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多米
纪柏煊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走向赫惟的房间。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只知道,他走进了她的房间,他拿起了她丢在脏衣篓里的那条原本应该是纯白色的裙子。
裙子上有汗渍,纪柏煊将它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却只嗅到一股清淡的香气。
那就是赫惟身上的香气,纪柏煊再熟悉不过。
梦里的那种感觉再次袭来,纪柏煊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他就捏着那条裙子,呆愣着站在赫惟的房间里,任由脑海里两股力量缠斗。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男性长期压抑自己的性//欲会危害身心健康,偶尔的自我安慰非常有必要。
他不可能对赫惟做什么,但他心里想做,这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
他自认为已经压抑得非常好了。
这么久了,他就只放纵自己这么一次,就一次……
纪柏煊拿着那条裙子走到赫惟床前,投降一般蹲下身子,一把扯过她床上的被子盖住自己,任由她的气息将他完全吞没。
赫惟没有叠被子的习惯,却也知道起床后把被子拉到平整,纪柏煊来不及思考等会儿要怎么帮她恢复原样,咬紧了下唇,等待脑海中两军交锋最后的战果。
没有结果。
他根本没有办法再用大脑思考问题。
四肢都没了感知,只剩长久被禁锢着的欲//望在身体里炸开,叫嚣着想要挣脱束缚,斩断枷锁,冲出牢笼。
纪柏煊伸手解放自己,他从未有一刻如此虔诚,跪坐在赫惟床上。
他手里攥紧那条纯白色的裙子,像原本就属于他的另一层皮肤。
手是不听使唤的,重复着那个乏味却能救他命的动作,他闭上眼睛,任凭心里的道德世界崩塌。
是从未有过的欢愉。
早就该这么做了!
纪柏煊彻底红了眼睛,化身欲//望的奴隶。
裙子一处不干净了,他就换一处继续。
手酸了,他就放开手。
跪得膝盖痛了,他就站起来。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被他这样弄脏的白色裙子,像不像她跳完舞一身汗的面颊?
大脑放空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她也在笑,而他就在她的笑容里,彻底背叛了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幻想的会是在她脸上。
就像他同样不明白,他想要释放的究竟是长久以来的压抑,还是克制不住的爱意。
第71章 月亮36怎么可以亲那里!
*月亮*
赫惟上学路上忽感身体不适,想来是前一天晚上跳舞出了太多汗,晚上洗澡的时候窗户没关,受了点风,这会儿伸手去摸额头,微微发烫。
不是公交车颠簸,是她自己头晕。
意识到这一点,赫惟在下一站台下车,坐上了回程的公交,打算请假一天。
往常这个时间,纪柏煊已经在三楼泳池游泳,冬泳强身健体,除了当初因绑架受伤歇过几个月,这几乎是和刷牙洗脸一样刻在纪柏煊基因里的习惯。
反常的是,今天赫惟往三楼望过去的时候,不见其人,赫惟还以为他今天出门早。
赫惟背着书包进门,有气无力地往楼上走,走到二楼时,赫惟停下来喘了口气,忽然耳边响起另一道喘息声与她合奏。
赫惟心里咯噔一下,她清楚地明白这个声音源自家里唯一的男性,但却不敢置信这声音竟然是从她房间里传出来的。
二楼四间套房,只赫惟这一间边套格局不同,卧室离门口最近,窗户朝西向,所以房间里闹出什么动静外面更容易听见。
赫惟从前没觉得她的房间隐私性这么差,这会儿定定地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呢?
赫惟没有亲耳听到过,但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哇,一直装作清心寡欲的人,终于绷不住了吧?
还说她的感情不合礼数!那他对她难道是什么清白的心思?趁她不在家,在她的房间里干什么羞羞的事情,啊啊啊啊这人怎么这么能装啊!!!
赫惟难以控制内心的震撼,轻轻推门走进去,空气干燥得仿佛划开一根火柴就会立即燃起大火,赫惟屏住呼吸,透过卧室那道门的缝隙,她看到了那根点燃气氛的火柴。
天呐,好壮观……
赫惟捂住嘴巴,不敢眨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知道是低烧引起的头晕眼花,还是他的动作实在太快,赫惟受到比那时候偷看小电影时还要强烈的感官刺激。
纪柏煊就跪在她的床边,他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条裙子,是她昨天晚上练功和跳舞时穿的,那上面有她的汗渍,现在好像又多了些不属于她的……其他液体。
赫惟手指搅在一起,看着纪柏煊手里的动作,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由着指甲陷进肉里。
原来一个人要想模拟两个人,需要这么快的手速。
赫惟惊叹,这样弄完他的手还能用吗?
瞎想之中,纪柏煊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紧接着,喘息声在一声低呼后戛然而止。
赫惟大脑一片空白,就
那样眼睁睁看着她的白色舞蹈服被他弄脏。
不,不是弄脏。
这才不是什么肮脏、羞耻的事情,这是人之本性,是他爱她的证据。
赫惟躲在墙角偷看,心脏扑通扑通快要冲出胸膛,她好怕下一秒纪柏煊就会从她房里出来,然后发现她在偷看,可转念又想,发现了又怎么样呢?这里是她的房间,正在做坏事的人是他,她看到或者是没看到都不是她的责任不是吗?
谁让他光天化日管不住自己……的。
还嘴硬!嘴巴都不给亲,原来不是不想亲,是怕自己亲了就会像之前给她吹头发时的反应一样吧?
啊啊啊啊纪柏煊你个装货!
赫惟偷看上瘾了,就立在那儿不走,本以为纪柏煊出来两人就可以面对面把话说清楚,她非要当面锣当面鼓地问问他这是在干什么。
纪柏煊早上起床着急,最显著的特征是他没有戴上那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眼神空洞得像是没有聚焦,也可能是侧脸太过冷峻显得。说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只是他的眉头始终紧皱着,让她想要伸手去帮他抚平。
可是如果可以伸手,她想帮他的大概就不止于此了。
他也有慢下来的时候,仰头长舒一口气,或咬住下唇,他的鬓角有汗液沿着下颌淌下,划过脖颈最终消失不见。
裙子的白色与他的粉色缓慢融合又分开,画面居然异常和谐,落在赫惟眼里,甚至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美感。
人对自己的东西多少都会带一层滤镜。
赫惟默认他是她的,所以她不会觉得丑陋,也不觉得害怕,相反地,她想摸摸它,她想占有它。
在她偷窥着纪柏煊如此隐秘的行为的时候,她的内心除了震撼,还有另外一种同样强烈的感受。
她也觉得压抑,她也想要纾解,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不知来自哪里。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前人说的那种身体吸引。
她喜欢纪柏煊,她爱纪柏煊,这种感情早已在她们的朝夕相处之中临近燃点,而他今天的这一行为,就是点燃这一切的火引。
她好喜欢他,喜欢到一粒火星就可以引燃她,所以她急需要一场大雨,或者……一场性//事。
如果说非要有什么东西包裹他,抚慰他,满足他,那为什么非得是她的裙子呢?
为什么不可以是她?
赫惟成年了,她迫切地希望那可以是她。
如果那是她,她们就可以一起快乐,她们一定会非常合拍。
-
那天的最后,赫惟在拆穿他和装作没看见之间选择了后者。
说来也是天意,赫惟肚子难受,偷看到一半下楼去上厕所,再上楼时房间恢复了安静,只空余一室的寒意。
纪柏煊开了窗户,凛冽的风灌进来,吹不散他残余的气息。
床单、被子都恢复了原样,但仔细观察,那一处还有他膝盖陷进去的轻微痕迹,不算明显的凹陷,但手捋不平。
还有她脏衣篓里突然消失的那条裙子。
像是最后的证据,证明他来过,证明他做过。
赫惟没出声,重新背起书包走出门,再一次开门的时候,她刻意摔碎了一只玻璃杯,等纪柏煊从二楼走廊上俯瞰过来的时候,她就脱下书包,自己去拿温度计测量体温。
不得不说,纪柏煊的心态实在太好,短短十几分钟,他就再度换上那副冷冽的面容,好像一点儿也不爱她。
就连她发烧了,他也只是无声递过来一盒退烧药,转身去帮赫惟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
两人没有对话,也没有眼神交集,但是赫惟知道,他其实早就已经看过她了。
在他的余光里,在他的臆想里。
赫惟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个午后,在纪柏煊出门以后,她找来了开锁师傅打开了纪柏煊的房门,配了一把钥匙。
她把这把钥匙串了根红绳戴在脖子上,选在周六的凌晨,在晨曦之前,她偷偷溜进了纪柏煊的房间。
她没穿睡衣,她觉得睡衣松松垮垮大概率不在纪柏煊的臆想里,所以她又穿了那条被纪柏煊偷偷洗净烘干放回衣柜里的白裙子。
他洗的好干净,干净得让人想要一次一次弄脏。
赫惟用套着眼罩的那只手手按住自己胸口的钥匙,另一只手拿着她托孟昭帮忙买的小盒子,垫着脚走进纪柏煊的卧室。
和预料的一样,轻微的呼吸声,他在沉睡。
赫惟伸手,抚上他的眉心、鼻梁、唇峰……
再细细细细地看一遍他的脸,然后,她轻轻地给他戴上眼罩。
这样就不会突然醒过来了吧?
赫惟掀开被子躺进热烘烘的被窝里,双腿藤蔓一般缠上树干,双手轻轻环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