉得奇怪,他在她身后出现。
方瑅灵抚着心口:“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谈亦冷眼看着她:“你很惊讶,还是很失望?”
方瑅灵一点不怵他,笑着问:“谈总这是什么意思?”
谈亦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段监控的画面。
方瑅灵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服务生,在僻静无人的角落,鬼鬼祟祟地往酒里放入一片白色药物,而在他身后的转角,隐约露出一道身影。
服务生仍是上回在赌场的那群法外之徒派遣来的,他们想要通过贿赂谈亦的方式来谈合作,知道他有钱有权,就另辟蹊径,将艳丽风情的女人送到他门外,但直接被保安带离。
他们孤注一掷,决定采取更极端的手段——给谈亦下迷药,再趁他不清醒把女人送上他的床,以此得到一些能够威胁他的把柄。
谈亦按下暂停键:“你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在酒里下药,但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却假装不知情,甚至等着想要看我喝下。”
被点破后,方瑅灵不见愧色:“就算我看见了。”她的脊背挺得很直,“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提醒你吗?”
谈亦进一步问:“那么,在赌场的时候,是你提醒他们用你的人身安全作为筹码来威胁我的么?还是说,从你出手帮人开始,就是故意的?苦肉计、借刀杀人,还有什么手段是你没用的?”
方瑅灵当然不是每一个环节都有设计,但她不屑于解释:“你觉得是就是——那又怎么样?”
“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胆量去和那些刀口舔血的人去打交道?”
她的态度理直气壮,谈亦愠意不减:“你真以为出了国,世界还是围着你转,永远有人为你兜底?”
“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方瑅灵直视他,“还有,我说过,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就算没有这几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现在你就觉得不堪忍受了吗?”
“你一直都是这么任性妄为,但我不会去改变你。”谈亦面沉如水,“明天,会有人送你回去,无论你愿不愿意离开。并且,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去恒策上班了。”
“你是否要继续报复林朔,又或者换成哪个人,随你去做,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两杯酒安静地摆在台面上,他们都不曾喝过一口。
谈亦口吻决断,并不留下转圜的余地,方瑅灵半眯起眼睛:“给你下药的人是我吗?你喝了吗?你现在有什么亏损吗?你凭什么冲我发火?!”
谈亦不愿再多言,酒店的保全部打电话来,说已经控制住了下药的服务生,他举步朝外走,准备去处理这件事,以及罪魁祸首背后的势力。
“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如果你觉得是我害得你差点喝了杯下药的酒,那我还给你好了。”
谈亦脚步停顿,转回身,方瑅灵的动作映入视线。
她竟然端起桌上的酒,放到唇边,仰面饮下。
他不觉得她真的认为这是一种补偿方式。
方瑅灵不会适可而止,直到现在——她仍在挑衅他。
谈亦跨步上前,从她手中夺过酒杯,扔到一旁。
酒液从杯中泼洒而出,在沙发上印出深红一片,酒杯摔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玻璃碎片四下迸溅。
谈亦抓住方瑅灵的手腕,她的唇上还有酒渍,声音压低:“你是不是疯......”
方瑅灵并没有喝下那酒,只是含了一部分在口中,谈亦的质问尚未完整说出,她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膀,冲撞地吻上他的唇,将含着的酒液渡给他。
谈亦不接受她的酒,方瑅灵在强吻他的同时,几滴酒液从唇角溢出,剩下的,在强迫、对抗和纠缠的过程中,分不清被哪一方吞咽。
如同开枪时装上了消音器,硝烟之下,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感知到彼此的气息。
方瑅灵会这么做,都是本性使然,她知道谈亦不高兴,但他引她不快,她只会加倍的还回去。
她清楚自己的行为是在火上浇油,以为谈亦会更生气,会推开她,再如他方才所言,把她遣送回国。
但在她微喘着,嘴唇慢慢和他分开,但人还是和他贴得很近,听到他说:“按你的计划,下一步是什么?”他望进她的眼睛里,很轻地冷笑,“想上我是么?”
谈亦没有喝那杯酒,所以方瑅灵几乎放弃了强上他这个想法,而此时此刻,她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有一种出奇的平静——和他一贯的冷淡不太一样,更像暴风雨前阴沉的低气压。
她继续强硬地说:“对!你可以等着,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以后......唔......”
谈亦低头,封住她的唇。
他背着光,身躯的阴影将她遮蔽,在嘴唇触碰的一瞬间,方瑅灵张口就咬了他,但随后,她扯着他的领带,不甘示弱地吻了回去。
和上次以吻为名义的咬不同,这是真正的一个吻,尽管并不温柔,伴随着吞噬彼此的戾气,深深缠绕。
第30章 失控在古希腊神话中,酒神象征着狂欢……
又是酒的味道。
在古希腊神话中,酒神象征着狂欢、放纵、反叛和无拘束。
这一次,方瑅灵不再意识模糊,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个细节。
谈亦的手从她的腰后,经过她藤蔓般的长发,移到她的颈部。
他握着她的后颈,强势地勾缠着她的舌头,吻和咬一并发生,成为最轻程度的惩戒。
方瑅灵也回应着这个深吻,间或报复性地咬他,呼吸逐渐被他侵占,舌头被吮得又热又麻。
当谈亦离开的时候,她的嘴唇嫣红,湿漉漉的,像水洗过的花瓣。
这个吻比她预想得更为激烈,方瑅灵有点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看向谈亦:“你......”
她其实不理解他想要做什么,不是生她的气,想要
她明天就离开,完全消失在他眼前吗?
谈亦的唇上有她留下的齿痕,他的声音带着嘲弄:“然后呢?”
方瑅灵盯着他,她知道他是在讽刺她那在他眼里荒谬的计划,但一直遥远的目标忽然间近在咫尺,好胜的心理在胸腔内膨胀,微微兴奋的感觉传递到指尖。
“是你问我的,然后怎么样都由我,对吗?”
她已经厌倦了从谈亦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不待他回答,忽略他沉默时的低气压,再度不管不顾地亲了过去。
这只是起点,她有她要达到的目的地。
谈亦像转性了,竟然真的没再拒绝她,甚至在她亲到疲乏缺氧的时候,想要偏头喘息的时候,用手扳正她的脸,延续这个吻。
他的拇指按在她的脸颊,指腹与她的肌肤轻微摩挲。
方瑅灵从不是虚有其表,她的吻和她的容貌一样美好,即使是长久地亲吻,也不会令人腻烦。
但这不构成谈亦的理由。
方瑅灵逐渐有点身体发软,她双臂绕到谈亦的颈后,身体后倾下坠,仰倒在沙发上,他俯低,压到她身上。
因为呼吸不畅,她从鼻腔哼出声音,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她的额头抵着谈亦,喘着说:“水,我要喝水。”
他的手伸向桌面,在她以为他要帮她拿水的时候,他端过来的却是另一杯未动的酒。
方瑅灵蹙眉:“怎么是酒?”
“你不是要喝么?”谈亦平和地说,“还没有喝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