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蟹总
贺砚舟上楼换了身舒适衣裤,下来直接吃饭。他并没问责母亲为何插手他的私事,态度如常,有问必答,席间气氛融洽。
饭后转去客厅,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节目聊天。
吃了些水果,王亚婕才一步步切入正题。
她说:“柠柠这份工作做得不太顺心,想年后去你那边开家小店,你酒店还有没有理想的铺面,给她留一间。”
“都租满了。”
“所以要你活动一下啊。”王亚婕说:“柠柠还特意强调,一码归一码,租金方面绝对不会少。”
贺砚舟轻哼了下:“这我信,她给的租金把整个酒店租下来都不成问题。”
“这是什么话。”王亚婕皱眉,心中思忖片刻,“柠柠前段时间从北岛回来,见过那个女人。”
贺砚舟并无意外,看了看母亲,没有接话。
“不是柠柠多嘴,但是性格那么好的孩子都给气哭了,你真觉得你看人的眼光没问题?”王亚婕坐在沙发上,姿态端庄:“她跟你之间不清不楚,这种人太多了,不见得对你多么真心,大部分是为了钱的啊。况且她家庭状况复杂,又是二婚,素质也一般。你见过谁家有教养的女孩,张口就骂人的?”
她将问题全部罗列出来,等着他表态。
贺砚舟拿遥控器调着频道,电视他八百年没开过,对什么内容都无感。
王亚婕语重心长:“砚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贺砚舟转过头,终于开口:“她骂了什么?”他确实只对这一点比较感兴趣。
“。…..”王亚婕气得说不出话来,视线一转,瞧着坐在贺砚舟旁边的贺夕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好好吃?”
贺夕心说坏了,明显是不敢惹她哥,这就冲她来了。她双手捧着水果盘,叼着块苹果不知是吐是咽。
王亚婕:“你不会用手拿吗?”
“我没洗手。”
她把装着水果叉的罐子往桌面重重一磕:“用叉子。”
“哦。”贺夕委屈地撇了下嘴,默默拿起叉子,降低存在感。
电视随便停在一个频道,是元旦晚会。
音乐欢快,载歌载舞,舞者红色裙摆如盛放的花朵。
王亚婕调整了下情绪,向侧面移动到沙发另一端,直对着贺砚舟:“你看上她什么?我见过她的照片,长相没有很出挑啊。”
贺砚舟蹙眉扫了眼贺夕,后者心虚地直缩脖子。
他看向王亚婕,回答道:“审美很个人。”
王亚婕并不认同,非要弄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优点?让你着了迷。”
贺砚舟说:“优缺点不在考虑范围内。”
一旁默默坐着的贺夕狠狠赞同他的说法。
朱序这件事上,她被迫当了回小叛徒,歉意下忍不住插话:“对啊,喜欢一个人还计算那么多干嘛!想在一起,挺简单点事,就单纯喜欢她不可以吗?”
贺砚舟默默弯了下唇角,眼睛仍看着电视。
没多久,余光瞧见贺诚摘了眼镜准备起身,便问道:“您上楼?”
贺诚点点头,走前提醒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还是少干涉他们的私事吧。”
王亚婕暗恼没人同她一条战线,倒是收起一箩筐的问题,但结束话题前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反正你和她处朋友,我是不同意的 。”
贺砚舟情绪没什么变化,淡淡道:“您同不同意再说吧,得人家先同意了我不是。”
王亚婕微愣。
“我的事您别操心了。”贺砚舟搁下遥控器:“找伴侣的是我,您喜欢是其次。过了年我29,这件事上,还是能做的了自己的主的。”
王亚婕身体靠回沙发中,好半天没说话。
她总算弄明白,话他句句在听,事他是件件都不会照做。
第32章 第32章技巧大师?
贺砚舟这晚留宿。
他前脚进卧室,身后门板被谨慎地敲了三下。
“进来。”他坐在椅子上。
门开一道缝,贺夕挤进个脑袋:“哥,吃水果不?”
“你刚才用嘴吃那盘?”
“怎么会。”贺夕溜进来,把果盘端端正正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我特意给你重新切的。”
盘中有苹果、蜜瓜和几片杨桃,刀工一般,有大有小。
贺砚舟象征性插了块苹果吃,也不说话,等她开口。
贺夕背着手晃荡几下:“哥,柠柠姐是我带去北岛见序姐的,序姐情况也是我透露给妈的。但我发誓,一切都不是我自愿,妈用断我零花钱来威胁我。”
“我少给你一分了?”
“老跟你伸手我怎么好意思。”
贺砚舟把叉子丢回果盘:“希望你下次也这么有觉悟。”
“……别呀。”贺夕两边的钱都没少拿,平日里挥霍惯了,少了谁给的,都觉得渡日艰难。总之错全在她,她规规矩矩站在那儿,真诚道歉:“哥,对不起。”
“罚站吧。”
“诶,好嘞。”贺夕立正站好,见他态度还算温和才稍稍安心,好奇问道,“你完全不担忧?”
“担忧什么?”
“万一柠柠姐真去了北岛,我嫂子怎么办?”
贺砚舟想了两秒,回头看她:“谁你嫂子?”
贺夕理所当然:“朱序啊!”
他没忍住松了下鼻息,被她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别傻站着了,坐吧。”
“诶。”贺夕动动脚;“所以影响我嫂子怎么办?”
“朱序不会在意她。”贺砚舟了解朱序,她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只要她内心坚定了,没什么是阻碍。
“那咱妈态度好像也挺坚定的,你到底准备怎么解决?”她一本正经与他探讨的语气,往后退两步打算坐在床边。
贺砚舟向后瞥了一眼:“你这学期……”
“妈好像叫我呢,”贺夕屁股装了弹簧似的弹起来,“我去看看啊。”她边说边一溜烟地逃了。
门被小心翼翼带上,房中安静下来。
贺砚舟推开果盘,向后靠着。
环顾四周,房里布局和摆设没怎么变,平日里一直空着,他住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拉开桌面右下方的抽屉,笔记本底下有个旧钱夹。全黑色小牛皮质地,边角磨损痕迹明显,是他用过时间最久的一只。
翻开夹层,里面放着朱序送他的平安符,他小心取出来,因为时间久远,边角有些褪色,但整体仍然保存良好。
端量半晌,他将它搁回原处,合上钱夹,放入椅背上搭着的西装口袋中。
在家里住了一晚,贺砚舟转天下午的航班飞北岛,只因当晚有个推不掉的饭局,但隔两天又要返回临城,处理总公司的事。
这一两年中,他一直都是两地奔波的状态。
到达后,先去了趟朱序那里,却没见着人。
小周对他还算熟悉,客气道:“要不您稍等会儿,我给序姐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过来?”
贺砚舟问:“她很忙?”
“最近是这样。”
贺砚舟点了下头,准备告辞,出门前见窗台上摆着一束红色玫瑰,其中只嵌了朵白色蝴蝶兰,这花形似其名,犹如一只翩翩蝴蝶停在花簇之上。两种颜色搭配不觉单调,倒把红玫瑰衬托得尤为浓郁鲜艳。
他抬手指了指:“那花有人要吗?”
小周道:“您想要可以先给您。”
他点头:“好。”
“那我包装一下。”
“不用了,就这么给我吧。”贺砚舟付了钱,拿着花上车离开。
饭局定在某海鲜酒楼,晚间九点结束,紧接着又转移到一处私人会所。
这地儿他只听说过,今天也头次来,掩在树冠间的西式洋楼里包裹着一室金迷纸醉,各色男女丑态尽显,来来回回那点事,其实也是没趣儿极了。
他平时应酬极少踏足这类地方,今天也准备坐坐就回。
同行之人挡开门口侍应,殷勤地替他推开大堂的门,拐过几道走廊,到达事先预定的包间。
贺砚舟最后进去,不经意间转眸,忽然扫到个熟悉的身影。他脚步顿住,以为是自己眼花,见那抹影子已隐入对面的包间门内,而跟在后面的恰好就是赵斯乔。
贺砚舟心中咯噔一下,拧了眉,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所遇见朱序。
走廊里背景音乐配合着灯光,鼓点一声声敲击着耳膜和心脏,不时有各类型男人走过,每一个都年轻帅气。
他多少了解一些,这间会所的男模更加出名。
“贺总,请吧。”身边有人提醒。
贺砚舟回过神,颔了下首,随他进去。
晚上的局不是他做东,他便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下,一转头,房门开合间,恰好可以看到对面那间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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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光线更加暧昧幽暗。
赵斯乔坐中间,右手边是朱序,另一边坐着刚刚合作过的商静商经理,以及她介绍的两位客户。
看样子都是经常混迹在这类场所的人,她们举止放松,言谈间也很放得开。
赵斯乔与之玩笑了几句,转过头来压低声音:“你表情别那么严肃啊,不知道还以为是被我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