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殊娓
大雪纷飞的阴冷天气,连爱凑热闹的石超都窝在自己家里没出来。
程岱川跑了一趟酒店,回来后,给阮熹打了个电话,说环境还可以。
“几点到?我去接你。”
阮熹报了高铁号和到达时间,电话那边传来陌生男性的声音,语气熟稔又亲昵:“熹熹,喝不喝橙汁?”
阮熹高呼:“喝!”
程岱川举着手机靠在玄关柜上:“身边有人?”
阮熹说:“嗯,不说啦,我要去喝橙汁啦!”
“等等。”
“什么?程岱川,你还有事啊?”
程岱川蹙眉:“没事。”
“哦,那我晚点再打给你。我姑姑、姑父和表哥来了,我得招待他们......”
“刚刚叫你的是你表哥?”
“对呀。”
挂断电话,程岱川脱掉羽绒服,走进厨房。
被设计稿折磨到崩溃的商女士带着满身的清凉油味道,到厨房的抽屉里翻咖啡胶囊,转头看见程岱川在看榨汁机的说明书,很纳闷:“你干什么呢?”
程岱川抬眸:“商女士,你这个果蔬原汁机,能榨橙汁么?”
“能吧,妈妈有点忙,你自己去网上搜视频看看吧。”
咖啡机工作的嗡鸣声停止,咖啡做好了。
商女士端着她的咖啡走到厨房门口,忽然问程岱川:“你不是想去阮熹家那边玩几天么,用不用妈妈帮你和叔叔阿姨打声招呼?”
程岱川说:“不用,票退了。”
“咦,为什么呀?”
“阮熹说要回来。”
程岱川把说明书放下,“我下趟楼。”
天气太冷,楼下水果店的收银员生病了,店主阿伯亲自坐镇收款。
阿伯看见程岱川提着一大袋橙子,笑笑:“买这么多,是不是那个总是笑眯眯地跟在你身边的小姑娘要回来了?”
程岱川说:“是啊。”
店主对着程岱川挤了挤眼睛:“买那个整箱的果冻橙吧,今天刚到货,新鲜。”
程岱川说:“行,要两箱。”
店主阿伯高兴地说:“给你抹零!”
那个寒假,程岱川行为明显,连水果店的店主都发现端倪。
更别说朋友了。
和陈棠一起吃完烤肉的回家出门的路上,阮熹用戴着毛绒手套的手按着围巾下的脖颈闷闷地和程岱川说:“酒店枕头好低,我好像落枕了。”
烤肉店在商场里,陈棠趴在三层楼的护栏上往楼下看,拍拍石超:“哇塞,楼下有帅哥表演。”
阮熹瞬间就扭头:“哪呢?”
程岱川“嘶”一声,把阮熹的脑袋转过来:“落枕又好了?”
陈棠隔岸观火,看热闹不嫌事大:“阮熹,来我这边看得清楚,看见了么,超级大帅哥哦~!”
手机显示,网约出租车司机已经抵达商场门口。
程岱川说:“看吧,出租车甭坐了,你俩冒雪走回去吧。”
他其实很明显了。
却发现比起看他们踢足球和他们吃火锅,阮熹更喜欢和别人去看舞台剧......
之前吃过的都是子虚乌有的醋,唯有这个被阮熹三缄其口、又令阮熹哭泣的存在,让程岱川无法不嫉妒。
阮熹看起来有些目光涣散。
她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你不用因为安慰我说这种话,没有人欺负我,我们是好朋友......”
行。
又是好朋友。
程岱川的手机在裤兜里振动,连着振了三次。
沙发很矮,这样坐在沙发里的姿势,不方便把手机拿出来。
他撑着沙发抬了抬胯,抽出手机。
石超发来和阮熹对话框的截图,阮熹回复给石超的句子长这样——
“时差啊,这架势别克和程待产说。”
石超问程岱川:
“熹子这是哪国语言?”
“帕金森啊?”
又为别人喝多了?
难怪呢。
阮熹这种报喜不报忧的隐忍性子,憋了这么多天都不说的事,能在他面前突然就松口,还说哭就哭......
程岱川皱着眉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忽然拉起阮熹的手腕。
他偏头靠近,凑在阮熹刚说完话,微微张着的唇边闻了一下。
阮熹的手腕有些烫,眼睛里还闪着泪花,温热的呼吸里藏有淡淡的酒精味道。
他问:“喝酒了?”
阮熹没回答,还在自顾自地说她那套好朋友的理论。
她皱着鼻子询问他,喜欢上自己的好朋友,会不会有点变态。
程岱川气笑了:“变态吗?”
阮熹目光惊惧地看着程岱川,程岱川怎么也压不住中烧的妒火。
他松开她的手腕,在倒回在沙发里的同时,伸手按住她的脖颈。
阮熹被程岱川带着扑到他面前,他忽然偏头凑近,吻上她的唇。
第45章 撒野你裤子上的绳结硌着我了。
又是凌晨,五点钟,阮熹猛然睁眼,又是一脚蹬开严严实实的被子。
闷热和潮湿的汗意瞬间散去。
阮熹从床上坐起来,用露在被子外面、被空调吹凉的手掌捂着自己滚烫到像高烧一样的脸颊,不知所措,只能大口大口地连续深呼吸,试图令自己平静下来。
昨晚阮熹没有吃晚餐,空腹喝了两杯鸡尾酒,思维很混乱,却没断片。
只不过......
客房里一直没开过主灯,后来,在昏暗环境发生的一切都完全超出阮熹的想象。
阮熹记得程岱川说的“试试”,也记得自己借着醉意试探着问说出来的“可是他不喜欢我”和“喜欢上自己的好朋友,会不会有点变态”......
单单是这两句话,都够阮熹在酒醒之后的现在活活把自己给煎熬到死。
阮熹却更记得她和程岱川接吻。
就......
程岱川忽然就扣住了她的脖颈。他很慵懒地仰躺进沙发里,掌心微烫,贴着阮熹被空调风吹得有发凉的脖颈皮肤,把她按到他面前的同时,又迎着她,偏头向上。
嘴唇触碰到的那一刻,阮熹头皮发麻。
所有担忧啊、理智啊、逞强啊......这些都随着程岱川的亲吻化为乌有,一片空白。
程岱川没有闭眼睛,阮熹也没有。
阮熹看见他眼底汹涌着危险情绪,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看。
目光胶着,呼吸混在一起。
他舔舐和吻吮她的嘴
唇,一下又一下,像要尝清楚她唇上到底沾染着哪种鸡尾酒。
他们的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在一起,下颌紧贴。
阮熹指尖蜷进掌心,几乎要窒息。
在程岱川从未有过的强势动作下,阮熹思维越来越混沌。
“试试”已经开始了吗?
她分不清当时的情况,身体却比理智更先一步做出回应,在程岱川吮吸她的唇珠时,颤抖着发出一丝低喃:“嗯......”
程岱川回神,动作稍顿。
他目光犹疑地偏到一旁,唇也和她分开,靠回沙发里,只剩下扣在阮熹脖颈间的那只手还在,拇指指腹很轻摩挲着她耳后的皮肤。
阮熹耳后那里很敏感,以前和亲密的女性朋友打打闹闹,也会互相呵痒。
她被他摸得越发痒了,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痉挛般激灵一下。
程岱川隐讳莫测,蹙着眉心问她:“喜欢上好朋友算变态么,那,和好朋友接吻呢?”
阮熹僵着身体,没有动,也没说话。
她完全愣住了。
这究竟是醉后的一场幻境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