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虹山
他不是恋痛,他是恋楼月。
她不够爱他时,他会恋痛,等到她真的也爱他时,那他才会真正的恋爱。
楼月用手拍了拍赵应东的腿,含含糊糊地说:“小狗脸皮真厚呀,该给你绝育了!”
赵应东吻着她的发顶,“嗯,都听你的。”
第48章 录音“老实点!”
这场不算争执的谈话缓缓落下帷幕。
在没有揭开最后一层隔膜前,他们都尽可能地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她靠在赵应东肩膀上,抓住他的手掌,从大拇指开始,一个一个捏下去。
“唉,算了,你以后想挨打还是找我吧。”楼月捏他指腹的力度也打了一下,“你还能去找谁呢?赵叔会把你打骨折,范林会报警。”
她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侧,黏糊糊地说:“我会把握好力度的,但是以后不要自己动手,好吗?”
楼月藏了那么多年的马甲,能相信赵应东轻生的谣言,能那么爽快地回来,是因为他确实说过这种话。
赵爷爷去世前,赵锡偶尔还会武力教育儿子,他也不会反抗,等老一辈去世后,赵锡就不再动手打儿子了,一夜之间对他多了许多包容。
那时候又碰到自己家里出了事,他回家之后又是他和赵锡两个人。
他们确定关系以后,赵应东说过,他有段时间因为家庭变故,确实消沉了很久。
楼月怀疑他的心理状态,对这种谣言很是警惕。
一旦投入了真感情后,就会觉得对方可怜。
赵应东没有让人觉得有那种“小可怜”的气息,但楼月有时候就会这样认为。
他比她死脑筋很多,楼月从小到大都很会开解自己,想不通的就不想,解决不了的就绕开,但赵应东不会。
他会反反复复地去尝试弄清楚,搞明白,还特别喜欢往自己身上添加负担,什么都往
自己身上背。
固执,倔强,还不听话。
大学毕业后,本来要来楼月的城市工作,但是始终放心不下赵锡,对自己尚不满五十岁的父亲充满担忧,又因为觉得自己恋情还算稳定,最终还是回家了。
总是想把能抓住的都抓住。
最后老婆跑了。
他心理肯定又要拧巴。
楼月放不下心来,辗转反侧很久,最终还是冒着一旦被发现,两个人就彻底闹掰的局面跑回来看看。
她酒醉之后,大脑对生活的细节一片混沌,但是曾经那些波澜起伏的感情又在脑海里掀起巨浪。
楼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眼下,用他的手指替自己擦去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水花。
“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故意玩你。”她鼻音有些重,“我以前就是有点调皮,谁让你去了网吧就不和我玩了,我就想骗你几天。”
“就开个玩笑,我也没想到,最后怎么就搞了这么久。”
她嘟囔着说:“当朋友多好啊,肯定不会有今天这种场面。”
就当是互联网笔友,没那么多纠葛。
她喝多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前一秒还是要给他绝育,后一秒就要做朋友。
赵应东把她抱到腿上,用纸巾耐心擦拭她眼下的湿痕。
他做哥哥的时候,十分称职,虽然嘴上有时候不饶人,但是没有做过一件让楼月挡在他身前的事儿。
有时还会承担母职,做些很细心的小事。
“这种话喝醉了,我听听就好。”他亲了亲她肿热的眼皮,“以后别说了。”
这辈子都做不了朋友的。
顶多是男女朋友,然后就要变成夫妻关系。
“只有你能玩我。”他用大拇指轻轻按压楼月的太阳穴,“你也只能可怜我。”
楼月:“我真不是个东西。”
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语调悲怆,充满忏悔:“我以后不会玩你了,人与人之间要互相尊重,是我没有底线。”
“你不可怜我,我就去死。”
“哎,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了,我现在有点想吐。”
楼月干呕了几声,一抬头,又眼泪汪汪的,是真的想吐了。
赵应东把她带到卫生间,楼月蹲在马桶边,“为什么要我吐到电饭煲里啊?很不讲卫生啊。”
“没关系,这是一次性锅。”他拍着楼月的后背安抚她:“吐了我会收拾的。”
“谢谢,你真的是最好的哥哥。”
“不是哥哥。”
“嗯?”
“喊宝宝。”
“谁是宝宝?”
“我是宝宝。”
楼月终于吐出来了。
赵应东面不改色地帮她擦了擦嘴巴,然后用湿的洗脸巾把脸擦了一遍。
她吐完之后,苦着脸说:“这锅不能要了。”
赵应东:“好,都听你的。”
他又搀起她,转移到卧室。
今天的晚餐肯定是按时吃不了了。
楼月身上还是回来时穿着的外衣,赵应东帮她脱掉毛衣和裤子,她里面套着秋衣秋裤,就被放倒在床上了。
她抓住他的手腕,眼巴巴地说:“你也上来吧。”
赵应东挑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楼月:“宝宝也上来吧。”
他依旧是沉默。
楼月:“宝宝,请您上来吧。”
赵应东眼神沉沉地看着一脸纯真的楼月,她的表情好像是在邀请他上来玩过家家,眼角眉梢都是快乐。
“我先去厨房看看,一会儿就过来。”他抬手拂过楼月的眼睛,感受着她顺从地闭上眼,等他手掌移开,又立马睁大眼睛看着他。
就这么来回玩了好几下,楼月还是不肯闭眼睛。
赵应东索性直接不移开了,手掌覆盖在她眼前,等了两分钟后,再抬起手,楼月睡得一片安然。
他又定定地看了很久,才关灯离开。
——
赵应东把厨房的饭菜都收拾好后,把买来的酒藏到高处,然后独自来到客厅。
他坐在楼月刚刚坐过的位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表情很平淡,看了半个小时,才又回到楼月的卧室里。
她睡得很沉。
赵应东把早上卷起来的垫子铺开,躺在上面,也闭上了眼睛。
等楼月再醒来,天彻底黑了。
她这一觉睡了快三个小时,醒来之后,脑袋还有点发沉。
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屋内一片漆黑。
她没有先看手机,反倒是摸到床边,然后伸出手探了探,摸到了一张人脸。
放恐怖电影里怎么都算是能让楼月尖叫的场景,现实里她却非常安心。
“我可真厉害,摸着你的脸就能认出人。”她知道他肯定醒来了,每次他都比她先醒来。
赵应东:“因为躺在这里的人只可能是我。”
楼月嘿嘿一笑,“现在几点了啊?我们都猜一下,谁猜得准就赢,我猜是十点钟左右。”
赵应东:“我猜是八点半左右。”
楼月拿出手机看了下,上面显示八点二十六。
她防下手机,尴尬一笑:“嗐,刚刚和你开玩笑呢,暖场小游戏,都别当真。”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揉了揉肚子:“我们去吃饭吧。”
赵应东躺在下面,没有动弹,“你还记得你睡前发生的事情吗?”
“……就是喝了点酒,然后应该是喝醉了,你把我挪回卧室了。”她腿垂下来,踩着赵应东的大腿,“我记得你抱着我回到卧室,还给我脱衣服。”
“还有其他的吗?”赵应东夹住她的脚,听声音倒是挺正常的。
楼月记不太清楚,“我喝多了,你抱我到卫生间,还让我喊你宝宝,还有什么?”
她本来都不想说这个的。
赵应东低低地叹气,“吃完饭再说吧。”
他单手撑起身体,坐到楼月身边,拿出一直放在胸口的睡衣,递给她:“你先换衣服吧,换好我们就去吃饭。”
“那你先出去一下。”
赵应东帮她脱掉袜子,“可是我刚刚在你的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