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上桑间
后来因为外形条件优越,她经人介绍找到一份高端会所的服务生工作,比以前轻松很多,收入还高出一大截。
唯一闹心的是经常会被客人骚扰,各个脑满肥肠不是秃顶就是大肚子,年纪比她爸还大,闵佳心高气傲根本看不上。
后来数次回想,她会为汪越的解围动心未尝没有那些人衬托的影响,那种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场子里,汪越的出现实在像救世主。
所以当他提出要包Ι养她,闵佳并没有在一开始搞清楚这种关系的不对等,她以为他是源于喜欢才会对她发出邀约,而她自己也很天真,居然会相信这种人有真心。
搭上汪越以后家里情况有了很大改善,妈妈的医药费不再是拖垮一家人的负担,爸爸担心问她是哪里来的钱,她回的总不耐烦,只说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让他不要瞎操心。
她的家庭算不上多温馨,从小爸爸很少参与她的成长,小时候关于他的印象大多是起床时人已经不在了,晚上回来也只会板着脸督促她学习,陪她玩更是想都不要想。
等她上了初中已经不再渴望爸爸的陪伴,有什么话只跟妈妈说,父女关系疏离客气。后来考上大学,半年回家一次,其实能感受到他在努力找话题想关心自己,只是积年累月的生疏已经形成习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和汪越在一起后不用再辛苦工作,生活骤然变得无比轻松,以前羡慕别人的名牌护肤品拿来擦全身都不心疼。
某个周日去医院看妈妈,她难得精神好一点絮絮叨叨聊起天,话题不知怎么拐到爸爸身上,她说爸爸只是不善言辞,实际上对她的事都非常关心,每次她前脚来医院看过,他后脚就会跑来从妈妈这了解她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心底最有感触的一次是妈妈说爸爸年纪大了,眼睛很不好使,有时候在工地做比较精细的活时总会出错,他又很要强,有什么都自己忍着。
她听完没说什么,离开医院后去了工地,父女见面依旧是生疏客气,不管怎么找话题都聊不了两句,最后是她说让他请假陪自己去个地方。
爸爸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火急火燎把假请了就跟她走,一路上还是没怎么说话,直到经过一家眼镜店,她停下脚步带他走进去。
店里没什么客人,不需要排队,店员耐心指引,整个过程爸爸很拘谨,像个怕犯错的孩子。
她在旁看着,突然就觉得眼睛一酸,背过身擦掉涌出的眼泪,又装作若无其事转回来。
配一副眼镜没花多少钱,爸爸却很高兴,走出眼镜店时将眼镜擦了又擦小心装回盒子里。
后来那副眼镜被汪越派去工地的人踩碎,爸爸心疼去护也被那些人毫不留情推倒,那群人走后他将一地碎片捡起仍旧小心装回眼镜盒,怕她得罪人被欺负,匆匆赶来找她时从脚手架跌落。
闵佳哭得喘不过气,凭什么啊,他凭什么觉得一句轻飘飘的翻篇一切就能重新开始?爸爸的死怎么算!她这些年不人不鬼的人生怎么算!
翻不了篇的,除非他去死,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早和他同归于尽了。
……
闻羡的荧幕首秀在一片骂声中迎来又在一片打脸声中结束,大家没等来他在节目中出丑,反而等到了他踢馆成功且堪称脑力天花板的表现。
舆论一时转了风向,有人说汪越和南晚吟做的错事不该牵连到无辜人身上,闻羡自己也没有选择权利,都是被公司操控的傀儡,大家还是不要迁怒他,把目标对准作恶的人。
很多人纷纷附和,一期节目播完闻羡wb涨了小20w粉丝,评论区全是网友在劝他解约弃暗投明。
南晚吟在露台躺椅上忙工作,屋里暖气烘得人头晕,出来吹吹冷风还清醒一点。
闵佳把拿到的录音发给她,光有这个还不够,万一汪越的律师咬死录音来路不正侵犯隐私,这个证据未必能被采用,当下重点还是要尽快弄清楚那天包厢里还有谁。
交代完这件事,陈静那边也在等待回复,她先看了节目播完后各方反馈,还在想接下来要怎么逼汪越自乱阵脚,陈誉凌就拿着毛毯走了过来,披在她身上的同时人也在身后驻足,微凉的手贴在她肩颈上。
她警惕回头,换来他一声冷笑,“看你一直揉脖子,好心给你按按,什么眼神?”
她半信半疑,忙着回消息敷衍给他一句“谢谢。”
见她重新转回去,陈誉凌露出一抹得逞笑意,手不轻不重在她肩上按捏,力道控制的很好,酸疼有所缓解,她也不再防着他。
只是随着她注意转回工作,他的手也不再那么规矩,在脖颈连着肩骨的弧线上反复流连,然后顺着手臂滑到腰上,带出细细麻麻的痒。
“陈誉凌。”她出声警告。
他的手顺着腰线又按回肩上,倒打一耙,“按摩要按全身才有效果,我心思清白只想你舒服,你心思干不干净就不好说了。”
厚颜无耻。
她强忍着放平语气说,“我现在不累了,谢谢你的按摩,可以结束了。”
“什么时候结束按摩师说了才算,你只是顾客,专心享受。”
他手掌又移了位置,从侧颈抚向锁骨,没入领口撑起的沟壑缝隙。
静谧空间里平板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冷风中空气开始升温,南晚吟在工作和男色中被迫选了后者。
第94章 陈誉凌摸着脸感受她掌心余……
从露台的躺椅,到被他抱着转移到卧室床上,全程陷在水深火热。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地板落下一层银霜,她的身影在雪白床铺里起伏,蒙上一层冷白月光,暖调灯光下渗出细密汗珠。
他从身后覆上,吻落在肩背手臂,在她想要脱离时宽厚的手掌按在塌陷的腰际,不怎么费力将人重新笼罩在身下。
结束时她伏在枕头上出神,头脑还没从欢愉中清醒,人也很疲倦,瞌上眼睛缓了会儿。
陈誉凌先去浴室冲洗,回来时手里拿着张浸过热水的洗脸巾,自己贴在脸上试完温度才替她擦拭,动作很轻,不忘趁机夹带私货。
她刚升起的一点睡意被他作弄搅散,心里一股气,抬腿去踹。
他早有预料一般,抬手毫不费力攥住脚踝,带到唇边亲了亲,痒得她浑身一紧。
“你要不要脸?”
“我跟你要什么脸。”语气理直气壮。
南晚吟气闷,对他不管是冷是热总有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无力感,想了想还是要把规矩立好,撑着困倦的眼眸回头看他。
“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你以后不要在我忙的时候打扰。”
看她似乎还有要撑着起身去做完的意思,陈誉凌在她后脑勺上一按,“睡你的,我帮你处理。”
她其实也不想起来,当下闭上眼睛很容易就睡着,但如果起来再去把没做完的活完成,那时候很可能就没了睡意。
所以顺势就真的不去管了,也没指望陈誉凌真的能处理好,他自己以前管着星耀时都是直接交代给陈静,这会儿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
呼吸声渐沉,拉过被子给她盖好,陈誉凌去露台把平板捡回来,她没设置锁屏密码,因此点开后就能直接看到她之前停留的页面。
大多是一些和闻悦相关的言论,她在安排人推波助澜,除此外就是看一些闻羡相关话题的反馈。
他点进个人主页,是她的私人账号,分享的大多是一些艺人相关日常和节目宣传,内容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一条她分享阳台绿植的wb下很多熟人评论打趣,看日期那时候她正好答应裴泽州求婚。
陈誉凌不是很高兴,尤其是在看到评论区有一个人发了颗爱心,她的回复也是爱心。他心里生出某种猜测,点进对方主页,没什么内容,只雷打不动地为她每条博文点赞。
他冷笑,气她都分手了还不拉黑裴泽州,坐回床上靠近她想把人弄醒,然而一看到那张沉睡无害的脸,最终还是没狠
下心,泄愤一样在她唇上轻咬了下。
她烦的不行,抬手挥到他脸上一巴掌,一边骂他是属狗的吗,一边不耐烦转向里面。
陈誉凌摸着脸感受她掌心余温,带着她独有的香气,指腹触感柔软,倒是不疼。
他心底气闷被她一巴掌扇散,不能从她身上讨回有些人也别想舒心,目光盯到她账号头像上,不紧不慢操作一通,五分钟后成功把自己微信头像换到她wb头像上。
顺便还发了条仅互关好友可见的新动态,只有一张图片,还是他的微信头像。
几秒后收到第一条点赞,很快又被取消。
动作再快他也看清是谁。
爽了。
……
翌日南晚吟去了公司,主要是处理和闻羡有关的安排,找来陈静三人在办公室开了个小会。
她没有隐瞒想法,信任陈静的能力,交代清楚最终想要达到的成效,至于如何实施任由她负责安排。
说完正事,她打算和闻羡一起去医院看闻悦,那边经常有粉丝蹲守,很容易被拍到行踪,闻羡压好帽檐,带上口罩。
两人正要离开,办公室外响起一串气势汹汹带着杀气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人用力推开,宽大墨镜将裴沁雪冷艳的脸遮住一半,高跟鞋停下的最后两步泄愤一样重重敲击在地板上。
她站在门边,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全副武装的闻羡身上一眼,不屑轻哼,对南晚吟发号施令道,“我有话跟你说,让其他人出去。”
“先出去吧。”
陈静和闻羡一起走出去,裴沁雪冷脸堵在门边,等她们都走了才把门用力关上。
边往里走边阴阳怪气说,“现在想见你一面可真难,我都想是不是要先预约一下了。”
“你有什么事发消息给我也是一样的。”
“哼,怎么,闻羡的事你就亲自跑前跑后,我的事就发消息敷衍,他现在可还没红起来呢你就区别对待!”
闻羡和闻悦的关系她还不知道,南晚吟也不打算告诉她,越少人知道风险才越小。
她找借口安抚气头上的大小姐,“人人都像你这么红,我事业运不要太好,闻羡跟你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我对你放心对他自然要多盯着。”
裴沁雪冷哼一声,“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能像我一样说火就火,与其把精力用在那个闻羡身上,你不如在我这多下功夫。”
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靠近盯过来,“从你休假就把我丢给别人,现在回来了也不管我,你有没有眼光啊?”
她以为这样说了以后南晚吟一定会后悔莫及,真诚道歉立马把自己要回来,结果她表情一点变化没有,也完全没有让她回来的意思。
“现在带你的那位经纪人能力也很强,比起我她有更多精力投注在你身上,你留下没什么不好。”
“你什么意思啊!我都拉下脸主动来找你了,你居然还不让我回来?你就这么看好闻羡,宁愿押他也不信我!”
裴沁雪情绪激动,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起来,边哭还边瞪着她,一副被辜负惨了的可怜样。
“我不是不信你,现在你已经有一批忠实粉丝,工作排到明年都排不完,资源也是公司所有艺人里最顶级的,我带不带你没区别。”她耐心解释。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信?南晚吟,好歹在一个学校上学,就算我是花了钱进去的,那也要能摸到门槛人家才会收,你就这么拿我当蠢货骗?”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当初签我不就是为了给闻悦拉资源,你从来都没真心想带过我,对谁都比对我用心,你给闻悦谈合作陪她进剧组,把我就丢给李念微,你什么时候认真管过我?”
“现在又出来个闻羡,我知道闻悦出事对你打击很大,我也一样难过,一想到大家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就眼睛发酸。”
“网上那些话我都看到了,我绝不相信闻悦会是你害的,你那么急着想重新捧红一个新人不就是想向大家证明自己吗,为什么宁愿选择闻羡也不选我!”
“我知道自己以前是有点不好伺候,演技也没好好学,做事还很不踏实,但我现在都会改的,闻悦没醒来之前我可以撑起来的,你信我一次不行吗?”
“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闹掰了,但罪不及家人,你跟他不好也用不着连坐到我身上吧。”
她声声控诉,越说哭的越委屈,像以为被寄养在别人家里的孩子,最后却被告知无家可归了一样。
哭得南晚吟头疼,抽了张纸给她擦鼻涕,她解释,“我选闻羡不是因为他比你好,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另外有一件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裴沁雪从纸巾里抬头,眼睛炯炯发亮,“什么啊?”
“我不一定会长久待在星耀,你跟着我日后没有保障,不如从现在和新经纪人磨合。”
“什么?你要走?为什么?”
疑问三连后,她问出最不解的,“你都做老板了,怎么还想走啊?”
“是不一定,所以你跟着我有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