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序言 第43章

作者:屿岚烟 标签: 现代言情

  沈隽不顺从她,逆着那股力道,更紧地贴着温言:“爱吃,所以呢?”

  温言叹口气,将推拒改成拍肩,一下下抚着他的肩头。

  “那你想吃糖的时候,一定有很多选择吧,是不是会有各种各样品牌的糖果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还是你干脆有一间房,全都是糖果呢?”

  沈隽眼睛里装着湿漉漉的温度,将距离拉开,急不可耐去拱她:“温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言笑了笑,笑里装了点儿沈隽看不懂的无奈。

  “我小时候也很爱吃糖,可是我从来不敢直说。”

  “为什么呢?不过只是一颗糖。”沈隽皱起眉,不能理解。

  “是啊,为什么呢?只是一颗糖,却永远得不到回应。可能爸爸心情不好,就会换来一个巴掌,可能妈妈那天打麻将输了钱,就会被说‘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月亮落在温言乌黑的发丝上,照得她的面目有种悲悯的温柔。

  也不知是对沈隽,还是对从前的自己。

  “后来跟着外公,就更不愿意提了。每一分钱都有用,钱要用来交学杂费,用来保证生长必须的营养,用来为外公储备以后养老的需求。”温言轻轻吸了口气,“我的世界很小,容不下一颗糖的存在。”

  “但你的世界,还很广阔,你不该陪我困在这里。”

  沈隽捧起她的脸,很温柔很真诚地看着。

  “小时候的你没有糖果吃,现在我可以都补给你,我可以带着你和温衡吃遍全世界的糖果,只要你点头。”

  他目光莹莹,在银色的月华下,一点点靠近温言的脸。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只差一点儿,就要吻在一起。

  温言闭上眼,用力将他朝外一推。

  “可是沈隽,我早就不爱吃糖了呀。”

  沈隽被她推得一个趔趄。

  他很低地笑了声。

  过了很久,才缓缓直起身,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擦了下嘴。

  “别笑这么难看了温言,你不喜欢,我收回来就是了。”

  沈隽妥协地揉揉眼,咧出个笑来。

  ……

  陆知序将她的锁骨吮出欲盖弥彰的潮红,慢条斯理捏她腰间的皮肉:“嗯?走这么久神,那就是亲过了。”

  “嘶,没有!”温言吸着气尖叫起来,牙齿打着颤,“疼疼疼,没亲,没亲!”

  陆知序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长裙下指尖更深地探进去,揉抚她温热的氵朝意。

  他抿着唇,眼睛里装着无意义的灰黑色,像被什么魇住似的,面容淡漠而散漫地亲吻她,要将别人的痕迹都擦去一样,规整,缓慢,有力地再印上他的痕迹。

  温言觉得自己在他手里,像只被揉坏的布娃娃,被迫整个儿地摊开来接纳他。

  她被亲得哭出声来:“……真的,没有亲过。”

  陆知序闻言松开她一些,由着她唇边亮闪闪的晶莹拉成暧昧的丝。

  她柔软地嵌在他腿上,瑟缩着,乖巧地说没被别人亲过。

  肩后长发散乱,胸前起伏不定的大片羊脂玉诱着人去采,这模样让陆知序心头涌出爱怜。

  他压着她的骨头,更深地嵌到自己骨血里头,这暴戾的举动可能弄疼了她。

  但温言没挣扎,乖乖地,小声地泣着,听从他的规训。

  她将她天真的稚气保存得很好。

  陆知序捏着她的后颈,缓慢在她耳边磨:“瞧瞧,润成什么样了,就这么喜欢我?”

  温言腿绷紧了,猛地一挣扎。

  陆知序失笑着将人按回来,眼眸里的黑色散了点,指尖勾着她问:“这张嘴,半句实话都没有。”

  “怎么办啊温言。你说的,我半个字儿都不信。”

  温言喉咙被酸涩堵住,她说话都带上哭腔。

  羞耻和久违的快乐缠绕着将她锁紧,逼得她神志不清,揪着陆知序衣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直掉。

  “真的,陆知序,呜呜……没亲过。”

  她委屈地求饶。

  陆知序又凉又淡地笑一声:“是沈隽没亲过?还是别的人也没亲过啊?”

  她眼前都模糊了,陆知序漂亮矜贵的面容浸在她的泪珠里。

  她看不真切,只能感受。

  感受他发着烫的身体,感受他溺在自己深处的那一小节。

  温言呜呜咽咽地抱了过去,将自己埋在陆知序怀里。

  “没有没有都没有,你满意了吧!”

  她太委屈了。

  一白还在前面开车,陆知序这个混蛋,接着沈隽的电话亲她,又在外人面前这样拷问她的过往,把她当成什么!

  她越想越气,羞耻和委屈变作愤怒,张开嘴,恶狠狠咬在陆知序的肩头。

  牙齿深深嵌进去,直到刺破皮肉的铁锈味儿传进嘴里,她也没有放开。

  陆知序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抬手放在她的后脑,一遍遍温柔地抚,像安慰,又像世上最温柔体贴的情人。

  他不信她,刚巧,温言也不信他的温柔。

  温言在他手下战栗着,不敢有丝毫放松。

  “真没让别人亲过?我们温老师这么乖啊。”他轻声地笑,笑声像春风一样漫过来。

  温言抬起头,看着他恶狠狠地:“对!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陆知序鼻息变得沉而缓,温柔缱绻地在她眼皮上印下一个吻。

  浅尝即止,像个真正的绅士。

  可这绅士随后说出的话,却叫温言头皮都几乎炸开!

  “没和别人亲过,那温衡,是怎么来的?”

  陆知序仿佛很苦恼似的,懒散地靠到椅背上去,好整以暇睨她,等她的答案。

  温言心脏一缩一缩地开始发麻。

  他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至少有所猜测,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如果被他知道温衡是他的儿子,那温言这辈子更别想有半点逃开的机会。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你抖什么呢,这么怕我知道?”陆知序润了润唇,扯出个弧度。

  温言抖成筛糠似的,脑子飞速运转,佯装怯弱地看他一眼:“我怕你生气。”

  陆知序眼眸沉了沉,呼吸也发紧。

  他凝着温言仔细看,要将她身上看出个洞似的。

  他在看她的反应。

  他在诈她。

  良久,他敛了眉,淡声道:“你说,我不生气。”

  温言手心的潮意快要胜过南方的梅雨天。

  恐惧与兴奋将她心脏捏紧。

  她乖巧地伏在陆知序胸膛,听那里面跳动如擂鼓,极缓慢地勾了下唇。

  声音里尽是无辜:“真的吗?我和别人睡觉你也不生气?”

  她听见陆知序的呼吸一瞬间变得又粗又急。

  温言弯弯眼,抬起头来,可怜兮兮:“你说过你不生气的。”

  陆知序掐着她的后颈,逼着她仰起来,惩罚地噬咬上去,咬得温言嘴唇都破皮,才缓缓放开她。

  又变成那个从容不迫的陆知序。

  “不气,我要的是你的以后。”

  陆知序淡漠地剜她一眼:“说,温衡是和谁生的。”

  “一个外国人。”温言老老实实答。

  陆知序掌着她的后脑勺,半逼迫地让她看自己:“看着我,再说一遍。”

  “温衡,是和谁生的?”

  温言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一个外国人。”

  陆知序眉心几乎拢成山峰:“没了?这个外国人是谁?”

  温言耸耸肩:“谁知道呢,那年我刚到英国,又孤独又害怕,在酒吧里遇见一个男人,就有了温衡。”

  陆知序胸膛急剧起伏,双眼里浓烈的情绪快要似火山喷发。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了,车厢隔绝万物的声响,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交换。

  他的黑眸倒映着车窗外深蓝色的夜,又冷又狠。

  温言不闪躲地迎上他的暴怒。

  愤怒吗,难以压抑吗?

  那就放开她吧。

  她将头更扬起来了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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