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星
如果周淮川的亲吻和一声声的“我爱你”,还能让凌遥自我催眠成家人之间的爱意,那么他这句话无疑断绝了她能为他找的所有理由。
凌遥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像看着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
“周淮川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周淮川不让凌遥逃避,他捧住她的脸,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让她好好听着这些年藏在他心里的话,“我爱你凌遥,不是爹地对女儿,哥哥对妹妹,而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我无时无刻不想亲你吻你,把舌头伸进你嘴里,亲得你喘不过气。我只希望在一种情况下听你叫我哥哥和爹地。”
哪种情况?
自然是在床上。
凌遥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淮川。
“不……”凌遥的脑子一片混乱,整个人陷入巨大的震惊中,她不断摇着头,“这些年……我们是亲人,我把你当最亲近的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相爱。”
“爱人也可以是最亲近的人,甚至比爹地和哥哥还要亲。你不喜欢我吗凌遥?不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周淮川握将凌遥的手拉到嘴边亲吻着,“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没关系,你只是太过惊讶,会慢慢适应的。”
适应什么?
适应他爱她,适应他成为她的男朋友甚至是丈夫?
这太可笑了!
一个她叫了十年哥哥,把他当成家人一样看待的人,突然告诉她,他爱她,不是父女兄妹亲人间的亲情,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带有欲望的爱,他想成为她的丈夫!
“你放开我!”凌遥不可能接受这件事,她剧烈地挣扎,“你疯了,周淮川你疯了!我不可能爱你,我们永远不会在一起!”
对凌遥来说,周淮川此时此刻说的话和行为,比沈沛文是个变态的冲击力更大。
她根本不可能接受!
“你不爱我?那你爱谁?沈沛文吗?”周淮川将人整个抱进怀里,不顾她的捶打挣扎,覆在她耳边,沉声道,“要我带你再回那间地下室,告诉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渣吗?”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港城——”
凌遥手脚完全动不了,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他肩膀,她将所有的恐惧、不安和愤怒全部发泄在口齿之下,衬衫很快被血渍染透,斑驳到一整个肩膀。
周淮川非但没有放开她一丝一毫,反而主动偏过头,将没有衣服阻隔的脖子送到她嘴边。
“牙齿疼不疼?咬这儿,好不好?”
凌遥松开嘴,哭着说:“周淮川你疯了……”
“如果我爱你就是疯了,”和温柔的声音不同,周淮川的手臂充血发硬,像铁块一样箍着凌遥,不给她任何逃离自己的可能,“那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疯了。”
曾经给过她无数安全感的怀抱,此时却成为了囚禁着她的牢笼。
“我原本想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感受到我的心意,接受我们之间关系的改变,但你成长得太快了,而我也忽略了你在青春浪漫的年纪,对爱情和与异性的亲密接触有着旺盛的需求。”
如果不是沈沛文的出现,他或许还会再多给她一点时间。
“凌遥,”周淮川说,“你当然应该享受这世上所有一切美好,包括爱情。”
如果忽略他所说的内容,他就像过去十年间一样,以父兄长辈的身份和语气同她讲道理。
他不容置疑地告诉她——
他允许她谈恋爱,与异性接触,但这个人只能是他。
周淮川还是心疼她的。
但比起心疼,他更需要确保“沈沛文事件”不会再次发生。
他过去就是因为心疼她,给了她一定的自由度,可没想到,他越是给她自由,她就越是想法设法地要离开自己。
如果早知道,她会受人蛊惑,爱上一个变态狗杂种,他又何必隐忍这么多年?
他早该让她彻彻底底、完完整整地变成自己的。
过去十年间,凌遥与周淮川所建立起的情感关联,都在今晚被彻底粉碎。
凌遥感到害怕,她怕失去她一直以来信任依赖的“周淮川”。
她更感到痛苦,因为她无力改变这件事。
“嘘……嘘……别哭了好吗?宝贝,你哭得我心肝儿都在疼。”
周淮川抱着凌遥,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
只是过去点到为止的肌肤触碰变成了亲脸和亲耳朵。
凌遥早就哭得没力气了,趴在周淮川宽阔的怀里,大哭过后的嗓音干涸嘶哑。
“可我是你养大的
啊……”
“你是我养大的,”周淮川无比温柔地啄吻着凌遥的眼睛,理所当然地告诉她,“所以就该属于我。”
第42章 坏掉了她的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
凌遥最后在周淮川的怀里哭晕过去。
周淮川又抱了很久才把她放回床上。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事太过惊心动魄,更是对她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凌遥睡得不安稳,频繁地做梦。
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海边,涨潮的海岸上停着辆车,车后备箱里发出“咚咚咚”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求救。
不等她冲过去救人,梦里的场景突然变成了迪士尼乐园,周围全是人,人声鼎沸,可这些人都没有脸,只有模糊的一团。
她大喊着“妈咪”,没人回应,只有一张张恐怖的“无脸怪”。
她害怕地大哭起来,有人抱住了她。
她抬起头,却在看清他脸的刹那,惊恐地捂住嘴。
梦里的人将她按进怀里,手抚着她脑后,温柔地说:“别怕,Celia,别怕。”
她想要推开他,挣扎中感觉到四肢被束缚住了,她抬起手,看到手腕上的镣铐,和镣铐连接着的金属链条。
她此刻正在那栋别墅的地下室。
四周的内嵌式柜门全部打开。
无数折磨人的工具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张张吃人的血盆大口。
“喜欢这里吗?”沈沛文淫靡地舔着她的耳朵,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狂热,“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为你准备的,你想先试试哪一个?还是我们一个一个慢慢玩?”
凌遥哭醒时,周淮川从房间的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
黑暗中,凌遥哭着抱住周淮川。
周淮川直接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单手托着人,另只手捞过床上的毯子将她裹起来。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周淮川抱着人,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从床边走到落地窗前,再走回来,小心地避开房间里的东西。
他的夜间视力发挥了作用。
小时候凌遥常常做恶梦。
那时候她刚跟着周淮川生活,难免对他生疏,晚上做了恶梦,抱着她的玩偶,轻轻敲他的房门,小声问可不可以在他房间沙发上睡。
后来亲近一些,害怕时她会主动牵他的手,高兴时搂他脖子,生气了直接动手,偶尔动牙。
凌遥喜欢被周淮川抱着。
他的怀抱温暖、宽阔,充满了安全感。
无论何时,都为她敞开着。
“Sleep,Sleep,mylove.”
周淮川低沉平缓的嗓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情绪糟糕时,凌遥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会变弱,唯有对周淮川和他身体格外清晰敏感,从而让她对他产生更高的需求和依赖。
她需要他的声音,体温,味道,甚至是他的呼吸声。
要它们无限接近自己,直至毫无缝隙地将自己包裹在其中。
她想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长在他身上。
她要他们一体而生,无法割舍。
凌遥的情绪在周淮川的安抚下渐渐平静。
她几乎哭到虚脱,无力地靠在周淮川怀里,半张脸贴着他脖颈肌肤,滚烫的泪水沿着他侧颈线条滑入领口,湿透了昂贵的衬衫。
即使在不久之前,她在他肩膀和脖子上咬出了好些个牙印,殷红的血染红了衬衫,她骂他是疯子变态,但当她被梦魇折磨情绪大起大落时,还是会忍不住地向他索取抚慰和安全感。
周淮川是凌遥这是十多年来唯一的依靠。
她是他拿心血滋养出来的。
怎么可能真正割舍掉呢?
周淮川心疼地问:“可以告诉我梦到了什么吗?”
凌遥收紧抱着周淮川的手臂,不断摇着头,泪水再次汹涌。
刚才的梦太可怕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凌遥恐惧的来源。
发现凌遥的颤抖,周淮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有我在,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你,更何况只是一个恶梦。想Daron和Archie了吗?要我把它们带过来陪你吗?”
“我想回家。”
“好。”
“哥哥……”凌遥抽噎着说,“我害怕。”
“我向你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沈沛文,”周淮川微微低头,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随即皱眉,“你在低烧。”
医生给凌遥检查身体时周淮川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