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音不再
谈亦回到厨房,从冰箱拿出牛肉,准备随意一点,煎给她吃。
“我不要吃这个。”方瑅灵要求颇多,“我想吃咖喱。”
“这里不是餐厅。”
“是你自己说你会做饭的。”方瑅灵挑衅地问他,“该不会难倒你吧,谈总?”
谈亦要她到客厅去等,但她偏不,坐在料理台上,
在他身边旁观,随时指挥着他。
“你应该加一点牛奶。”
“糖少放一点,我不要太甜了。”
谈亦扫了她一眼,其实对做饭一窍不通的方瑅灵才安静了下来。
方瑅灵习惯了看谈亦工作中的样子,看他做饭倒是破天荒头一回。男人视线微低,在飘散的食物香味和烟火气中,依然是成熟、英俊而冷清的感觉。
煎鸡腿肉的时候,油容易溅起,谈亦提醒她远离,但她只挪了挪,几滴热油喷到了她的手指。
他关掉了火。
方瑅灵轻啧:“好烫。”她忽然盯着他漂亮的唇形,抬起食指,径直伸过去,“帮我含一下。”
谈亦在床上有个习惯性动作,就是用指腹按压她的唇,或者手指插-进她的口腔。
方瑅灵之前不理解为什么,现在由自己来做,柔软的指腹按在他的唇上,真有一点情/色的意味。
“正确的做法是冲凉水,我含没有用。”
方瑅灵用洗手液洗过手,谈亦说话时,会微微尝到她指尖上马鞭草的味道。
方瑅灵不会不知道一些小动作的含义,他注视着她,缓慢问:“你不想吃了,是么?”
方瑅灵的肚子适时地轻轻鸣叫起来,谈亦还是拿下了她的手。
她没有端端正正地坐到餐桌上吃,谈亦做好后,她拿了个勺子,直接盛了一口。
浓郁的酱汁浸润了黏糯的米饭,带着牛奶的顺滑甜香,煎过的鸡腿肉鲜嫩多汁。
方瑅灵连着吃了好几口后,她想起自己最近在健身,要控制碳水的摄入量,遂停止进食:“我吃饱了。”
她喝着柠檬汁漱口:“是好吃的,我可以给......”
他打断她:“不需要评分。”
洗碗的工作由机器负责,方瑅灵坐在岛台上,双臂揽住谈亦的脖颈,在该强调的位置加重咬字:“那我‘下次’还能吃到吗?”
“嗯,看情况。”
“看情况?”方瑅灵凑上去亲了他一口,柔嫩的舌尖,将柠檬汁水酸涩又清新的味道传递给他,“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呢,谈总不会再拒绝我了吗?”
方瑅灵直到,她的目的将要达到了,因此心情很好。
她向来走极端,心情糟糕的时候,给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但心情愉悦的时候,愿意对身边的人好。
谈亦握住方瑅灵的后颈,控制着她暂停亲吻:“只吃了一点东西。”他抵着她的额头说,“养这样一个情人,我总能养得起。”
从同意她继续在恒策留下开始,或许,他已经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一步。他纵容着方瑅灵一步步走近。
只是情人的关系,就算再不适合,始终不会超出他可控的范围。
方瑅灵所牵涉的因素很复杂,但在某种程度上,她是个完美的情人。
男性的欲-望是一件简单的事。
简单永远比复杂更鲜明。
反过来,方瑅灵也是如此看待他,他们最多能走到这一步。
“谁养谁呀,我养你还差不多。”她哼了一声,“你冰箱里的食材,有一部分就是从我家的超市采购的。”
一二线城市最知名的中高端超市品牌,正是方家旗下的产业。
她半真半假地说:“到时候,我给你一张无限额的终身购物卡,就当是包养费了哦。”
方瑅灵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中央岛台,下摆卷到大腿的根部,一双长腿悬空轻晃。
“你的衣服,我都能当裙子穿了。”她明知故问,“今晚我们要做什么?你带我回来,不只是因为风度吧?”
“除此之外。”谈亦低声回答她,“我不喜欢未完成的事。”
在淋浴间,他的感受不能说不好,但受到时间地点的限制,终究是潦草而不够尽兴。
美好的食物不应该被一口吞下。
“至于今晚。”
“灵灵。”他的目光幽静而晦暗:“把‘裙子’掀起来,然后——腿放到我的腰上。”
谈亦轻声喊她的名字,唤起她年轻、蓬勃的情-欲。
方瑅灵从手指尖开始,微微发麻。
第48章 交锋也许今天她希望看到那个人,已经……
方瑅灵的腿从缠在谈亦的腰上,到落回地面,俯身趴在岛台。
大理石台面冰凉,但很快,他热烫的手掌揽抱住她,垫在她的小腹之下。
方瑅灵甚少进厨房,首次待这么长的时间,经历的竟然是和做饭无关的事。
一片狼藉,头脑昏昏。
被抱着,从厨房回到他卧室的床上。
每分钟都没有虚度。谈亦做到了极致,她在他家也不过参观了几处,自己的身体的隐秘,却被他尽数探寻。
有比喻说,人的身体像庙宇。方瑅灵就是一直精心供奉着的那一座。而现在却被他插-得这么厉害,击穿她承受力的底线。
谈亦也会轻柔地吻她。
方瑅灵在他这样的对待中感觉到,与在神坛上不同的,属于尘世的极致快乐。
谈亦并不急切,他慢且稳地推进,漫长夜晚的时间线。
之前她上他的床,他要她滚下来。此刻却是不允许她下来。
方瑅灵说不清哪一种让她更不满。但后者是她不可反抗的——他的手掌与胸膛,同样的热烫和沉重,压制在她身上,掌控着她的一切。
但她本性中的倔强总会不时显现出来,硬生生与他抗衡着,要他与她一起崩溃。
周日中午,方瑅灵醒来,入眼是陌生的冷色调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在谈亦的床上醒过来,尽管凌晨结束后,他们并没有抱在一起睡。
刚睡醒的脑袋有点迟钝,方瑅灵躺着发了一会儿怔,除了昨晚的画面浮现出来。
她还想到,不过半年之前,自己对感情还有绝对化的要求,只要真诚、坚定又长久的爱。
现在却主动进入了这样一段身体关系。
如果她和谈亦是正常的交往会怎么样?
这一假设,如同在沁凉的清早晨,洗了个冷水脸。
方瑅灵从困意中清醒过来,没有这种可能——在正常的情况下,以她和谈亦的性格,绝不会选择对方。
她从床上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谈亦做事的风格雷厉风行,没想到待客之道也如此高效。
洗手台上摆放着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套装,是她用惯的品牌。
她戴好发圈,丰盈的泡沫在脸颊上揉开。
浴室的门半开着,她低着头洗脸,门外似乎有动静:“谈亦,可以帮我拿包里的眼药水过来吗?”
谈亦从书房回到卧室,就听见方瑅灵在叫他的名字。
方瑅灵也不是很习惯,但人都留在他家了,还一直叫他谈总的话,显得像是什么角色扮演的恶趣味。
他打开她的小号托特包,随意翻了翻:“没有。”
“没有吗?我自己来找好了。”
方瑅灵洗完了脸走出来,发圈束在额际,露出光洁微湿的脸,肌肤透白发亮。
她拿着包一通乱翻,眼药水没找到,一个信封掉了出来。
封口未封好,里面装着的照片掉了出来,以及一些碎片。
谈亦拾起来,照片上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是你么。”
她穿着一条公主裙,站在家中花园的一片空地上,抱臂观望着面前燃烧着的火堆。
方瑅灵拿过照片,放在自己的脸旁边作对比:“不像吗?”
眉眼和轮廓都很相似,她长大后没怎么变。
“你知道烧的是什么吗?”她垂眸看着照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低落,“全是皮草。”
像许多有钱人家的小孩一样,方瑅灵原本拥有很多皮草的围脖与大衣,在冬天穿,漂亮又温暖。
但有一年,大人带着她和林朔到山里露营,在野外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狐狸,方瑅灵救下它,并带回了家。
狐狸聪明又通晓人性,方瑅灵悉心照料了它很长一段时间,和它的感情越来越好。
逐渐好转之后,小狐狸会用身体蹭她,在她回家时围着她转圈,舔她的手,躺在地上翻肚皮,撒娇讨她摸摸,只认她这个主人。
同龄的朋友家里养有很名贵的宠物猫狗,但方瑅灵觉得自己的小狐狸就是全天下最好最可爱的动物。
但几个月后,方瑅灵带着小狐狸到山上玩,随行的佣人没有看管好,导致它被上山偷猎动物的附近村民抓走。
方瑅灵心急如焚,父母还为她发布了高价的悬赏,但找了一天一夜后,只来得及在村民家中找到狐狸的尸体残肢和一张待出卖的狐狸皮。
那人还炫耀性地拍下了活剥皮的视频。
方瑅灵只看了一眼视频,头脑嗡鸣,哭泣不止,眼睛都快要哭瞎了,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病好后,她怀着一种对自己也对他人的恨意,将家中所有的动物皮草一股脑地翻出来,准备扔弃。
家族聚餐,她看到亲戚中有戴着狐狸围脖的贵妇人,也站上前去,固执地说:“阿姨,请你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