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在也听
“……我想喝水。”
床侧矮柜上放着她进房间之后?随手搁置的矿泉水,距离有点远, 她伸手够不?到?, 膝盖往前移动?几寸, 腰肢却被他摁住,水也被他拿到?了手里。
瓶盖拧开,他喂给她喝水。
水的清凉延缓了却盏身体里被传递的热,她的薄背贴着他的胸膛,源源不?断的热感再次升值了。
也是在这个瞬间, 谢弦深第?三次诉道他的要求。
“腿,张开。”
不?容置喙的语气。
他的声音有些低, 不?是强势, 更像搁浅后?对世界的求生和索望。
这不?像谢弦深, 许是被药劲影响。
却盏腰一塌,膝盖忽软发颤, 全?身上下的力气几乎都被推动?带走了, 支撑身体都困难。
偏偏, 身后?的人欺身,布满青筋的手臂单掌撑在她肩侧,银质戒圈微闪,牢牢箍在无名指上,刺得她眼眸一酸差点掉了眼泪。
“不?让你疼。”
旋在却盏眼眶中的泪退回去了,她偏头,半边侧脸溺在昏暗里,与同在暗处的他对望。
鼻尖一点即离, 擦过他的。
他说了三遍那个要求,却盏都无动?于?衷,谢弦深忽而想起开始之前她提的——不?准弄疼她。
她不?说话,他认为她应该是害怕疼痛,所以,他说,不?让她疼。
这次病症发作?与前两次无异,一次是他们第?一次做.爱,一次是她落入他怀里抱紧,他的情绪和体感都会不?受控制,但只要靠近她,又好似得到?了抚平创伤的愈药。
她跪在床面上,两人距离的严丝合缝,他清晰感觉到?她在抖,很轻微。
谢弦深低声:“我不?进去。”
是对上句说的话的补充,他不?进去,她就不?会疼。
却盏的思?绪好像转到?另一个空白地,在那里,听觉和触觉似乎都不?是她的了。
耳边的声音很白,不?甚明清,她听得很模糊。
能感受到?的只有渴,非常渴,那瓶放在矮柜上的水,她眸光递过去,要他拿给她,她还想喝水,他就按照她说的,一遍遍给她喂水。
她讶然,一个连意识都不?清楚的人居然能分辨出她说的话,还有,他说的那四个字,也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他也很有耐心。
不?知?道是不?是要哄好她让她配合,还是其他条件,反正比他平常不?一样多了。
呼吸加重,心率升高。
肩膀好像有点隐隐酸,直到?体感回魂,她颈一低,眼睛迷迷糊糊地垂视下来。
再次被翻过身的时候,却盏心还是不?能定。
准确来说是被惊到?了。
她也没想到?,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嗯……就是、技术太差。
却盏缓回神,面对面,她的视野里仿若涌现了更多迷蒙,她又感受到?,谢弦深捞过了她的手腕,凑近。
“你干什么?”
她再次惊到?,虽然现在的他理智尚未完全?清醒,可?她说过的话怎么就是记不?住,非要一遍又一遍提醒。
人狠话不?多,没有虚停犹豫,“啪”的一下就是一巴掌。
空气静寂。
“我说了,不?准亲。”打了人一耳光,却盏并未放软态度。
绯唇一张一合地咬字,字字都清晰,她就不?信,他还不?长记性是吧。
男人侧脸受力微偏,顶级的骨相?、皮相?,即使?身置光影切割的暗域里,她眸底映现的成像,他喉结轻滚,哂笑?,她都看?得片帧未失。
轻喘着气,却盏缓神。
心跳被温雾裹得沸腾,停在……间的……倏然愈重。
他更…了。
“……”
变态!
力的作?用相?互,她打了谢弦深,自?己的手也疼。
却盏嗤声,想动?动?胳膊缓解一下疼痛,不?料却被他不?知?第?几次抓住腕子,感受到?力量收紧,她的腕,以至整个人都跟着上提几分。
慌措停眸时,她的手已经微微偏斜盖在他的脸上,指骨抵住他鼻梁与薄唇断开距离,纤指之间分了隙,他的呼吸融热阵阵渡过。
她手心的香气也很浓。
他抬她的手,像现在这样。
这似乎正是他一开始想要做的。
她收劲,他也发力,侧腰之上的鲨鱼肌理绷紧些许,折线分明。
男人在上,视线落下更像睥睨,“疼吗?”
却盏心突然一悚。
看?似关心的词眼,内里之下是他剜刻血骨里的阴执,挑衅和威胁斥满危险性。
现在的他,才是她认识的谢弦深。
-
一夜淋漓。
却盏醒来睁开眼睛,房间内的窗帘紧紧闭合着,不?透光线。
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抬手要拿放在床侧矮柜上的手机,囫囵摸一通发现不?在她这边,胳膊反挥向另一侧扑过去,柔软的棉芯陷在手心里,空了。
坐起身,却盏环顾周围,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她笑?,人不?打一声招呼地来,不?打一声招呼犯病,又不?打一声招呼地走,整套过程连预约都省了。
谢弦深你有病啊!
就这么白白住一晚上,便宜了他。
侧眸,矮柜桌面躺着的药膏少了些,用了点量。
昨晚事后?,她靠坐在谢弦深身前,他指腹涂了点药膏要给她抹,她推着说不?要,胸间、锁骨淌着下滑的白净水滴,洗完澡之后?又觉得热,还累,只想睡觉,他却揽着完全?卸力的她,让她偎陷在他怀里,淡述说,红了,好像还有点肿。
她冷哼着骂了他好几句,最后?妥协了。
烦,心烦。
却盏捂着被子“闭门思?过”,有一会儿了,而后?才探过身子拿过放在另一侧桌面上的手机,静音是谢弦深开的,他嫌太吵,关掉之后?一大批消息和电话闸水似的涌进来。
盎盎:【宝贝,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盎盎:【你可?能已经睡了,毕竟累了一天。】
盎盎:【今晚我就不?回去啦。】
盎盎:【裴墨来沪城找我,说在京城找不?到?我很着急,他好像有点生气,我去看?一下。】
盎盎:【明天我一早来找你!】
骗子。
都早上九点多了还没见寻盎的人影,为了一个男人把她独自?撇下,回来了肯定要好好和她算一笔账。
此外,微信上还有孟烨的消息。
昨天,他打的那通视频电话被却盏失手按了接听,之后?被挂断,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忽然出现在
她身边,而且以戒指正主的身份挑衅他,她身处危险境地的情况,他一遍又一遍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孟烨:【盏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烨:【他是不?是做了伤害你的事,给我个回信好吗?】
孟烨:【我联系不?上你……】
睡意还没彻底驱逐,面对这么多消息,却盏松了松紧弦的神。
想和孟烨大致说一下情况,谢弦深的消息又进来。
以及一条到?账提示。
他又给她打了一笔收账,八位数,两千万。
X:【今天晚上回京城,家宴地址在涟居坞A区雅韵云阁。】
X:【房费。】
“……”
每做一次就给钱,虽然不?是她想的那样,但……真的很奇怪!
就像“嫖”她似的。
却盏打开聊天框输入:【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Freiheit:【真想谢我,把转账换成卡更有诚意。】
Freiheit:【你说呢,谢总?】
一秒,两秒,三秒。
上面的英文字母备注迟迟不?转化成正在输入,却盏嘁了一声,才这点要求就招架不?住了。
输入框里继续输字,她个人情绪也上来了:【你昨天犯病,如果不?是我帮你……】
“叮”的一声。
X:【家宴的戏,谢太太演好,一切好说。】
“嗒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