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就像当年和Vinay的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她付出了几近生命的代价才?勉强支撑过来,才?活到了与他相知相爱的这一天。也如同他们现在这般,几经周折,流血流泪,还是不能回到如初
她固执地下定义。
倘若没有?很多事?,倘若没犯错过,荒唐过,没把真心和时间都浪费过,总是不能够成为更好?的人,各种?身份各种?意义上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有?点控制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皱了皱眉,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混乱也茫然,加上被孕激素影响,整个人都透着焦灼和忧虑。
“我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老?是想起以前的事?,老?是想要和你发?脾气,控制不了我的情绪,和你吵架。”
“但是,我不想和你吵架的......”
这句话她带着好?多委屈和无奈说出来,苦恼又得不到解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拼命走出来,却始终做不到。
他看向她微皱神伤的眉眼,心疼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腹,温柔安抚。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会和你吵架的,你别这么激动,都是之前我不好?,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会了,我们会......会越来越好?的。”
他小心地安抚她,一直到她在怀里情绪平复下来,也有?了困意。
她还是习惯性地拽住他的领口?,梁霄以前说过,这是人极度不安全的一种?行为表现。现在怀孕后,她这样的不安全又加重了许多。
她勉强被他安抚住,也不再追问关于今天见到Vinay的问题。
上了回国的飞机,她抱着软毯躺在他身边,缠绕着丝绸绑带的手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得松开一点。
他只能单手拨弄着鼠标,然后尽可能挨得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就这样一直到落地的时候,他的半边胳膊都是酸的,但还是不敢动,怕一动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慰睡眠又被打断。
“到了吗?”
她倒是会挑时候醒过来,飞机才?落地没多久,她就睁开了眼睛。
“嗯,刚到没多久,要不要再睡会,也不急。”
刚刚落地滑行颠簸得那么严重,她都没醒来,估计是太累太困了,下个月就要到孕晚期了,她觉得疲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能多睡会儿也是好?事?。
他捏了捏酸麻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抱起来,顺手帮她揉了揉腰。
她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刚想开口?讲话,小腿处突如其?来地传来猛烈的抽痛,她一下子抓紧他的胳膊,皱着眉,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啊......”
“怎么了?”
“疼......好?疼......”
“哪里?”
“小腿,好?像抽筋了......”
他赶紧俯身帮她去?揉,捏着她的脚踝帮她用力把筋绷直,好?一会儿,这种?抽痛感才?消减下来,慢慢平复。
他又多帮她揉了一会儿,放松了一下小腿的肌肉,直到她完全没有?异样的感觉,才?松了口?气。
“好?点没?”
“嗯。”
以前听文紫嘉说过,越到后面月份大了,小腿抽筋,耻骨酸痛什么的都会找上来。
可是听起来是一回事?,真的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她以为前面吐得要死要活,每天没精打采,打了一百多支保胎针已经是最?难熬的了,好?不容易孕中期的时候舒服了一点点,现在又开始各种?不舒服了。
她幽怨地叹了口?气,看着小山一样的肚子,忽然有?点烦,也有?点没耐心了,苦着脸,好?一会儿也不开口?说话。
她本来就是前置胎盘,肚子拢起来的幅度也会更高,最?近体重也是直线飙升,再不控制这么涨下去?,真的会长?纹。
她还是好?爱肚子里这个孩子,可也有?点害怕有?点焦虑了。
矛盾的感觉将她拉扯得烦躁,她不开心地稍微用力怼了一下肚子。
“哎!”
文时以吓了一跳,赶集阻止。
“这是怎么了?”
这一下打完,她也有?点后怕,不敢再轻举妄动,情绪降下来一些?。
“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见她不说话,有?点担心。
她摇摇头,肉眼可见的低落。
“不开心?”
她没否认算是承认了。
“辛苦一一了,受了这么多罪,坚持了这么久。”
“还有?不到四个月,他/她就会出生了。等?生完这一个,再也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他心疼地攥着她的手,看着她摊开手心,那些?清晰的纹路,淡淡地出神。
他想起来以前舒吟曾经和他说过,说掌纹干净的人,会是特别善良也特别会疼人的人。
他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这么好?的人,做了他的妻子,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给了他那么多爱,有?这么辛苦地为他生儿育女。
他忽然觉得,过去?父母的冷漠,苛责,忽视。
这一路成长?所遭受的孤独,压力,艰难,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不公正,一切的不美好?,一切的痛苦挣扎,好?像都无所谓了,也并?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遇到她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心可以这么柔软,直至此刻他摸着她高高拢起来的小腹,把她搂在怀里,感受着那条小生命活泼的律动,期待憧憬着往后的生活,完完全全地卸下了所有?的负担,所有?压力。
大病一场,好?像全身的血液细胞都代谢了一次般。
原来人生,还有?这样的活法。
它叫做
——遇到了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幸福到可以原谅全世界了。
就在这时,她又坚定地开口?。
“不要,只有?一个孩子还是太冷清了,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嘛,要是这一胎不是,我们总得再试一把。”
“我答应过你的,我要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我们会有?很幸福的家,我们的孩子,会是这个世界上新的和你血脉相连的人。”
她话音落下,他的眼泪掉了出来,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滚落在她摊开的手掌心,好?清晰,好?大一颗泪珠。
滚烫又灼热。
“你怎么哭了?”
她顺势仰起头,目光里充满了缱绻温柔。
她总是这样,在他很脆弱的时候,会疯狂出乎意料的坚强。
“嗯,有?点被风迷到眼睛了。”
“哦。”她相信他的话,微微回过身,对着他盈满眼泪的眼睛轻轻吹了吃,带着笑意,温柔娇憨,“那给你吹吹就好?了。”
被风迷到了。
可是安静密闭的机舱里,哪里有?风呢?
他感动到失去?了理性的逻辑。
好?在她懂他所有?的难言之隐,像曾经他小心翼翼把每一片破碎的他捡起来重新拼凑一样,不用什么理由,不用什么求救,甚至不用言语表达。
“吹一吹,好?啦,不许哭了。”
她轻轻拨动着他的眼皮,微微鼓着嘴巴,轻吹了几下,然后看着他又咯咯地笑了笑,说着让他不要哭,可自己?的眼睛又顷刻间盈满了小小的泪花。
她克制不住地贴着他的唇吻了一下,泪水滴落在他们嘴边,好?咸。
紧接着,她闭上眼,承受着他暴风骤雨般的吻。
再然后,她哭得更厉害了,他们的泪水搅合在一起,她哭着对他说。
“选你,选你,Vinay和你我选你,谁和你,我都选你。”
这句话之后,原本已经收起来的眼泪又一起侵袭。
他看着她,一直一直看着她。
这一生最?好?的时候。
有?她,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候。
被父母忽视他没哭过,集团事?务繁杂压力大到爆的时候没哭过,一度失明见不到一点光亮的时候的也没哭过。
他就不是一个轻易流泪的人,却因为她一再破戒。
“相信我一一,以后,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伤心失望了。”
“我发?誓,再让你失望伤心,我就......”
“别说了。”
她用手指封堵住他的唇。
“我......相信你。”
她还是不愿意他发?什么毒誓的。
她还是会尝试,重新与他建立信任。
简答的对话后,他们又吻了几分钟。
舷窗外的夕阳掉进来,暖融融,将他们的身影投落,粘连在一起,缱绻温柔。
在飞机上腻歪了一会儿,下来又坐车回文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文家人都在,这也是文时以生病后第一次回来。饭桌上,谁也没有?说工作的事?,集团的事?。像是因为这出意外,大家都对他格外客气和小心翼翼起来。
晚饭丛一也不是很有?胃口?,没怎么动筷。
明显感觉到文兆锡是有?话要和文时以交谈,她暂时还不想多参与,被文紫嘉拉着和舒吟一起去?了楼上休息。
“我就说嘛,元旦你回来那会恶心得那么厉害,肯定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