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烟
她摇摇头表示要做成酸菜鱼,在后厨经理和粤菜厨师震惊的目光中,川菜大厨狂喜。
她刚刚去后厨出餐区,后厨经理还用缅怀的目光看着那道仿佛死得很冤的鱼。
心里悄悄叹气,她也很想尝尝三刀鱼做的酸菜鱼呢。
晶莹剔透的水晶碗装着几块北海道进口的蜜瓜摆上餐桌,餐后甜点只有一份,陆总不嗜甜。
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玻璃前的高脚桌上摆着醒酒器,想了想还是撤走了餐酒,倒上柠檬水。风信子插入大师作的水晶花瓶,点上蜡烛摆台,完成。
Sofia把餐车推出门口,躬身笑着道:“陆总,晚餐已上齐,用餐愉快。”
说完关上了房门。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黎初弦从浴室走出来。
听到声音的陆岑抬起头。
长卷发吹干随意披在肩上,烟粉色的吊带睡衣堪堪盖过大腿,露出的长腿又白又细,裸足踩上地毯,融入纯白羊毛地毯。
她走过的地方,空气都飘着淡淡的鸢尾香。
她慢悠悠地边走过来边擦着护手霜,抬头的瞬间与陆岑的目光对上。
金丝边眼镜被摘下,温文尔雅消失,掩盖不住眼里的淡薄和一闪而过的暗涌。
“我给你买了礼物。”黎初弦走到陆岑面前,一边说话一边随意坐下。陆岑下意识地张开手臂,平板掉落沙发空位上。
坐在他大腿上的黎初弦看了一眼平板上的财报,调侃道:“报表数据还不错嘛,不愧是陆总裁。”
集团季报过几日也要在官网披露,不是什么商业秘密。陆岑也没管,淡声道:“我的礼物呢?”
黎初弦探身去够茶几上的珠宝盒,随意靠坐着的男人怕她掉下去,伸手扶了一把她的腰,“瘦了。”
够到盒子,黎初弦漫不经心道:“出差是这样的啦,连轴转又吃不好。”
她挑食是半句不提。
“我这么忙还买礼物给你,你就偷笑吧。”
陆岑低低地笑了笑,“哦?要我怎么报答黎总?”
一手掐着她的腰,边说着边打开了珠宝盒。
窗外橘粉色夕阳和盒子里日落色的帕帕拉恰相映照,火彩璀璨,如她眼中眸光。
若可停留在此刻,黑夜永不来临。
他会沉溺在暮色之中。
合上珠宝盒,日落被收藏。
有力的手臂环箍着她的腰压在身上,黎初弦腰身一紧被迫坐直,她歪头笑了笑,不解风情道:“晚餐送上来了么?”
冷松香落在唇上,唇珠被咬了一口,在她愣神之际,男人低哑的声音道:“吃饭吧。”
出差半个月实在太忙了,吃饭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她实在挑食,不爱吃的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将就,大多时候都是巧克力保持体力。
所以看到餐桌上的金汤酸菜鱼,薄薄的白嫩鱼片整整齐齐码在上面的时候,她有种回到人间的错觉。
迫不及待夹了一块鱼肉,无骨鱼片鲜嫩入口即化。
掀开汤盅,是一人份的海参花胶响螺汤,她一勺一勺地喝着。
炖汤鲜甜,碧水云间的粤菜不愧每个季度都登上港城杂志美食篇的排行榜首。
两人都是豪门世家教养出来的,餐桌礼仪刻入骨子里,吃晚餐的全程都没人说话。
饭后,陆岑临时接了一个越洋电话。
黎初弦去酒柜挑红酒,一转身就看到落地玻璃前接电话的男人。
窗外是维港的无尽灯光,肩宽腰窄的背影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插在裤兜,头顶射灯柔和的暖光打在他身上,遗世而独立。
她走过去,用口型无声问陆岑:“喝这瓶怎么样?”
面无表情的男人眼神落在她身上,蓦然伸出手用力把她揽入怀中,撞上他结实的腹肌。
差点摔了红酒,黎初弦没好气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以此报复。很可惜她现在是赤足没有穿高跟鞋,对陆岑来说不过是情趣
。
挂了电话,他顺手一丢,手机以抛物线的轨迹落在沙发上。
双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上高脚椅,黎初弦双手张开生怕碰跌红酒。
第8章 Chapter8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紫色葡萄酒倒入醒酒器,黎初弦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跟陆岑道:“我昨天在苏黎世看到了你那个堂弟。”
“陆献?”
“对,身旁还跟着一个四五线小明星,叫李思默。两个人关系看起来不太一般。”搂搂抱抱的姿势看起来就不是单纯的朋友。
事关陆岑,她还是选择给他提个醒。
那个女的黎初弦一开始没有想起来是谁。
只觉有些眼熟,在苏黎世机场无意中看到冰川时尚新一期的杂志,才想起来这个人。
之前冰川时尚举行了一场慈善拍卖,有一条砗磲珠项链开拍前被爆出来是假的,而这个捐项链的人就是李思默。
后来怎么收场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就去支持顾微走了个过场,随手拍了一块名家名作的披肩就送给同行的倪心。
她拍第一件拍品,陆岑拍第二件,两人差不多同一个时间离场。
估计他也不知道。
她低估了陆岑的消息来源和记性,因为陆岑说有印象。
这事也是陆岑后来跟顾微吃饭的时候听她提起,毕竟事关陆家。
那个小明星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不知道项链是假的,她也是被骗了。当时整个会场都有点尴尬,是陆岑的大伯陆松商出来解围。
恰好那时候陆氏旗下的船舶公司有一艘游轮首航去拉斯维加斯,一票难求。
陆松商替那个小明星捐了两张行政舱的船票。
自此,小明星搭上了陆松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李思默其实是你大伯的……”黎初弦斟酌用词,“金丝雀?”
陆岑不置可否。
“你说,你大伯知道你堂弟和他玩一个女人吗?”黎初弦似笑非笑地踢了他一脚。
陆岑垂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别撩,明天早上的会议我让路川延后了。”
黎初弦正襟危坐,心想要完了。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话说你回来都三年了,他们至今还在蹦跶,你的雷霆手段也不那么雷霆嘛。”
港媒还说什么陆家这一辈的话事人城府深沉风行雷厉,结果就这么几个家族旁支都搞不定。
陆岑觉得好笑,“怎么?他们活着影响黎总了?”
黎初弦摇头,“从他们手上抢东西怪没有意思的。”言下之意还是抢陆岑的东西妙趣横生。
“老爷子还活着。”
黎初弦恍然大悟,顺口夸了他一句孝顺。
孝顺吗?
他勾唇笑了笑。
醒好的紫红色酒液落入高脚杯中,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浅尝一口,黑莓雪松香席卷唇舌。
黎初弦抬眸,恰好看到陆岑仰头,酒落入口中喉结滑动。
他勾唇笑了笑,看过来的瞬间眼中情潮涌动。
回忆似乎不谋而合。
他们在费城第一次的那个雪夜,喝的就是这瓶glacier(格尼斯)。
后来,黎初弦才知道这家不知名的酒庄,是陆岑同学家传承了百年的酒庄,传到陆岑同学手上的时候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陆岑出于什么想法,他用个人资产买下了这家年年亏损的酒庄。
他的同学拿着钱带着家人快乐地去毛里求斯卖椰子去了。
后来黎初弦无意中看到酒庄的报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年年亏损了,低到离谱的赤霞珠产量,谁接手谁亏钱。
她站起身看着窗外维港的夜色,随意道:“酒庄今年盈利了吗?”
指尖轻敲桌面,陆岑笑了,“没。”
“这是陆总少数亏损的产业了吧?”黎初弦调笑道。
虽然一个酒庄贴钱弥补亏损也贴不了多少,对于陆岑的身家来说,也是九牛一毛的事。
明知是贴钱的事,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留在手里?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你不知道吗?”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回头浅浅一笑,“我应该知道吗?”
骨节分明的手掐着她的脸,长臂环着纤细的腰把她揽入怀中贴上腹肌,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难道黎总真的不知道吗?”
灼热的呼吸落在耳垂,滚烫侵蚀意识,她不自觉地退了退。
结实的身躯上前一步把她压在冰冷的玻璃上,她整个人紧紧贴在他怀里,冰凉和温热交融,像夏季台风天的夜,湿热带着不易察觉的凉意。
退无可退,吻密密麻麻落下。
唇舌纠缠,酒香醉人,理智溃散,她的手从腰间越过上衣攥住他的背肌,指尖无意识地剐蹭,他背脊紧绷,呼吸瞬间凌乱。
手掌沿着真丝睡衣滑过腰间落在大腿,肤若凝脂滑腻更胜绸缎,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膝盖提起压在身侧,吻沿着她仰起的修长颈脖一直落下锁骨,用力啃咬间,怀里的人闷哼出声。
他无声笑了笑,低哑的声音道了一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