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序言 第15章

作者:屿岚烟 标签: 现代言情

  温言再也撑不住,投降似的将手抵在陆知序敞开的胸膛前,推拒他:“……让我走。”

  他胸口精壮肌肉弧度隆起,滚烫地灼着温言嫩白的手指头。

  温言眼眶都被这刺激的一幕逼红。

  “把礼物收了,我考虑考虑放你走。”陆知序侧下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说这话。

  温言被他的呼吸烫得脊骨都要软下去,脑中一片混沌,慌不择言张嘴:“我先生还在家里等我……”

  话一出口,空间变得死寂一样的沉默。

  陆知序僵了僵。

  温言也跟着不知所措。

  她都说了些什么……

  温言开始不受控地慌乱起来。

  她像黄昏落下海面后的孤船。

  路茫茫,又无依,在足以吞噬人的黑暗的海面上飘着,徒劳等月亮宣判她的生死。

  直到陆知序忽然笑起来,笑声打破了这死寂。

  明亮的月华便转瞬驱走了黑暗,驱走了孤寂,拯救了那只小船。

  他笑得胸膛直颤,微弯了腰,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叹了句:“温言,你真是个谎话精。”

  哪里有什么先生呢。

  他都查过了。

  至多有个不知从哪来,又不知藏到哪里去的,温衡那个不负责的狗屁生父。

  没关系。

  他的女孩儿,还有她的小孩儿,他们的一生,他都还担得起。

  陆知序低下头,视线锁着被他禁锢在双臂间的小姑娘。

  要把这些年错过的,都看回来似的。

  她被抵在门上,梗着颈,一副打定主意要和他破罐破摔的模样。

  陆知序看在眼里,无声笑了会儿。

  真是看不够的生动。

  “撒谎的小姑娘要受什么惩罚,这些年都忘了吗?”陆知序顿了顿,轻笑声糊住长夜,一字一顿开口,“说说看,谁教你的。”

  温言受不住这刺激,瞳孔颤着几乎要尖叫出声。

  陆知序说得没错,她的身体比脑袋更诚实。

  他只轻飘飘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叫温言想起曾被他按在腿上肆虐作恶的回忆。

  从前年纪小,脸皮也薄,遇见想要的喜欢的都不敢直说。

  隐藏真实想法,早就成了温言下意识的首选。

  陆知序从不允许她的隐瞒。

  他只要她的诚实,她的坦荡,和她赤.裸的天真。

  于是只要被陆知序发现她在撒谎,温言就会得到这样一句话——“小骗子,屁.股消肿了是吗。”

  温言乐此不疲。

  可这些是现下能想的吗?

  温言抬起头恶狠狠瞪他,红着眼,像只迷路的小兔子。

  陆知序雾沉沉的眼又盯着她看好一阵儿,终于餍足后直起身。

  白皙指骨随意拉开她的包,将长盒丢了进去。

  “回去再看。”

  “生日快乐,小谎话精。”

  门“咔哒”一声开了。

  温言在陆知序的呼吸变得更灼人之前,猫着腰跑了出来。

  慌不择路中眼神随意一撇,却见到些违和的,一瞧就全然不属于这个小空间的物事。

  玄关底下安安静静放着的一双拖鞋,电影镜头似的慢放过她的脑海。

  女士的,粉色的拖鞋,鞋面上印着灿烂的阳光。

  面料很好,像定制。

  这不是她的拖鞋。小小的一双,也不会是陆知序的。

  视线再往上,没关好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精致的透明手包。

  包里零零碎碎放着些小物件,温言没太看清具体,但看清了里头装着的一张画像。

  可爱的,阳光的,年轻的女孩儿。

  温言好像在哪见过那张脸。

  于是方才被陆知序搅出来的慌乱在刹那间消散。

  “这儿就是你的家,温言,不会再有别人了。”

  “我能应承你的事不多,这算一桩。”

  ——曾经他在耳边笃定说过的言语,此刻水草似的缠上来,扯着她的心摇漾、下坠。

  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谎话精呢?

  温言想,至少不会是从始至终都问心无愧的她。

第12章 玫瑰藏盛夏 这么说,温衡的生父,你也……

  温言下车后,秉承着基本的礼貌对李一白道谢。

  李一白微微鞠躬:“温小姐无需客气,是我该多谢您允许我送,没让我难做才是。”

  温言漫不经心扯了扯嘴角。

  不是对李一白,是对他那高高在上的老板。

  陆知序似乎永远是这样,他要什么就是什么,旁人的情绪对他来说好像都是无关紧要的。

  上位者天然的冷漠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这些年温言又恰好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要获得谁的认可,便是给了谁否定你的权力。

  于是她早不再从陆知序身上寻求认可。

  -

  回到家,温衡已经乖乖睡熟了。

  温言亲了亲他的脸,心情终于平静不少。

  然而等洗漱完,坐下来整理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时,又不可避免看到那支一瞧就价值不菲的长盒。

  心绪难免翻涌。

  视线落在古朴漂亮的盒子上,手指放上去敲了敲,温言没再多纠结,打开一看,是支非常华丽的钢笔。

  陆知序送东西,就没便宜的。

  但温言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收得起。

  这东西她也没用过,上网搜了搜,才知道是万宝龙全球限量的艺术大师系列,官方售价十几万一支。

  温言“啪”一声就把盒子盖上了。

  这东西别说日常拿来用,就是放宿舍供起来,她都嫌心里烧得慌。

  她目前一个月工资税后才8K多点。作为刚入职的青年讲师,还接不到大的项目,也没有科研经费和文献奖金,所以经济来源暂时只有工资和年终奖金。

  这么一支笔,够她第一年整年薪水了,这还已经是全国TOP的高校。

  温言在心里又骂陆知序一遍,万恶的资本家。

  像猜到了她的心思,陆知序的微信跟着就来了。

  秩序:【既然字儿漂亮,合该用好一点儿的笔。】

  秩序:【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小姑娘家家的,别再大晚上出来。】

  秩序:【来找我另算。】

  多无耻呢这人。

  温言把手机屏幕敲得快冒烟。

  Estrella:【陆知序,你这是行贿。】

  Estrella:【还有,我26岁了,早不是什么小姑娘了。】

  陆知序几乎是秒回。

  秩序:【在我这儿,我们温教授什么时候都是小姑娘。】

  温言看着那句小姑娘,眼眶不可控地变得湿润。

  从十五岁外公去世那年开始,她就没再把自己当过小姑娘了。

  她得落落大方操持外公的葬礼,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后来带着温衡在异国他乡,更得面对许许多多数不清道不尽的恶意。

  她是未婚妈妈,是异国求学的游子,是项目组里最不被看好的亚洲女性。

  她有很多很多身份,这些年,却唯独没能再做过谁的小姑娘。

  秩序:【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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