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星
祝平安因为今天出海的事被家里人责罚,也只有她大哥,陈家现在的话事人陈鹤年能帮她。
陈凌两家没什么生意往来,但陈鹤年和詹宁楼是发小,凌遥在乐意组的局上见过陈鹤年。
凌遥对陈鹤年的印象不错,认为他应该是个公平公正,会为受欺负的妹妹撑腰的大哥。
在凌遥的殷殷期待中,周淮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不是直接打给陈鹤年,但凌遥相信,很快陈鹤年那边就会知道这件事。
当然,如果凌遥知道陈鹤年回去后,她的好友祝平安会经历什么,也许就不会让周淮川打这通电话了。
打完电话,周淮川的手从她唇边移到眉心,替她抚平蹙着的眉心。
“我知道你希望能有一些新奇的体验,我不反对,但前提条件是在尝试这些时,你不能伤害到自己,还有你的朋友们。”
凌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理智告诉她,周淮川说的没毛病,新奇和刺激必然会伴随着一定的危险。
别说寻刺激了,就是普通人都能做的事,因为他们特殊的出生和背景,轻易去尝试也会给自身和家族带来无法预估的后果。
就算没有危险,也可能像祝平安那样,受到来自家里的压力。
他用一个具体的案例,要她接受现实——
别说抽烟喝酒一夜情,就是闺蜜组个局,喝点香槟点个男模,也会带来麻烦。
但,她就是心里不服气。
因为这些全部都由周淮川来定义。
他给她设定了条条框框,要她在他设计好的模具里成长。
长成他想要的那个“凌遥”。
可那不是真正的凌遥。
“怎么了?”周淮川发现她的失神,关心地问。
她恹恹地说:“没什么。”
周淮川抬起手腕看了眼。
十分钟后,他有个会要开。
周淮川单手解开马甲,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朝生闷气的人伸出手,“过来。”
凌遥没动,目光在他手上顿了顿又离开。
周淮川上半身前倾,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他抱着她,让她的头侧靠在自己肩窝里,拿过一旁的外套将她严实地裹起来。
凌遥被雪松的味道一整个包围起来。
是她熟悉的,安心的味道。
凌遥闭上眼睛。
“对不起,”周淮川用下颚轻轻摩挲凌遥发顶,温柔低语,“但请你相信,没人比我更希望能让你过一个高兴的生日。”
“就算你道一百次谦,我也不会原谅你,”凌遥在周淮川怀里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躺好,手指抠着他的袖箍,用别扭的语气说,“但是我很喜欢你送的生日礼物。”
第4章 我嘅bb她是周淮川一手带大的。……
半个小时后,周淮川让人送凌遥回去。
他亲自送她去地下车库。
凌遥期期艾艾地提出,今晚想回港城住。
周淮川没问为什么,也没像往常一样拒绝她。
他只是嘱咐她回去后别吃太多甜食,她的牙医上周给他打电话,说她的第二磨牙有蛀牙的前兆。
得到他的许可,
凌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答应了?”
周淮川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看着她因为高兴,眼里闪烁的明亮,温声道:“嗯,答应了。”
也不怪凌遥这么高兴。
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回港城老宅了。
凌遥在港城上大学,经管系大二。
凌家老宅就在港城,可她每天都得回海市。
有了跨海大桥,两地往来虽方便,但有时早上有课,她不得不比别人早起两小时,如果晚上学校有活动,她也不能呆到太晚,经常活动到一半就得离开。
她曾几次提出想住港城,都被周淮川拒绝。
无论她怎么撒娇发脾气,周淮川都没松口。
凌遥其实能理解他。
凌家出事那年她还小,周淮川也才刚满十八,他们几乎每天都要面对突发的“袭击”。
凌遥记得,那时周淮川回来,身上总带着伤。
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周淮川带凌遥去了海市。
其实当时的海市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安全,但毕竟脱离了对方的地盘,周淮川又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们才不用像在港城那般担惊受怕。
再后来,凌海置业在海市扎根立足,周淮川的势力几乎渗透到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当年那些人和他们的势力,全被周淮川摁得死死的。
照理说,他们现在什么都不用怕。
可那时的阴影太深刻,周淮川对凌遥的安全又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他对凌遥回港城,留在那里过夜一向是抵触的。
凌遥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要不是司机在看着,她恨不得跳到他怀里,搂住他脖子,疯狂地说“哥哥你好好我好爱你哦!”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毕竟这种行为,自她十四岁之后就没再有过。
因为儿时,亲友相继离开的经历,让凌遥在儿童和少年时期,患上了肌肤饥渴症。
最严重的时候,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挂在周淮川身上。
超过半小时见不到他的身影,就开始惊慌,烦躁,控制不住地想哭。
为此周淮川特地请了儿童心理专家。
在专家的治疗下,凌遥的症状得以慢慢缓解。
当时她已经十四岁,晚上做了恶梦,只能在周淮川的怀抱里才能得到安抚。
那位慈祥的女医生告诉她,当她的身体渐渐出现女生的特征后,即使是父亲和兄长,也不应该与他们有过度的亲密接触。
凌遥相信医生的话,她也照做了。
可关于“过度”的界线,她一直有些模糊。
比如,风大时周淮川会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比如她发烧时,他会与她额头相抵,试她的体温。
又比如,她心里难受想哭,周淮川宽阔的胸怀和有力的臂膀是她最大的安抚剂,她也不介意直接拿自己用过的勺子喂他吃东西。
凌遥不知道这些算不算过度。
但她绝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亲密当成是错误。
如果也有人,和他们一样在过去的十年间相依为命,肯定也会像他们这般,超脱出父女兄妹的感情,比任何人都亲密。
黑色迈巴赫开进半山腰的豪宅。
车才停稳,凌遥就迫不及待地下车。
车库外早有人等候多时。
“梁叔,惠姨!”
“小姐。”
梁叔和惠姨是夫妻,无儿无女,凌遥还没出生,就在凌家帮工了。
除了这两位凌家老人,为了防止凌遥身边有别有用心的人,老宅的佣人仆从司机,全被周淮川大换血过。
倒不是周淮川念旧情留着他们俩,他从不是个讲情分的人,而是他知道,梁叔和惠姨身上没有问题,对凌遥来说,他们是安全可靠的。
梁叔去车后备箱拿凌遥的行李。
惠姨搂着凌遥往里面走,边走边说:“先生打来电话说你今晚回来住,我就煮了你最爱喝的糖水,一直放在冷藏室,现在拿出来吃正好。”
凌遥问惠姨:“妈咪呢?在房间吗?”
她之所以那么想回老宅,是因为她母亲宋姿仪住在这里。
凌遥没注意到惠姨变了的脸色,回头叮嘱身后的梁叔:“行李箱里有给妈咪的礼物,梁叔拜托轻一些拿。”
“好的,小姐。”
周淮川同意她回老宅后,她特地回了趟海市的房子拿行李。
老宅没有她惯用的洗漱用品。
周淮川在她身上花钱不计成本,吃穿用度,一应用品都是最好的。
她平时洗漱护肤的用品,都是周淮川按着她的身体情况和偏好,一对一私人订制的产品,全球独一份,买都没地方买。
在金钱的“浇灌”下,凌遥的身体被养得娇贵,不是常用惯用的东西,只是闻着味道就难受。
除了回来住要带的东西,她还拿了送给母亲宋姿仪的礼物。
上回凌遥和乐意一起去詹宁楼的私人岛屿,捡了很多贝壳,和当地人学怎么做贝壳饰品。
她亲手做了个贝壳相框,相框里放了张自己在海边的照片。
——是她们在海边嬉闹时,乐意给她抓拍的一张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