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多米
“够了,在座的我学历最差,我多吃点肉补补脑。”赫惟往嘴里塞肉,大快朵颐。
她自己调了油碟和酱料,还倒了麻油,筷子夹着肉在调料里拌一拌,再放进嘴里,又香又辣。
赫惟微微张嘴哈气,“好吃,就是有点辣,但是辣得过瘾!”
纪柏煊伸手递了张纸巾给她,赫惟摆摆手,“说吃火锅嘴上没油啊,吃完再擦。”
纪柏煊拉她胳膊,“咱们家的湿巾放哪了,你跟我一起去找一下。”
说着就把赫惟往卫生间拉。
“咱们家?”孟昭和叶雪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什么情况?”
“纪叔叔现在住这儿?”孟昭不太相信。
“我不知道啊,最近他都是自己开车上下班。”叶雪扬一副单纯小白花表情,去开饮料。
“你别说,还就得是辣锅爽。”叶雪扬也被辣的不行,嘴还是硬。
叶松青望着洗手间门上的两道影子,“啧啧”两声,“你说她俩真是去找湿巾了吗?谁家会把湿巾放卫生间里啊?”
“我就会啊,湿巾不是上厕所用的么,你们家不用?”孟昭没过脑子就接话,一下子把气氛搞得沉默下来。
“我们家没这个条件,就用卫生纸。”叶松青说。
三人齐刷刷望向赫惟家的卫生间。
“你干嘛呀,外面都是人看着呢?”赫惟被纪柏煊突然的拥抱吓了一跳。
纪柏煊抱住她脖子撒娇,“能不能陪我吃番茄锅?”
“?”赫惟不理解。
“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纪柏煊帮她扭过去脖子。
红彤彤的,像在热蒸汽上面蒸过一样。
“没办法,吃火锅就是这样的,火锅是烫的嘛。”赫惟不以为意,打开洗脸台旁的柜子找湿巾。
“我记得好像还有两包呀,难道用完了?”赫惟自顾自说:“你先出去吧,咱俩都在里面算怎么回事儿啊,一个湿巾我自己一个人就能找。”
纪柏煊摇摇头,“找不到就算了。”
“你知道你刚才吃辣锅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他望着镜子里的她的脸,表情耐人寻味。
赫惟疑惑:“什么表情?就……很爽啊。”
“嗯……像我在你里面。”
他低下头,从后面环抱住她,吻在她耳边。
第75章 月亮与六便士02一起蜷缩,一起颤抖……
除却刚开始和程茗在一起,还有偶尔吵架闹分手后和好的前两天,赫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高频率的身体沟通。
比起次数,她其实更在乎的是质量。
从前x到过程,再到事后一支烟,赫惟喜欢每一次都有始有终。
但这种事情,往往因男女身体构造的不同而有所差异,厉害的男人可以多次成就女人,遇上只顾自己快活的男人,女人就只有始没有终,或者误以为半山腰就是终点,实际一辈子都没上过山顶。
从昨晚到今天下午出门前,垃圾桶里一共五枚小雨衣,和十八岁的赫惟想象当中的一样,他那里就是为她而生的,她们的结合无缝无隙,单单只是放进去,无需取悦和讨好,他就能给她带来欢愉和满足。
所以即便是对现在的他感到害怕,理智依旧被身体的吸引打败,缴械得如此之快,连她自己都惊讶。
订婚宴当晚,纪柏煊从纪家和梁家眼皮子底下消失,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这行为过分激进,赫惟以为他疯了,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种疯非但没好反而有日益加重的趋势,将他袭卷,把他变成一个易怒的疯子。
就像他说的,他现在就是要抢,如果她做不到和程茗划清界限,他就帮她。
她说过的永远爱他,她做不到,他就逼她做到。
赫惟知道他有的是手段,比如程茗的论文,也许是他早就埋好的炸弹,或者他用赫远征来威胁她,她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
是纪柏煊自己将自己逼到道德的宽门。
赫惟悲哀地发现,原来,吝啬爱的人一旦死心塌地爱起一个人来,竟然是毁灭性的。
他宁愿毁灭自己也要将她留在身边,这样确切而深刻的爱,没有哪一个人有幸遇到双向。
但她遇到了。
只可惜时间上错开了。
但如果不去想这几年发生的事情,不去恐慌未来世俗看她们的眼光,也许接纳他只是时间问题。
赫惟知道自己的心软,面对纪柏煊,年少时的爱是有滤镜的。
有时候他用那种失望和痛苦的眼神望着她,赫惟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叛徒,在知晓了秦雨当年的事情以后,她知道他当初的离开是为她好,而她却不甘寂寞移情别恋,如此一来更显得像是她对他始乱终弃。
纪柏煊即将年满36岁,他已经不是一个年轻的爱人了,赫惟知道,如果这一次她再推开他,他一定会孤独到死。
他不会有自己的婚姻家庭和孩子了,他放弃了一个很可能和他相敬如宾半生的伴侣,和一个大概率会可爱聪明善良的孩子,偏执地在订婚宴上就把她带走,他分明没有给自己留任何一条后路。
尤其当赫惟得知梁媛的那个孩子……没了,就在上周,她顺利抵达美国纽约之后。
赫惟夜里听见手机铃声响,纪柏煊站到窗边去听电话,声音断续,拼凑出这个噩耗。
只知道不是主动选择的流产手术,像是意外,纪柏煊语气里多有遗憾,让梁媛暂时不要声张。
赫惟当下再难入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既为了那个孩子,也为了纪柏煊。
赫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奇异的感觉,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明明自责是她的存在毁了一桩好姻缘,可又莫名庆幸这世上没有多一个原生家庭没爱的孩子。
原来抛下道德选择爱情,是这样不负责任遭人唾弃的事情,如此想来,她当初逼着纪柏煊爱她,何尝不是一种混蛋行为。
区别是当初如果他那么做了,是对她混蛋。而现在他真的做了,是对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孩子混蛋。
总之都是个混蛋。
为了她,纪柏煊不惜毁掉了自己本可以六十分的后半生,选择了在零分和满分之间的这场豪赌。
赫惟不知道他能不能赌赢,但她至少可以做到,让他别一直那么悲观。
孩子已经没了,生活还在继续。
他已经是一个混蛋了,也许还会越来越混蛋。
他做局让程茗学业受影响,也许也为她、为她的家人布了局,还有叶雪扬的公务员面试也需要他的帮助……
她一个人惹他不高兴,多的是人跟着不好受,何必呢。
胳膊拗不过大腿,不如顺从。
以后就做他的笼中鸟,菟丝花。
她陪着他一起,走向未来或者走向毁灭。
她不需要重新爱上纪柏煊,她只需要和他做,如果那是唯一可以安抚他的方式。
就这样屈服于生理需求,屈服于他,堕落就堕落。反正他也堕落过,这没什么可耻的。
但不要指望她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像电影一键拉回到四五年前。
他离开过,然后回来,他和别人有过孩子,后来孩子没了,虽然现在的结果和从前并无太大区别,但一切早已经悄然改变。
这每一个阶段的他都是不一样的,赫惟对此感到无比陌生。
她怎么可能爱他呢?
爱一个她从来就没有认识过的人。
清醒地和一个人做//爱,像把一个人重新认识一遍,由内到外。
赫惟想要认识真正的纪柏煊,就是在这样一个寻常的日子。
从新加坡接赫远征回来以后,纪柏煊帮赫惟搬家,陆陆续续夹带了些自己的衣服进来,占据她本就不宽敞的衣柜一方。
公寓房的衣柜只有两扇门,推上或者拉开都直截了当,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无法容纳任何一个高大的或者瘦小的人藏在里面,即使能藏,里面也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赫惟对纪柏煊都不请自来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下班后会第一时间就回家,心安理得地吃他做的饭,喝他喂的水。
她们在秦雨面前是各自退一步,前一晚她还叫他纪叔叔,敬酒的时候故意膈应他叫他一声舅舅,碍于秦雨在跟前,他当时硬着头皮答应,晚上到她那里就开始报复教育。
嘴不硬了,他开始变得聒噪,不断在她耳边说过去的种种,说她在房间里看的小视频内容,说她失踪的那一套白色碎花内衣,说每一次他明明知道她是假装梦游却还是自我洗脑和她躺在一起……
嘴越说越软,亲吻越来越湿漉漉,她叫他一次舅舅,他就暴怒两分,最后在她手心里炸开。
赫惟几个月没有过,实在受不了他接二连三的挑拨,脆弱无比。
挑起一片褶皱,指腹轻轻拍打,就有雨打芭蕉之声。
他的手指遇见故友。
是湿答答和羞答答。
唯一的枕头被纪柏煊垫在她腰下。
空调温度被不断下调,开到十九度,室内空气反而愈发接近沸点。
赫惟茫然地闭眼,被他抓着手去接待另外的朋友。
是雄赳赳和气昂昂。
赫惟被拉起来,与他面对面叠坐着。
睡衣被推高,被卷着边夹在腋下,激素命令她挺胸仰头不要吝啬给予。
无数次她们只到这扇门边,两边的朋友友好会面,用最绅士的贴面礼表达问候。
这一次却意外地出了意外。
起因是他贪心,想一口吃双杯,将两边都往中间推。
担心捧在手里凉了,又恐含在嘴里化了,这边咬一下,那边吸一口,企图雨露均沾,实际徒增了许多空虚。
纪柏煊齿尖微微刮过雪糕上的红豆,细嚼慢咽,嘴巴微微鼓起,如同婴儿吸吮奶嘴。
她低头蹭上他短硬的头发,捧起他的脸一下下亲吻。
纪柏煊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