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殊娓
阮熹在被子里躲了一会儿,实在闷,热得不得不钻出来:“程岱川,我想喝水。”
程岱川去倒了一杯矿泉水给阮熹,凉的,她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下两口,总算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涩。
阮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还是在大白天,抱着裙摆坐在床上回神了好久,才想起来问程岱川刚才她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程岱川笑着:“还行,看邻居投不投诉吧。”
阮熹红着脸,捂住唇:“真的那么大声?”
“没有,逗你的。”
“邻居们不会投诉吧?”
“不会,还没有艾斯声音大。”
门窗都关着呢。
阮熹放心下来,碰着玻璃杯里剩下的大半杯水慢慢地喝着。
她应该去换掉洇湿的贴身衣物,可她浑身都没什么没力气。
尤其是腰和腿,酸酸软软的。
但心里很轻盈、很愉快,眼睛都是发亮的,看什么都感觉特别特别顺眼。
阮熹环视着客房里的陈设,忽然想起来:“工作人员送来的请柬是关于什么的?”
程岱川走去玄关,拿起请柬看了一眼:“明晚的舞会。”
“会是送别舞会么?”
“差不多。”
阮熹想看看,朝程岱川伸手。
他不只拿来了黄昏号的舞会请柬,还拿来了她的手机。
程岱川说:“你朋友给你发微信了。”
阮熹茫然:“石超吗?”
程岱川没回答,把手机丢给阮熹,意思让她自己看。
阮熹一瞧,呸,张序。
从今天起张序不算是她的朋友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张序只觉得她是可以撩的异性,没把她当过朋友。
张序的微信内容是这样的——
“和程岱川谈了?”
阮熹手指噼里啪啦戳在手机屏幕上,都不用纠结措辞,带着些火气,打字——“谈了谈了,谈得特别愉快特别高兴特别幸福。”
阮熹是真的很生气,总觉得对朋友的真心和火焰牛排都喂了狗。
她手快,习惯性地在断句的时候,把手指挪到屏幕右侧,点了发送键。
再打下“祝你和你女朋友也感情顺利”这类避嫌且准备江湖不再见的句子,发送过去,发现对话框前面多了个带红色圈圈的叹号。
阮熹气死了,手机往床垫上一按:“不是,张序怎么还删除我!”
程岱川调侃道:“舍不得?”
“什么舍不得!我本来是要打完这段话再删除他的,啊!我就不该先点发送!”
阮熹跪坐在床上,两只手不停在脸侧扇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程岱川坐在沙发里笑。
阮熹有一点不乐意了:“程岱川,你怎么还幸灾乐祸啊。”
“没。”
“那你笑什么?”
“心情好。”
阮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都快气死了,你还在那边高兴吗?”
程岱川握着玻璃杯,喝完水,问阮熹,希望他在这种时候怎么做。
阮熹看着程岱川握在玻璃杯上修长的食指,想到他们刚才在做的事,想到他手指灵活的按揉,想到自己哭唧唧的声音和他的低喘......
她猛地挪开视线,把脚趾蜷进被子里,小声嘀咕着:“......至少也帮我骂几句吧。”
“早骂过了。”
程岱川放下喝空的玻璃杯,走过来把阮熹从单人床抱到沙发上,把点心拼盘端给她,“吃点甜食缓缓?”
阮熹拿起刚才切得乱七八糟的蛋糕,气鼓鼓地放进嘴里。
唔,好吃,不管多生气,蛋糕还是好吃。
奶油里能尝到淡淡的桂花味,她很喜欢,接连把手里的大半块蛋糕吃完。
程岱川一直看着阮熹:“好吃么?”
阮熹想到被程岱川舔过的指尖,难为情:“你不是尝过了......”
程岱川笑笑:“我尝的时候,只吃到酸味。”
阮熹反应片刻,笑起来:“程岱川你还和张序那种人吃醋了么?”
“嗯,吃了。”
程岱川大大方方地承认,然后伸手揉了揉阮熹的头发:“我去冲个澡。”
那件事结束后,阮熹真的是开心的,说不出来的愉悦。
她叽叽喳喳说着张序的事情,完全没想过,程岱川刚才,是单方面的取悦她。
阮熹的视线落在乱糟糟的单人床上,心想,程岱川应该不太舒服吧?
程岱川已经单手掀掉短袖,丢在床上,走进洗手间里。
阮熹有些懊恼自己的后知后觉,软着一双腿迈下沙发,踉跄着从平时出门带的斜挎包里翻出湿纸巾。
阮熹擦掉手上的奶油,走到洗手间门口。
隔着门板,她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也听见程岱川压在喉咙里的闷喘。
第61章 突起用你的手、腿、嘴,都能帮。……
阮熹叫了一声:“程岱川。”
也许是浴室里流动的水声太大,遮住了阮熹的声音,她没有得到回应。
阮熹有些担心程岱川。
她侧着脑袋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本来还想再叫一叫他的,但夹杂在滴答流水声里的喘息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惹得她扶着门板的掌心一麻,慌慌张张地退开。
阮熹脑子里蹦出一些从未想过的画面,睫毛像芦荀草的叶片,随风轻颤,毛茸茸地垂下来。
程岱川冲澡用了些时间,赤着上半身从洗手间里出来时,阮熹也已经换好了另一套衣服。
她小巧的耳垂粉嫩嫩的,鼓着同样粉嫩的腮,呆呆地蜷坐在沙发里。
程岱川抬眉:“还在和张序生气?”
被删确实会不爽。
程岱川摇摇脑袋,护短地想:张序那个人白长了一米八的高个子,就这,还学体育的呢?做事太过小家子气。
程岱川拿出手机,边在微信好友里找人,边和阮熹说:“我微信里有张序,你要实在气不过,用我手机再骂几句?”
阮熹摇头,抿着唇,目光躲闪,神神秘秘地对着程岱川招招手。
看阮熹这副样子就知道没好事,准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程岱川走过去,坐在阮熹旁边,柔软的仿皮质感沙发垫发出被压扁的窸窸窣窣,阮熹侧着脑袋一直盯着他。
阮熹眼里盛着一汪闪动的清潭,楚楚动人,比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更加迷人。
比起高中时,现在的阮熹,偶尔会有她自己都不知晓的妩媚。
程岱川拿出手机,手臂碰到阮熹的手臂,很轻的一下。
他问:“怎么了?”
落地玻璃推拉门已经重新被打开,阳台外传来海浪的声音。
海风潮润,中和掉空调冷风里的干燥。海鸥站在护栏上好奇地往客房里瞧。
程岱川看着阮熹脸色绯红地凑近他,神秘兮兮压低声音。
阮熹说:“程岱川,我刚才在洗手间门口叫过你的。”
程岱川滑着手机的动作稍顿。
原来,不是幻听啊。
他
再看一眼她泛红的皮肤和盈盈的眼睛,懂了,问:“是听见什么了?”
阮熹点头。
程岱川揉揉阮熹的脑袋:“心里不舒服了?”
阮熹继续点头。
程岱川认真说:“抱歉。”
阮熹骤然一怔,然后猛地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阮熹解释起来:自己之所以会心里不舒服绝对不是觉得程岱川那样的行为有哪里不妥,而是她感到内疚。
程岱川问:“好端端的,内疚什么?”
阮熹难为情地把眼睛往别处一瞥,抱着腿,下颌抵着自己的膝盖:“之前那个,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感到开心和舒服。”
程岱川逗阮熹:“所以,很舒服?”
阮熹撅嘴,凶巴巴地瞪着程岱川:“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