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多米
“玉米汁吧,喝点热的。”叶雪扬提议。
程茗难得注意力不涣散,没被她们几句话绕过去,继续道:“如果遇到不错的男孩子,你会答应吗?”
赫惟坐在他对面,两人对视之间,她看到了程茗眼里的期待。
她知道他期待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可她不能撒谎。
依旧是点点头,夹菜往嘴里塞,一只手拿着湿毛巾轻擦着手指,刻意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程茗没有逼问,收回炽热目光,给自己单独点了杯冷饮。
直到一餐饭吃完,程茗买完单,在餐厅门口等叶雪扬帮他把车开来,和赫惟并肩站在霓虹灯牌旁边,他再一次开口。
这一次声音清晰,情绪里多了层淡淡的忧伤。
他说:“虽然好像有点太快了,但如果他是一个不错的人,我想我会祝福你们。”
他已经选择进国安局了,以后前程似锦,他再也不可能像当初那样,坚定地说他可以为了她怎样怎样,他做不到了。
赫惟抿唇看了眼车灯投射过来的方向,低声回了句谢谢。
第二场是早就约好的那家舞厅,装修复古,颇有些民国时期上海滩的奢靡浪漫情调。
舞厅开在一条胡同里,红墙灰瓦,单从外面看,根本瞧不出里面是做什么生意的。
门口甚至没有挂招牌,就一个灯笼,上面写了几个毛笔字——时间当铺。
“我想到小时候看的那个什么第八号当铺。”孟昭吐槽,人甫一进入,便被里面的陈设吸引了目光。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像玩儿密室逃脱。”赫惟脊背发凉,一转身,对上灯光下一半脸红一半脸蓝的程茗。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大家沉浸式喝酒跳舞,忘记时间,超解压的好不好?”
说着伸出一只手,询问:“要不要和我跳一支舞?”
赫惟犹豫着伸出手,随程茗走进舞池。
一支舞毕,赫惟预备下去休息,结果随意一瞥,就看到台下那两人火热地吻在了一起。
赫惟不愿打扰,站在原地,被动地被程茗牵着又跳了一曲。
结果好死不死,一回头,刚才缠吻着的两个人已然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纪柏煊。
远远地,赫惟感受到托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松开,朝纪柏煊挥了挥手,轻快地叫了声“舅舅”。
赫惟脚上仿佛灌铅,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直到走到纪柏煊跟前,她的手紧紧攥着旗袍边沿,抬头看他。
“你……怎么来了?”
她心道不好,被纪柏煊看到她和程茗一起吃饭还好解释,偏偏是跳舞的时候被他逮个正着,她现在百口莫辩。
“我来接你。”纪柏煊直视着她的眼睛,从头至尾,没看程茗一眼。
方才到了餐厅,程似锦进去扫了一圈,没见到程茗的人,准备打道回府,是纪柏煊非要坚持,给程茗打了个电话询问地址,好一通找才找来的这儿。
“舅舅送我妈回去,我妈担心我在外面瞎闹,让舅舅来提人的。”程茗以为纪柏煊那句话是对他说的,一脸沮丧,跟赫惟说他去找找孟昭和叶雪扬,看是分开活动,还是大家一起回。
赫惟表情僵在脸上,讷讷地点点头。
还没等程茗的背影消失在门边,纪柏煊就一把拉住她,伸手握住她腰上刚才被程茗托着的位置。
“为什么撒谎?”他问她。
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冷。
“我没有……撒谎。”赫惟心虚地不敢看他,任由他拉扯着。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今天晚上的局,程茗也在。”
他手指轻轻描摹她的腰线,渐渐往下。
灯光时明时暗,照在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赫惟绞紧呼吸,头蓦地抬起,张嘴咬上他的唇。
众目睽睽之下,她吻住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抚平纪柏煊此刻内心的焦躁。
反而,适得其反。
“这件旗袍,什么时候寄到的……这么冷的天,就这么火急火燎地非要穿给他看?”
纪柏煊突然将她揽腰一抱,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大掌滑过旗袍裙摆,径直触到她小腿的光腿神器上。
却只有薄薄一层,怪不得看着像没穿。
“不是的……
你听我解释。“赫惟着急,想从他腿上下来,生怕下一秒程茗回来,正撞见她们这样亲密地抱着。
可纪柏煊哪里会听她的解释,单手将赫惟抱起,起身就要往外走。
赫惟伸手要拿桌子上的手包,被纪柏煊一手抢过来,几步出了舞厅。
他没直接将人抱回车里,而是停在胡同里,待走得远了,避开人群,他将赫惟放下,一拳砸向身后的香樟树。
用力之大,树叶都被震落几片。
赫惟吓死了,连忙上前去抓纪柏煊的手,查看情况
庆幸的是没像电视剧里那样,鲜血淋漓。
赫惟连忙上去抱住他,急急地解释:“我和程茗今天只是一起吃了顿饭,我们面对面坐的,没有挨着,刚才跳舞也只是普通的华尔兹,陌生人都可以跳的……”
“惟惟,”纪柏煊突然出声,眼神极悠远地看着她,问她:“为什么今天出来见他……就穿的这么好看?”
他刚才走进那家【时间当铺】,人还没有坐下,都不用在人群里搜索,一眼就看到了她……和程茗。
她穿得那样好看,整个人站在光里,沉醉在音乐里、舞步中,都没有注意到他来了。
那么好看的旗袍,从量尺寸到拿到实物,纪柏煊一直在想象她穿上时的样子。
结果他却不是第一个看到她穿这件旗袍的人。
站在风里,纪柏煊狠狠捏住拳头,努力地想要平息自己心头的怒气。
一只手顺着后腰线下移,不等赫惟推搡开来,面前的人已经将头低下去,牙齿咬在她前襟的盘扣上,伸手大力撕开她裙子侧边。
原本开叉到膝盖的旗袍,直接开到了大腿根部。
赫惟伸手试图去抓住裙子,却被纪柏煊一把抓住,按在胸前。
她知道自己今天必定要受惩罚了。
“惟惟,你为什么不长记性呢……”纪柏煊伸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如果提一次程茗,就多做一次,那么她今天晚上的行为,已经足够他干死她了。
第87章 月亮与六便士14“为什么要背着我和……
“等等,等等-”赫惟被撞得头晕目眩,白皙手臂紧紧攥着把杆,嗓音喑哑不堪。
纪柏煊两只手抓着她的腰,旗袍被掀起,裙摆全部塞到腰侧的拉链里,薄薄一层光腿神器早已在楼下就被撕成了碎片。
“等不了,受着!”他像被上了发条,幅度又大又蛮横。
三里河的别墅,重新装修后通风至今,纪柏煊回来住过几晚。
房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只等赫惟同意搬回来。
小公寓虽然温馨,但毕竟空间太小,隔音也不好,那张双人沙发又短又硬,赫惟换来换去就那两套床品,不方便他施展拳脚。
今天这样的情况,去她那里他八成要难受死。
只是没想到,赫惟这样配合。
从上车到回到别墅,她全程没有多话,坐在副驾驶,视线时不时向他瞥一眼,总担心他刚才砸向樟树的那一拳,会影响开车。
纪柏煊不知道的是,她心里想着饭桌上程茗说的论文抄袭的事儿,心里隐隐愧疚,自责于自己当初冤枉了他,不审即判。
带着愧疚,人总不能完全铁石心肠,赫惟几次关切地问他:“手疼不疼?”
反被抓着手放在胸口,声音里始终蕴着薄怒,他说:“惟惟,我心疼。”
“为什么要背着我和他见面?”他没办法不胡思乱想。
她们现在的关系脆弱不堪,几乎是只有在她深处的时候,他才会切切实实感受到她是属于他的。
赫惟是属于他纪柏煊的。
以后只有他可以对她做这种事情。
虽然赫惟口口声声说着她和程茗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这顿饭也只是为了庆祝他和叶雪扬考试顺利,交谊舞也不算是多暧昧的举动,可他只要一看到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一日他在衣柜里看见的场景。
“穿的这么勾人,就算你什么想法都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对方是程茗?是你前男友,他看见你今晚这么明艳动人,你就觉得他会不胡思乱想?”
纪柏煊了解自己的外甥,好不容易考试结束,他今晚解压的时候脑子里的素材,会不会就是赫惟穿着这件旗袍的模样?
这样活生生的做梦素材,她直接送上门去。
“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他要怎么想,和我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赫惟主张穿衣自由,更何况,这衣服明明是纪柏煊买给她的,她喜欢才会穿出门去的啊,再不穿今年很可能就穿不了了。
纪柏煊无心和她讨论什么受害者有罪论,也许她可以穿这身衣服见程茗,但必须是在他的陪同下。
他一会儿就告诉程茗真相,要杀要剐都随他,他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外甥的目光再聚焦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浮想联翩,龌龊下流。
多看她一眼都不行,他不允许!
到了别墅,纪柏煊灯都没开,摸黑拉着赫惟直奔三楼。
一二楼赫惟随意扫了眼,和之前几乎没有明显变化,房间里面的陈设赫惟还没有机会去作对比,只觉得一切感觉都那么熟悉。
像是翻开一本尘封已久的书。
三楼原来的那间杂物间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镜到底的偌大空间。
纪柏煊开了头顶的星空灯,赫惟在楼梯拐角处就看见泳池里倒映着的波光粼粼。
原本的舞蹈室和泳池被打通了,泳池周围都用透明门封了起来,又封了顶,露天的区域只剩原来放躺椅的那几平米,现在都被种上了花草。
赫惟还震惊着,就被纪柏煊推拉到那一整片更大的镜子前,让她把刚才和程茗跳的那支舞,再完整和他重新跳一遍。
可他也不是真的想跳舞,他就是想撕碎她的衣服,弄花她的妆,逼她亲口认错,向他保证自己今后再也不见程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