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黄昏 第66章

作者:殊娓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阮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自己是有一点纠结的。

  整个早餐期间,程岱川都对昨晚的事情不提也不问,像个渣男。

  程岱川倒是安排了一些行程活动——

  靠岸观光他们去过,就不再参加了;

  日出可以去看看;

  上午顶层甲板上有巡游表演和魔术互动,应该会热闹;

  今天主餐厅的午餐是法式料理主题,有白葡萄酒青口贝、鹅肝、红酒烩羊排,焗蜗牛......

  阮熹三心二意,听得并不专心,胡乱点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看日出时,阮熹盯着很美的朝阳想:

  幸好她没有经验,在他舔到唇缝时,不知道需要把嘴张开......

  她要是知道,肯定会张嘴的。

  那样就太落下乘了。

  程岱川在阮熹面前打了个响指,往东方抬一抬下颌:“这么美,怎么走神呢?”

  阮熹嘀咕:“我昨天来过。”

  程岱川问:“昨天的日出好看么?”

  阮熹哪里都没有认真看过,答不上来,赌气地偏过头不再理程岱川了。

  程岱川又在笑了。

  阮熹转身,又往程岱川背上甩了一巴掌。

  日出之后,他们随着人流一起移到顶层甲板去看巡游演出和魔术互动。

  气氛很好,像游乐场。

  阮熹在正持续走神呢,居然被魔术师选中成幸运观众,带到人群中央,从魔术帽子里给她变了个花环,戴在脑袋顶上。

  她在掌声中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跑回到程岱川身边。

  阮熹问他:“好看么?”

  “好看。”

  确实比昨天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瞎玩要开心太多了。

  虽然,他们还有很多事没有说明白。

  阮熹想聊聊昨晚,却又不想太主动。

  他们对彼此的人品都有所了解,相信对方不是随便的人。

  会亲成那样,只能是因为心动。

  总不能要自己开口先说喜欢吧?

  阮熹扶正脑袋顶上馥郁的鲜花花环,把垂下来的一朵小菊往眉眼旁拨了拨,她挑了个比较保守的问句开启话题:“程岱川,昨晚,咳......”

  脸颊又开始烫了,“谢谢你安慰我哦。”

  程岱川有点好笑,拍了一下阮熹的脑袋:“把我当什么了?”

  阮熹自己也觉得这话有歧义,好像程岱川是什么不正经职业的男性,专门用那啥安慰失意寻欢的女性......

  她捂着脑袋:“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岱川垂着脑袋笑。

  以前做邻居的时候,程岱川就喜欢看阮熹耍小聪明的样子。

  特别可爱。

  他们虽然不是同班,但各班的教学进度其实差不多,很多学科的作业卷子也是同一个母版复印出来的。

  阮熹和石超在程岱川家做作业时,遇见同一道数学难题,愁眉不展。

  程岱川拿完外卖转身,就看见难姐难弟在桌边磨磨蹭蹭。

  一个咬着中性笔走神;

  一个用草稿纸折飞机。

  程岱川把石超的纸飞机丢给艾斯,坐下来给他们讲题。

  程岱川讲着,也看见阮熹一眼又一眼地往外卖的塑料袋上瞄......

  题讲到一半,阮熹双手托腮,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她说:“程岱川,你有没有听到哭声?”

  喜欢灵异故事的石超很兴奋:“什么什么,白日里四处飘荡的冤魂吗?”

  阮熹皱了下鼻子:“冤你个大头鬼哦!”

  这种时候,程岱川就会起一点坏心思:“啊,听见了,数学题的哭声。”

  阮熹大惊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是外卖被冷落的哭泣声啊!程岱川,我们先吃外卖再写作业吧......”

  阮熹脑子里古灵精怪的鬼主意特别多,走在放学路上也会突然指着路边陌生的奔驰车,顺手拿走石超手里装炸鸡柳的纸盒:“看!接我回家的!我先走啦,拜拜~”

  石超一惊:“哇,阮叔换车啦?”

  阮熹托着纸盒笑疯了。

  程岱川则摇摇头,顺着阮熹的话忽悠人:“我买的。”

  石超还信:“啊?程总,你理财能赚到这么多钱啊?!”

  阮熹从纸盒里叉起一块炸鸡柳,塞进石超震惊张大的嘴里,慈爱地说:“还是给你吃吧,补补。”

  石超问:“补啥?”

  程岱川在旁边大笑。

  他们分享着一盒炸鸡柳,听阮熹给他们讲:

  她家那辆小轿车就算要换也还是会换红色的,虽然阮熹父亲开着的时候更多,但阮熹母亲喜欢红色,她父亲就一定会选红色。

  阮熹憧憬:“我以后找男朋友,就找我爸爸那样的。”

  程岱川问:“你呢,喜欢什么颜色?”

  阮熹想想:“什么颜色都喜欢呐,看感觉,就像我即将拥有的可爱小耳钉,我第一眼就深深地爱上了它。”

  那年冬天,过年前夕,阮熹看中了一对小桂花图案的耳钉。

  她钱包刚丢过,没什么零花钱,吃饭时听商女士说程岱川和石超会互相送新年礼物,眼睛一下就亮了。

  在程岱川看来,阮熹脑子里迅速冒出来的鬼主意,能具象化成灯泡的样子,挂在她脑袋旁。

  她告诉他们,送礼物不如送心愿卡,无论对方许什么愿都必须答应。

  石超给阮熹和程岱川的心愿卡,是普通作业纸做的。

  上面就仨潦草的大字——心愿卡。

  阮熹还是高高兴兴地写了:“南果梨商店,进门第一个货架,右手第二排,淡黄色的桂花图耳钉一只。”

  阮熹指着刚写完的那些字:“程岱川,你就不用弄卡了,另一只耳钉归你买。”

  程岱川点头:“好。”

  她得到心仪的耳钉,也不忘礼尚往来,给他们发了精心绘制的卡片。

  石超问:“心愿卡为啥上面画个狗啊?”

  阮熹说:“是猫!”

  石超问:“那为啥不画我们艾斯啊,这只猫看着狗里狗气的。”

  “你不要就还给我!”

  程岱川却看明白了,阮熹画的是斯芬克斯——无毛猫。

  程岱川经常觉得阮熹可爱得要命。

  现在还是一样。

  看着她红着脸,想提昨晚,又不好意思的样子,会特别想逗她。

  阮熹总觉得程岱川眼睛里藏着笑,又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她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开启的话题继续不下去,正拼命想办法,却听见他顺着她的话在聊昨晚。

  程岱川说:“我以为你失恋了。”

  “我什么时候恋爱了?”

  怎么还上赶着让她喜欢别人啊。

  阮熹有点酸巴巴的,“我的事,你不是总能看懂么?”

  程岱川说:“做邻居时候都知道,分开以后看不懂的挺多。”

  阮熹有点失落地想:因为住的远了吗?

  程岱川却说:“今天早晨,你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打太极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阮熹又想动手了。

  可是周围看表演的人实在多,挤来挤去,倒把她挤到程岱川面前,差点就挤成像昨晚在沙发上那样的距离。

  程岱川几乎是揽着阮熹的腰,护着

  她和她头上的花环,把阮熹带到人群之外。

  天气很热。

  阮熹心慌,腰上出了层薄汗。

  脱离人群,海风拂面。

  游轮停泊,能看见渔船、海鸥、买贝壳珠串的小商贩和他们去过的小岛。

  阮熹趴在游轮护栏上,平复着胸腔里的另一场潮汐。

上一篇:雾夜旖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