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多米
赫惟不打算放过他,指了指卧室和卫生间,“就当是选主战场。”
赫惟前天例假结束,昨晚太困,拒绝他的时候一巴掌挥在他脖子上,把人都给打懵了,原本就想着今天补偿他。
三十多岁的人,还和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一样,骤然来到新大陆接触到自己从前没体验过的项目,总是性致盎然。
话一出口,果然,纪柏煊捏过可乐罐,想都没想就往嘴里倒。
“你还没问我,可乐和烟分别代表什么?”
赫惟拍拍他腿。
纪柏煊却是伸手,从她手里抢过刚点燃的香烟。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你洗澡了么你就两个都要?”赫惟给他一拳,“明天要上班的,我最迟一点钟要睡觉,你别吃药。”
“惟惟……”他指尖的烟灰无声落下,“我后来没有再吃过了。”
赫惟没忍住,笑了。
“我知道,另外半粒现在还在冰箱里呢。”
“那天是因为……我担心表现不好,我不希望……不希望你心里有落差。”
纪柏煊实话说:“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年轻了,三十多岁,可能对一些人来说还有点儿老,但是惟惟,我希望你在这种事情上不用顾及我的自尊心,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我可以根据你的喜好去学,如果实在不能让你满意……”
“我可以背着你偷偷找别人吗?”
赫惟大眼睛望着他。
“你敢——”他一手夹住烟,一手捞过她的脸,吻上。
新鲜的烟,他渡给她。
“这烟……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的?”
他终于问她,手指无意拨弄着赫惟的头发,仔细感受九百八带来的变化。
“忘了。”她很随意地屈腿跪坐在地毯上,以抵冲他吻下来的力量。
“程茗教你的?”他手指摩擦在她耳后,轻轻地,时而拨弄一下她的头发,时而撑住她后脑。
“我不敢再提他了。”赫惟认怂。
上次都不是她主动提起程茗,他就狠成那样。
刚才他质问她为
什么不说分手的事情,她都不敢说话。
她不说,他会自己钻到牛角尖里面。
可她说了,他就会钻到她最最最里面。
嘴上说着喜欢激烈的,真激烈起来,偶尔一两次还行,每次都……她再年轻也受不了。
没有这么玩的,太频繁会亏空的,女人也会。
纪柏煊心满意足,狠狠咬住她的唇,抱着她就在茶几边亲吻。
她学乖了,连程茗的名字也没有提,那他也不提。
就当作……她们之间,从来没有程茗。
烟早燃尽了,可乐也没气了,纪柏煊喝了两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意识到是缺冰。
虽然他极少喝可乐,但他认为,任何东西都是冰的更好喝一些。
而她们又那么热。
“惟惟。”意识逐渐迷离,纪柏煊唤她名字。
“可乐不好喝,”他说。
然后吻转移去了别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已经从沙发下来到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抱她坐在腿上,面对着面亲吻。
“这个烟的名字,是你和我。”
他忽然说,手里捏着那只淡蓝色烟盒,轻轻扣在那三个字上。
“嗯,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认错字……”赫惟感觉到他温热的另一只手掌,紧紧贴着她,已经开始不安分。
“我后来才知道,某某门,通常是形容那些具有强烈的娱乐性和炒作性的事件,而且一般都是负面新闻。”比如2008年香港的艳//照门,还有网络上动不动就爆出来的什么出轨门。
赫惟那时候天真,殊不知一切早就在她命里写好了。
纪柏煊订婚宴失踪,纪国强当天在梁宇斌面前丢了好大的面子,勒令纪远兵想办法去找人,哪里知道这酒店是简家的,简胤淮刻意帮纪柏煊隐瞒去向,单凭服务生的记忆,三言两语,说他带了个女人离开,急匆匆的。
“弟妹,柏煊什么时候有的相好?”纪家二叔问方琼,那样严肃的场合,他甚至幸灾乐祸。
那些有关纪柏煊订婚宴带女伴私奔的传闻,十有八九就是他传出去的。
纪柏煊知道他这位二叔,从来不显山不显水,却惯会做鹬蚌相争故事里获利的渔翁。
纪柏煊在集团里偏向纪柏娅,也就意味着他心里更看重他那位三叔,纪远军心里积怨不少,怪只怪生不出儿子,女儿又无心争这些权财。
纪柏煊心里了然,面上随便外界怎么传,传的越离谱越好,私底下却将赫惟的个人信息隐藏得严严实实。
疫情期间出门本来就少,再加上戴上口罩,就算被人拍到赫惟上了他的车,也查无此人。
他不想因为他的事情牵扯出赫惟的家庭关系被扒,虽然早一点晚一点,秦雨的事情都会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当武器,但只要晚一点,再晚一点,他保证他可以将这一切都扼杀在襁褓里。
赫惟也听说了订婚宴那天的传闻,堂堂纪家掌权人,为了个女人竟然公然对抗家庭,说出来绝不是一句称赞。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听着好听,仔细想想分明是在骂人。
亏她以前还觉得这烟的名字很浪漫。
分明是暗指她们之间是龌龊的、畸形的、不正当的关系。
纪柏煊猜出她心中所想,摇摇头,“也不尽然。”
“煊赫本身是一个词语,意思是气势盛大。而煊赫门,也可以解释为,一份汹涌澎湃、气势磅礴的感情。”
“恰如你我。”
她笑笑,接话:“最开始想抽烟,就是因为觉得这种烟很漂亮,那时候很喜欢你,看到一切和你有关的东西都很开心,当时在贴吧看见一句话——抽烟只抽煊赫门,一生只爱一个人。现在听起来确实有点非主流,但我当时真的想的就是……不会再有别人了。”
赫惟抬头,与他对视。
以前太年少,爱一个人爱不到,竟然会难过到想要流泪。
她一直不明白纪柏煊当初为什么要走,他不是那种会和人推心置腹沟通的性格,赫惟也猜不透他。
明明那么喜欢她,却还要逃跑。
赫惟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
现在她想通了,因为她妈妈的事情,因为他的道德和修养,因为太多太多。
唯独不是因为懦弱。
他一点也不懦弱。
他可以为了她,去那么危险的公海域找赫远征,那可是东南亚的公海,如果他有个什么闪失……
“其实像这种对身体不好的东西,照你说的,我应该戒掉。”赫惟说。
“如果它能让你快乐的话,不用刻意戒掉,以前是我过于独断专行了,我没有站在你的立场考虑问题。”
那时候他只在乎外界,只考虑影响,独独没有想过被丢下的她会有多难过。
他明明答应过她不会离开她的。
永远不会。
所以,食言的从来不止她一个。
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纪柏煊在心里说。
他缓缓扯掉那些阻隔,贴近她,填满她。
看她皱眉皱起来,又舒展开来,他闭眼任由她的气息吞噬他。
地毯是赫惟在网上买的,物美价廉,铺在茶几和沙发时间。
狭窄的缝隙,她们只能上下颠簸,赫惟光脚踩在地上,在他的注视下自食其力。
而他只需坐享马奇乘。
中间他嫌她太慢,推开茶几上的瓶瓶罐罐想要放她上去,无奈出租房的茶几质量太一般,他担心坐坏,只好又将她搁到沙发上。
他最喜欢跪着,膝盖抵在地毯上太硌,他捡起她的衣服垫在下面,最后承载他的全部精锐。
洗漱的时候,赫惟在洗手间打理九百八做的二百五的头发,纪柏煊数次按着她的脑袋,她都生怕那摩根烫被压扁了。
纪柏煊穿着睡衣,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甜蜜勋章,眉眼难得弯起来。
他给自己下巴涂上剃须泡泡,拉着赫惟的手让她帮她刮胡子。
赫惟嘴里还含着牙刷,垫脚看了眼镜子里面的她们。
她长大了许多,不再青涩犹如孩童,眸色里余韵犹在,看上去像是浸泡在爱里的俗人。
而他,这些年好像一直没变,只有情//欲迷眼的时候他的呼吸微促,再难自持。
赫惟心里知道,他变了,他变得脆弱又敏感。
赫惟握着那把剃须刀,轻轻刮过他面部的皮肤。她并不专业,以前虽然也给程茗刮过,但人和人不一样,她总觉得纪柏煊的,更加粗//硬一些。
“在想什么?”镜子里的她嘴里还插着牙刷,白色牙膏沫沿着嘴角淌下,纪柏煊抬手帮她擦去。
他不敢说,这一刻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禽兽的画面,挥都挥不散。
赫惟放下剃须刀,吐掉嘴里的牙膏,漱口。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用这把剃须刀。”
赫惟放在化妆包里的那一把,还是之前程茗放在她这儿的。
“不要提他,”纪柏煊说:“你人都是我的了,你的东西……都要慢慢习惯我的存在。”
赫惟重新拿起剃须刀,垫着脚去够他。
纪柏煊一把将她抱起,搁在洗脸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