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狸枝枝
她慢吞吞收起遮阳帽,打开置物柜,熟练地塞进去。
余光里,傅斯泠就这么淡淡看着,一句话没说。
引擎发动声响起,车子缓缓驶离傅氏大楼。
云轻雾试探地转头,傅斯泠视线早已移开,侧脸刀刻般的线条矜贵冷然。
“……”
云轻雾细白手指伸出,落在男人衣袖上轻轻扯了扯,傅斯泠没动弹,头都没转一下。
她再接再励,又扯了好几下,几秒后,傅斯泠终于侧头,勉强分给她个眼神。
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云轻雾忍不住扁了下嘴巴,“傅斯泠,你好凶。”
“我还是不是你的亲亲老婆了。”
“哦?”闻言,傅斯泠轻轻挑了下眉,似有若无地笑了一声,“亲亲老婆?”
“提前下班不说一声的亲亲老婆?”
“……”靠。
云轻雾忽然觉得比起被同事发现她和傅斯泠结婚的事,眼下似乎更该担心另一件事。
难道她刚才上贺祁铭的车,被傅斯泠看见了?
云轻雾:“最近公司不是又有不少新项目,我不是担心打扰你工作嘛。”
傅斯泠:“哦。”
云轻雾:“……”哦!
哦什么哦!
傅斯泠冷淡地哦完,就不搭理她了,而是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云轻雾见状也不再打扰他,一个人挨着车窗玩手机。
约莫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别墅区,缓缓停在院子里。
丁序:“傅总,到了。”
一秒,两秒,没人回话。
丁序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老板专注工作,像是丝毫没发现车子已经抵达目的地。
云轻雾戳了戳傅斯泠,“傅斯泠,到家啦。”
傅斯泠这才从电脑前移开视线,没看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看向丁序,“你回去吧,明天开这辆来接我和太太。”
说着,傅斯泠报出一串车牌号。
云轻雾在一边听着,傅斯泠车库里好多车,车牌号各有千秋。
她压根分不清是哪辆。
“好的,傅总。”
丁序下了车,没一会儿,一辆黑色库里南从车库里驶出,逐渐消失在视野。
“傅斯泠,”云轻雾拎起包包,“我们也该下车啦。”
“别急。”
啪嗒一声,门控上锁的声音响彻在车厢,傅斯泠慢条斯理将电脑合上,赛到置物柜里,正挨着她的遮阳帽。
“干嘛。”云轻雾不明所以地转头。
傅斯泠慢条斯理摘下腕表放到一边,云轻雾视线跟随他的动作,男人腕骨冷白,清瘦中蕴藏力量。
“聊聊刚才。”
傅斯泠忽然开口,云轻雾下意识抬眸,和他对视上。
男人眼皮微微撩起,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淡,有些冷。
“刚才…什么事?”
云轻雾眼眸轻眨,看似迟钝地问道。
实则脑子在疯狂转动,直觉傅斯泠说的不是她没和他说一声提前下班的事,装傻,“哦对不起老公,我提前下班应该和你说一声,即使你忙工作也不应该觉得打扰你而不和你说一声,让你白白等我。”
薄唇溢出道轻哂。
“云轻雾,”傅斯泠侧头,眼底像是在笑,仔细看,却没有一丝情绪,“你说,公司的人知道你家里有个老公,外面还有个所谓的未婚夫吗?”
“…!!”云轻雾瞪大眼睛,他果然都知道!
猝不及防间,傅斯泠凑近她,温度偏低的指节钳起她下巴,“他哪只手碰你了,左,还是右?”
“……”傅斯泠这语气,好像得出答案,下一秒就要去把贺祁铭的那只手砍了!
“…傅斯泠,你别冲动!他没碰我,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想起不久前方何汇报的,傅斯泠扯扯唇,“没冲动,看他不爽罢了。”
“所以,傅太太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为什么要补偿你。”云轻雾不明所以。
“因为,”傅斯泠身体一动,额头抵在她右肩,“我吃醋了。”
肩头蓦地袭来一道重量,云轻雾看不清傅
斯泠脸上的表情。
温热呼吸撩到颈侧皮肤,有些热,有些痒。
他泛哑的嗓音传入耳膜,激起胸腔一阵阵躁动。
“……?”
云轻雾按捺住逐渐加快的心跳,悻悻笑了下,这个词可不兴说啊。
以前她可以无所谓地问傅斯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反正傅斯泠不喜欢她。
然而这段时间和傅斯泠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点儿什么。
这一刻,她突然问不出口,不知道是恐慌得到肯定的答案,还是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云轻雾试着和傅斯泠解释,“可是我之所以下去和他见面,是准备…”和他彻底说清楚的。
云轻雾想和傅斯泠解释,却没了解释的机会。
因为下一秒,傅斯泠吻住了她。
男人修长手骨按在她的眼睛,睫毛翕动,触到他掌心。
“闭上眼。”
这一路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骤雨急烈而来。
从被他吻住的唇,他手掌落在的皮肤,使了点儿力道掐出的红痕。
周身被满是属于傅斯泠的淡冽气息包裹。
唇齿不留缝隙地纠缠,分不清有多久,仅剩无几的呼吸被攫取。
“唔…傅斯泠…”
云轻雾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推傅斯泠,“我要喘不上气儿来了…!”
短暂放开,傅斯泠低头,目光落在女孩水光潋滟的唇,短促地笑了下,重新含上。
刚刚得以放松的呼吸又被钳制,濒临窒息。
云轻雾忍不住锤了傅斯泠两下,被傅斯泠轻轻接住,嗓音混着淡笑,“小猫拳么,力道这么小。”
“不是很聪明么,”傅斯泠垂眸,指尖落在她水润的唇角轻轻一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男人薄唇勾起道笑,“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会接吻。”
云轻雾气咻咻地瞪向男人。
只是一双狐狸眼眸被吻得水润湿漉,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反而带了几分不自知的勾人。
云轻雾看了眼车外,现在这个点,天色依旧明亮。
偌大院子绿树摇曳,景色宜人。
身下车垫舒适柔软,脑海中警铃大作,这个场合简直太危险了。
云轻雾慌忙抵住男人胸膛,眼神警惕,“不准亲了,要亲等晚上回房间。”
“晚上回房间啊…”
“太晚,实在等不及。”
傅斯泠喉间溢出道低而磁性的笑,力道轻柔地捏了捏她耳垂,“想不想试试,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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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三点终于躺下,断断续续睡到生物钟七点半。
被傅斯泠逼着在车里这样那样,但因为她生理期,只能用些别的方法的后果就是,云轻雾做了一晚上带颜色的梦。
一会儿在车里…一会儿在落地窗前,一会儿又是浴室里的那台大浴缸,一整晚上都没停过。
这一晚睡得格外疲惫,闹钟响了好几个,云轻雾才有了点儿意识。
一边嘟囔着‘好困’,一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只是一动,身体像是要散架,蹆根、手腕酸痛得不行。
身子一软,就要往床上跌。
和想象中床垫的接触不同,云轻雾跌进傅斯泠有些坚硬的怀抱。
入目是傅斯泠放大的一张帅脸,他低头亲了亲她睁不开的眼皮,“可以继续睡,公司那边给你请假了。”
“?”云轻雾被傅斯泠一句话直接给弄醒了,“和谁请的。”
傅斯泠:“段瑞。他会和你直属领导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