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方牧昭无奈一笑,“我当你夸我。”
任月哼唧几声,叮嘱:“如果你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妈也在赶来的路上,可能晚一点到而已。”
方牧昭:“我不舒服。”
任月直起身,紧张观察他的面色,暂无异常,“你哪里不舒服?”
车流龟速挪动,方牧昭右手扣着方向盘,左手摸了下胸口,“这里。”
任月:“心绞痛?”
方牧昭:“你摸一下。”
任月手掌做听筒,贴了一下,心跳正常。
旋即,手背给方牧昭盖住,在他胸口搓了搓,胸肌没以前明显,也不至于摸到骨头。
任月反应过来,抽回手,想打他肩膀又不能影响驾驶,“专心开车!”
开了近两个小时,面包车抵达Y市。
任月问:“你以前是在省警院上学吗?”
省警院就在Y市。
方牧昭应了一声,“下次过来想不想进里面转一转?”
任月:“好啊,看看你上学的地方。”
她轻易答应方牧昭的邀约,司机长途劳累,需要哄一哄。
侯乐像当初孔珍一样,坐长途客卧直达Y市,老家乌山市的派出所民警早已联系Y市汽车站派出所,重点关注侯乐乘坐的卧铺车车牌。
任月和方牧昭赶到汽车站,侯乐早已被请到派出所喝茶。
接应的民警说:“好采他不识路,坐到大站才敢下车,要是半路下车,就难找了。”
半路老家民警联系上卧铺车跟车司机,叮嘱务必盯住侯乐,在汽车站再放人下来,但如果侯乐随其他乘客沿路下车,他们也拉不住。
任月率先走进纠纷调解室,饭香扑鼻,侯乐面前桌摆着吃完的盒饭。她拧着侯乐耳朵,把他从座椅提起。
侯乐歪嘴呻吟:“阿姐阿姐阿姐!我知错了!”
任月松手,“激死人了你!”
侯乐揉着泛红的耳朵,龇牙咧嘴:“好凶啊你!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话毕,方牧昭跟着民警走进来,一看这个一米七出头的少年,若只看背影,还以为是万修。
任月掏出手机,拨出视频电话,“你一声不吭跑这么远,害家里担心死了知不知道?我先给妈妈打电话。”
孔珍面孔出现在屏幕的那一瞬,任月红了眼眶,“看,你儿子在这里。”
任月将手机屏幕转向侯乐,让他出镜。
侯乐死活不从,噘嘴扭开头。
孔珍也哭:“你跑那么远不累吗?”
画面昏暗、卡顿又摇晃,孔珍也在来Y市的卧铺车上,不出意外明早就能赶到。
任月没那么长的胳膊按住他,调成后置摄像头,让孔珍看一眼,“妈妈,我先跟他聊聊,晚点再跟你说。”
她挂断电话,跟侯乐促膝长聊。
姐弟年龄差了11岁,偶尔小打小闹,没大矛盾。任月上大学多一点零花钱后,寒暑假经常差侯乐买零食,变相收买他,彼此关系不错,有时不能跟孔珍说的话,侯乐会偷偷告诉她。
这一次,侯乐却像一只撬不开的蚌壳,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来时路上,任月跟孔珍打听过,大致还是学习问题。
侯乐准备升初二,学习一般,不是读书的料。家里人认清现实,对他没有过多指望。大不了初中毕业读职校,学一门技术,像他大哥一样出来进厂找一份工。
开学前夕,侯乐却突然提出要参加课辅班,让孔珍报名。
孔珍觉得浪费钱,不同意,
母子俩吵得不可开交。
任月:“你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想报班?”
侯乐:“学习呗,学习不是好事么?”
任月:“你先完整听完一节课,不发呆不走神再说啊。”
侯乐:“就是听不懂才会发呆啊。”
任月:“听不了一节听半节啊。”
侯乐:“哪有那么容易。”
方牧昭冷不丁说:“课外班有你喜欢的女生?”
侯乐霎时脸红,再一次注意到这个一针见血的帅警察。
任月唇角抽了抽,僵硬一笑,手肘轻撞侯乐的,像上课时唤起同桌注意力。
她问:“真的假的?”
侯乐:“哪有。”
脸却止不住红到耳根,侯乐低头轻抠手里的茧。
任月把饭钱还给民警,谢过对方,签了相关文件,领走侯乐。
侯乐疑惑地打量跟他们一起走的方牧昭,一直出了派出所门口,方牧昭都走在他的另一侧。
侯乐也轻轻肘击任月胳膊,偏头悄声问:“阿姐,他为什么跟我们走?”
任月:“你叫他、方大哥。”
侯乐挠挠头,“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便衣。”
任月:“他也是警察,你叫人啊。”
侯乐情窦初开,能从俊男美女身上嗅出一点异常。
侯乐:“姐夫吗?”
任月:“你正常讲话行吗?”
侯乐一直低声叽叽咕咕,跟做贼似的。
“警察叔叔好!”侯乐一本正经跟方牧昭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警礼。
方牧昭:“你这身板,经常打篮球?”
侯乐劲瘦黝黑,肌肉隐然,一看就知道最爱的是体育课。
侯乐:“牛逼了姐夫,不是,警察叔叔。你怎么看出来的”
任月也投来一个好奇的眼神。
方牧昭:“你手上的茧。”
侯乐翻起手掌,经常拍球,手指根与手掌连接处长满茧子,上课无聊和装忙时会下意识抠抠。
侯乐:“牛逼,果然是警察叔叔。”
方牧昭轻而易举博得这个青春期叛逆少年的好感。
三人上了方牧昭的面包车,任月在附近订了两间房,等明天把侯乐交接给孔珍,她就回海城。
抵达酒店,任月和方牧昭两个成年人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侯乐坐大厅沙发上玩手机。
任月:“我订了两个双人标间,今晚能麻烦你跟我阿弟一间吗,他、毕竟未成年……”
方牧昭点头,“我半夜能去找你么?”
任月瞪了他一眼,交身份证给前台登记。
方牧昭也登记完毕,收回证件,留意到任月好奇的目光,递过去:“那么想看,给你看。”
任月:“你给的,可不是我求你的。”
她若无其事接过,方牧昭的身份证是快满18岁办的,即将过期。
照片比泥猛的青涩,轮廓少了几分生猛,回到那个年纪,的确是个容易让女生心动的男生。
任月还给他,“你长这样,上学时谈过几个?”
“谈过十个任月。”
方牧昭自然扶了一下任月的腰,将她往沙发方向轻搡。
侯乐低头捧着手机,抬头瞟了眼,挠挠小腿,又继续盯手机。
任月反手拉开方牧昭的手,招呼:“乐乐走了,今晚你们两个住一间。”
侯乐捧着手机,屁颠颠跟在任月和方牧昭后头。
两个男人的房间先到,任月的在隔壁,隔着弱电井,有几步路。
侯乐先进房,任月站门口吩咐:“乐乐你早点睡,不要玩手机影响你方大哥休息,知道吗?”
侯乐抬手敷衍晃了两下。
任月跟门边的方牧昭说:“辛苦你了。”
方牧昭带上门,把她搡出猫眼范围,停在弱电井门前,垂眸看着她,“这就行了?”
任月:“你还想要怎样?”
当她问出这一句,无形给了方牧昭自由选择。
方牧昭的选择就是结果,丢下防水包,张臂搂任月入怀。
任月呼吸一窒,心跳加速。拥抱来得措不及防,不再像以前一样东躲西藏,特定时间和地点才能亲密。
任月想起以前的两次站立正面拥抱,一次是
第一回被方牧昭在租房强吻,一次是在丽江古城的小巷重逢。
两次方牧昭都穿了黑色衣服,前者是短袖,后者是冲锋衣,她在他身上记住了炎夏和初冬的感觉。海城一年只有这两种气候,任月在方牧昭怀里经历了一年的轮回。
熟悉的动作,陌生的环境,瞬间带了不一样的新鲜感,像重新谈了一次恋爱,而不是重温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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