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六
她继续拿着口红在他胸口涂涂画画。
画着画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柔嫩的指尖轻扫过他的胸前,“你这里怎么这么粉。”
他闭上眼睛暗自吸了口气。
又若无其事睁开:“喜欢吗?”
她点了点头。
“那,”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句话会从他嘴里说出来:“要尝一下吗?”
她登时被逗笑了。
像是楼下的男人装狗时一样,眉眼都是弯的。
可是笑过之后,她唇角若隐若现的迟疑又像是在质疑自己做是否正确,漂亮澄澈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茫然。
她轻轻摇了摇头。
“又没有奶,有什么好尝的。”
他垂下眼眸,轻不可闻:“也可以奶你。”
她继续摇头。
而后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挎着脸直视他,“可爽得还不是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阴郁温柔的眼睛注视,像是在问,那你想要怎样?
仿佛她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她忽然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拉着他的衣领往前走去:“我要你舔。”
他被拉进卧室,被她按跪在床边手织的毛毯。
她自顾自脱掉腿上的高跟鞋,露出里面黑色的长袜。
修长纤细的双腿架在他的肩上,抬起腰,主动将裤腿褪下一些:“来吧”
温时年无声的注视着她身上羊绒的毛衣和呢绒的长裙。
现在的她从穿着到气质都是一个女明星该有的样子,张扬明媚,不见一丝窘迫和虚张声势的平静。
真好。
他浓密的长睫随着闭合的眼帘自然铺展,漂亮矜贵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违心,反而由着甘之如饴的诚恳。
冷白修长的自然捧过她腰,示意她再坐近一些。
甚至反过来,温声提醒她:“宝宝,再分开点。”
夏橙感觉到他鼻梁抚过自己肌肤的触感。
心里说不出的情绪,透着一丝哭腔的继续用意语问:“先生,你不觉得我这是在羞辱你吗?”
“不觉得。”他气定神闲回道。
她却别过头。
温时年无声的扫过她,她就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哪怕打定了主意要为难对方,但在对方流露出一丝善意时,又会生出负罪感,质疑这样做是否正确。
可他把那样的小姑娘变成了这样。
他愧疚不忍的叹了口气,单膝跪地,双手托着她的腿,虔诚而温柔。
她那股想要和他较劲的劲,不知不觉咽了下去,只剩下温柔从心的软语。
他亲吻着她腿上的肌肤,一点一点起身倾覆在她身前,“小姐,对不起。”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巴掌。
他自然的侧过头,暗自把这个巴掌和上次的做比较,明显要轻很多。
他不再言语。
她抱着他的颈脖,狠狠对着他的肩膀咬了下来。
他疼得皱眉,却没有任何闪躲又把肩往她嘴里送了些。
她也没有客气,毫不客气咬了上去,直到嘴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才缓缓松开来。
他低头看她,“宝宝,够了吗?”
不够。
远远不够。
她用力摇了摇头,将他反扑在床上。
他就这样枕在碎花的枕头上,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全是她读不懂的情绪,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些悲伤的阴郁。
太复杂了。
全然没有了记忆中高高在上又游刃有余的审视。
夏橙拿过自己的眼罩,遮住了他的眼睛。
衬得他高挺的鼻梁越发立体分明。
她不想亲他,可是又不禁盯着他红润欲滴的嘴唇出神,她别过头,松开
他皮带的卡扣,单手撑在他的腰腹,只坐,而不言语。
她怎么会不恨呢。
当初是他先来招惹她的,说好的三天,结果三天又三天,到最后她都数不清到底比他承诺的“三天就放她走”,超过了多少个三天。
她从来没想过要借他上青云,可是他却知道她不会或者无法离开他,给了她所有的坏情绪。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在抱住他之前,先拥抱的是他肌肤里长出的荆棘,把她扎得遍体凌伤,才能接近他。
结果总有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她不知道他和别人是什么相处的,可是如果是按照他和自己的相处模式,谁会想和他结婚。
从头到尾就有这张脸能看。
可要怎么说,她又觉得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过分了,他也有好的时候,但这话就跟说家暴男打人,他有时候也不打我,那么自欺欺人。
夏橙晃了晃头。
把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抛在脑后。
专心致志把他当作舒缓欲望的工具。
温时年感觉到她在走神,抬手抚上她的腰,想让她专心点儿,然而她却推开了他的手,拒绝他的触碰。
他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只是此刻的他没有任何资格询问,她随时有翻脸让他滚出去的权利。
他忽然理解了夏橙那时候在他身边就是这样感觉。
没有安全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做什么,连在这种时候都要克制自己。
而且还是在她的情绪更为稳定的情况下。
他舔了舔嘴唇,用意语唤道:“小姐。”
她没有理他,他继续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让我来。”
“不要。”她没有丝毫犹豫回道。
他听懂了,她玩他可以,但是不能给他。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他的心头,不自觉握上她的手指,想要借此感受自己在她心底的存在。
她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
自己爽够了就完全不顾他的感受,径直整理着裙摆站起了身。
“先生,你可以走了。”
她站在门边,主动为他打开了卧室的门。
“小姐,卫生间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可以,但是——”
未等她说完,他已经学会了抢答,神色自若的扣着散落的衬衫纽扣:“别留下我的痕迹。”
“恩。”夏橙轻轻点了点头。
温时年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将纽扣系到最上面,才拿起自己的大衣离开。
他一出去就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没有一丝不舍和留念。
真是演都不演了。
他将大衣搭在沙发上,径直去了卫生间。
洗过手出来以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敲了敲她房间的门:“小姐。”
无人应答。
他轻声道:“我走了。”
又顿了顿:“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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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橙很久以后都觉得那是自己的一场梦。
温时年再怎么可能会那么心甘情愿的由着她为所欲为。
可是太真实了。
让她很难忽略,在经过漫长的思索以后,她久违的打开了他的朋友圈,他刚刚从北欧旅居回国,准备在国内待两天就前往非洲大草原看动物迁徙,生活比她在得时候过得还精彩,甚至给她那几年“拖累”了他的错觉。
他刚退婚那会儿,徐照星还天天和她讲,他是为了她退的婚。
可是这么久,他一次也没有找过她,也没有表现过任何不舍,她深深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他本身就没想过要找一个人来束缚住自己。
夏橙发自内心的羡慕,人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无拘无束。
不受任何东西所裹挟。
这么想来,他和她谈恋爱的那段日子,算是他最安定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