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上桑间
“没到地方呢,还要继续上楼梯。”
她醉得神志不清,眼里楼梯都重影,只觉得怎么上都上不完,也无心分辨他说的对不对,脚下一迈继续往上。
陈誉凌笑着跟在后面,“这次走对了,马上就到你房间。”
他就这么面不改色把人哄骗回自己房间,甚至进门时还贴心帮她开灯。
南晚吟说了声谢谢,顾不上洗澡,倒在床上就想睡觉。
陈誉凌给她把鞋脱掉,调整好睡姿,对着那张醉酒酡红的脸近距离看了半天,然后极为自然娴熟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南晚吟。”
她没反应,但显然听到了,眉头蹙紧抬手挥他,像在赶苍蝇。
陈誉凌迎着她挥来的手亲了亲,继续喊,“南晚吟,你走错房间了。”
这话换起她一丝反应,眼皮轻颤掀起一条缝,觉得周围都很熟悉,这明明就是她的房间,认定他在胡言乱语,刚掀起的眼缝又重新闭紧。
“怎么醉成这样啊,进错房间赶都赶不走,等酒醒了可要给我个交代。”
她哼哼唧唧想让他闭嘴不要在耳边吵。
陈誉凌笑得无奈,“真拿你没办法,那今晚只好将就一下,勉强收留你吧。”
说完掀开被子在她旁边躺下,手臂一伸就把人捞进怀里。
南晚吟很不习惯想往外挣脱,他轻而易举压下她不老实的手和腿,更紧密地把她搂紧。
“这么多次了还没习惯吗?”
他头低下来凑近,“差点忘了晚安吻,还好你提醒我。”
俯下的唇贴上她的,细细碾磨,熟练撬开一条缝后钻进去,酒香很浓,她的舌又软又热。
翌日。
南晚吟宿醉醒来,头隐隐作痛,舌头也有点麻,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
闭着眼醒了会神,视线逐渐清晰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周围一切都很熟悉,但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警惕扫视一圈,在沙发上看到陈誉凌身影,还在睡觉,听到她的动静才睡眼倦怠看过来。
南晚吟很难不怀疑他,“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间?”
陈誉凌挑眉嗤笑,“你自己不清楚吗?还是需要我帮你回忆,是谁昨天晚上醉酒放着自己房间不回,硬是要赖在我房间?”
他说的每一个字南晚吟都觉得难以置信,她根本不会做这种事,但记忆里模模糊糊好像是有这么一段的,她当时一直想睡觉,耳边有个声音嗡嗡念叨,一会儿是进错房间,一会儿又是勉强收留……
好像……真的是自己主动的。
陈誉凌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我昨晚可劝过你回自己房间,是你自己不走,害我又睡一晚上沙发。”
毕竟是自己理亏,以后酒还是要少沾,她从床上下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和他继续待在一个房间,说了声抱歉后立马离开。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陈誉凌心情舒畅,神清气爽起身去洗漱。
他的开心只短暂维持了一天,第二天江城宣布解封的消息冲上热搜,天刚擦黑裴泽州就落地江城,两人小别胜新欢,也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腻在一起你侬我侬。
陈誉凌看得生气,一言不发离开,本来只是想排解下情绪,不想在裴泽州面前露出太多端倪,结果刚走没多久就收到裴泽州发来的消息,感谢他这段时间照顾,人他接走了。
积压的火气瞬间涌上心头,手机成了泄愤对象被他重重摔在副驾上,等回去后已经人去楼空,南晚吟连只言片语都没留给他。
裴泽州都知道发消息打声招呼,她没手吗!
解封后不久剧组陆续恢复拍摄,南晚吟又陪了闻悦几天,等确认小助理能独自照顾好她后才松口和裴泽州回京市。
他在这边待了几天,工作上的事都靠视频会议安排,很不方便,让他自己先回去又不答应。
收拾行李时才发
现身份证不见了,仔细回忆最后一次看见还是在陈誉凌的别墅里,她只好发一条消息去询问,没想到陈誉凌直接拍了一张她身份证照片过来。
配文,“自己来拿。”
所以他是早就捡到她的身份证,这么久愣是一声不吭,就等她自己发现丢了?
“我找跑腿去取。”
陈誉凌隔了几分钟才回,“家里没人,你自己来,密码你知道,告诉别人我不放心。”
毕竟是人家的房子,她一个外人的确不好把密码告诉跑腿,不过她也不会自己过去拿,喊了裴泽州陪着一起。
到地方开了门后一眼就看到陈誉凌坐在客厅,他人根本就在家里。
陈誉凌同样觉得被骗,让她自己来把裴泽州带着算怎么回事,防他防到这个份上。
他起身,脸色不是很好,随口解释,“突然改行程,不需要出去了。”
边说边往楼上走,像是一刻都不想跟她们待在一起。
南晚吟追问一句,“身份证放哪了?”
陈誉凌径直上楼梯,头也不回说,“房间里,你经常住的那间。”
她经常住的其实是他的房间。
第79章 自己过来拿
关于房间的事两人心知肚明,但不能让裴泽州知道,他连武川都介怀,如果知道她生病那段时间和陈誉凌同吃同住,一定会不高兴。
南晚吟借口房间太乱让裴泽州在下面等她,上楼后看到陈誉凌坐姿悠闲,好像笃定了她一定会独自上来。
“东西给我。”
陈誉凌答非所问,“看来裴泽州确实很喜欢你,刚解封就巴巴跑来。”
南晚吟开口就是掏心窝子的话,“那还要多谢陈总,当初没你帮忙,我也不会那么快拿下他。”
陈誉凌听得心里冒火,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都这么帮你了,对我还不放心,把他带来是什么意思?”
“男女朋友同行很奇怪吗?身份证到底在哪里,我急着走,没空陪你在这里说闲话。”
陈誉凌冷笑,“朋友之间叙叙旧就这么让你不耐烦?”
裴泽州就在楼下,她没那么多时间浪费,更怕他会突然上来撞见。
“算了,你想要就留着,我去补办。”
她说完转头要走,陈誉凌脸色瞬间沉下来,“站住。”
她回头看去,那张薄薄卡片被他捏在手里旋转,表情冷然看着她说,“自己过来拿。”
两人一个倚在临窗桌旁,另一个站在门边,隔着几步远对视,谁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一分钟后她主动迈步走过去,从他手里抽走属于自己的身份证。
他没有再刻意阻拦,只是在她毫不迟疑转身时突然开口,“不和我说再见吗。”
她脚步一顿,没回头,留下一句不甚真诚的“再见”。
直到她消失在门口,他的那句回应才缓而淡地说出口,“这可是你自己说要再见的。”
……
离开几个月,再回京市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堆积的工作一项项重新推进,裴沁雪这边的校园女配戏份已经杀青,趁着空档期南晚吟又帮她接下一档职场体验类综艺。
明星通过抽卡体验一个月各行各业工作内容,意在通过明星的影响力向大众揭示不同职业不为人知的辛苦和所创造的价值意义。
裴沁雪在录制先导片阶段抽到教师职业体验卡,对比其他明星抽到的外卖员、超市理货员、环卫工人、快递员以及消防员,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当着镜头就开始得意,比起其他人体力上的辛苦,她觉得自己从事的是智力劳动,未来可期,差不到哪去。
当得知自己是要去一所小学做三年级的实习班主任时她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备采环节工作人员提问她会不会感到紧张害怕,她信誓旦旦说完全不会,一群小朋友有什么好怕的,她可是班主任,一班之长,到时候肯定指哪打哪。
综艺经过一个月拍摄,到六月份正式上线,因为邀请到很多有热度的常驻,加上涉及的话题又和每个人息息相关,所以一经上线就立马掀起一波热度。
看到裴沁雪如此自信轻松,很多人但笑不语,只是一味地在评论区刷狗头。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几位嘉宾在节目组的护送下都与各自行业的引路人接头成功,裴沁雪神气满满踏入校园,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令她身心舒畅,结果刚找到自己负责的班级,入目就是好几个满地乱爬的男孩。
手爪子衣服黢黑,脖子上的红领巾像风干抹布。
裴沁雪笑不出来了,问负责带她的老师这些孩子为什么都脏兮兮的,对方解释学校是寄宿制,这些孩子大多是家长在外务工没时间看管的,放在学校里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听到这,裴沁雪也嫌弃不下去了,三年级的小孩子就要住校,还一住就是半个月,看着就很可怜。
她想着接下来一定要用宽容博爱感化他们,然而正式担任班主任不过短短三天,她就成艳光四射的明媚女明星被折磨成头发潦草素着一张脸的苦命打工人了,每天打卡上班脸上怨气能饲养十个邪剑仙。
没接这个节目之前她从来没觉得时间不够用过,可现在她一天恨不得多出八小时来。作为没有经验的外行,每天上课前要先去其他老师那里学习,然后再一比一还原到自己班级。
除此外班里孩子就没有消停的时候,她严令禁止男孩们在地上爬,小孩子倒很听话,班里确实没人爬了,他们成群跑楼梯上当蚯蚓了,顾涌来顾涌去。
课间十分钟更是上刑,五花八门的案子断不完,小到一支铅笔的归属,大到发生肢体冲突,她只觉得分身乏术恨不得朝祖宗们磕头。
观众们对她鸡飞狗跳的实习生活关注度很高,尤其是有些时候她暴躁发火又被小孩气得破防大哭让很多人看的哭笑不得。
一期节目里她的时段热度明显要高于其他人,裴沁雪本身综艺效果就很强,加上南晚吟一刻不停在帮忙制造话题度,在后续剪辑上节目组明显更偏向于用她的预告来制造噱头。
六月中旬有一场慈善晚宴,由裴泽州的母亲严明华牵头举办,ISE担任主办方。
严明华几年前就开始致力慈善事业,又有ISE这种顶尖集团助力,商业上很多合作伙伴都会携家眷出席。这种上层圈子的晚宴是破圈以及收揽资源的绝佳场所,每年受邀到场的明星不久后都会爆出令人眼热的商务合作。
去年闻悦还没资格受邀,今年走了裴泽州的后门收到邀请函。南晚吟本来还想带裴沁雪一起,但她誓死不从,自家场子她躲都来不及。
故此南晚吟只能单带闻悦出席。
这场慈善晚宴是以拍卖会的形式进行,到场嘉宾都会捐赠一样物品用来拍卖,筹集到的善款用于捐赠给儿童保护协会。
闻悦捐出了和裴沁雪一同出席红毯的白色礼服,这条裙子当时在网上吵的火热,算是一件比较有纪念意义的捐赠品。
布景板前留完照后大家开始入席,晚宴和拍卖会同时进行,主持人开场致辞介绍完活动目的、主办方和受益人后便直入主题展示一号拍卖品。
整个过程还算融洽,慈善性质的晚宴也没人会为拍卖品一挣到底,大多是出的价差不多了就没人继续往上加。
南晚吟和闻悦坐在一起,这场活动汪越也有出席,坐在她们前面一桌,安排在那桌的客人来头都不小,其他人或在拍照或用心听主持人介绍拍卖品,那一桌仿佛不受环境影响,讨论的话题多与生意场相关。
除汪越外武川也在,陈誉凌江城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新恒和ISE一直有合作,严明华牵头的活动他就算不能出席也要派个人过来表态支持。
因代表的是陈誉凌,武川也被安排在汪越那桌,不过他与其他人都不交谈,气场低冷,看起来格格不入。
拍卖接近尾声,大部分人都已经拍下一单,此行最主要的事完成,剩余时间都很松弛自如,有心结交的人会在场内走动敬酒。
汪越身边的一个老板突然起身朝她们这桌走来,南晚吟记得闻悦那条礼服就是被对方拍下,是所有拍卖品中卖出的最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