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河客
碰上给剧团拉单的事,她很放得开,没一会儿就和闻褚互加微信,两人都是e人,场面瞬间热闹起来,甚至一时分不出来闻褚是他俩谁的朋友,倒更像是林幼辛的娘家人。
“嫂子你放心,话剧这种高雅艺术,我必须要让我员工都去接受熏陶。你放心。”
临走时,闻褚也不忘打包票。
林幼辛笑眯眯:“谢谢,记得多来熏几场。”
午饭是在家里点的外卖,当作给闻褚来帮忙的劳务餐,吃完饭林幼辛顺手收拾餐盒,周禀山送闻褚出门。
闻褚悄悄给他递了个眼神,一脸坏笑的做口型:“爽死了吧!”
是在说林幼辛叫他“男朋友”,还给他撑腰的事。
周禀山没什么大的表情波动,唇边却实实在在的挂着笑:“快走,路上开车慢点。”
闻褚羡慕的锤他胸口一拳。
关上门,折返回x餐厅,看见林幼辛带着手套,一脸嫌弃的收拾那些吃剩的厨余。
周禀山大步上前:“我来吧。”
林幼辛如蒙大赦,也不矫情,直接手套一丢:“太好了,你快来吧!”
“油好大,带个手套吧。”
周禀山想说没事,但停顿了下,“好。”
于是林幼辛跑去厨房抽了两只一次性手套,“需要我帮你戴吗?”
某人面色平静的伸手:“需要,谢谢。”
戴好手套,周禀山接续了后面的工作,林幼辛想起贺兆京还等着自己,于是拿出手机晃了晃:“我得回个工作电话,周大哥你自便?”
“好。”
林幼辛本就没有半分主人的自觉,心想反正以后这里也是他家,便拖着步子去沙发上。
她给贺兆京打了个视频,这小孩还在排练室苦练台词。
“兆京,练的怎么样?”
“幼辛姐,我快烦死了,顾导一直说我情绪还是不对,施韩他们还在阴阳怪气......”
一道极有生命力的男性声音从手机话筒里扩出来,周禀山手一顿,收拾的速度慢下来。
“阴阳怪气?”林幼辛从葛优躺一下子支棱起来,皱眉,都是一个剧组的同事,搞你心态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可能是大家都不喜欢我吧。”男孩的声音有点撒娇的意味。
周禀山闻声很不适的皱了下眉,忽然就不想干活了。
林幼辛最烦内讧,《苦尔》复排不容易,这群人不齐心协力,在这里阴阳怪气干什么。
只不过她和施韩多少有点交情,一时不好把话说太死,只能安慰他,“没事放轻松,你是我带的人,我的搭档,我认可你,所以你不用听他们说什么。”
贺兆京本来还蔫巴着,眼下却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委屈的寻安慰:“可我要是一直调整不好怎么办,幼辛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剧院啊?我想和你面对面排。”
“明天吧。没事别怕,我陪着你磨,今天不行还有明天,你现在拿出台词本,我们一句句来......”
这是周禀山第一次见到林幼辛工作时候的状态,很专业,很耐心,可他心里掀起的那一点点的雀跃却在慢慢沉寂,最终复归平静。
林幼辛打完电话,周禀山已经收拾好外卖袋提到玄关口,准备走了。
“要走了吗?”她小跑过来。
整整一天,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才开始单独说话。
周禀山将衣架上的大衣取下来:“早点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是说明天去领证的事情。
林幼辛点点头,“九点钟,我记得。”
周禀山穿好鞋出门,快关门时忽然撑住,温沉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幼辛。”
“嗯?”林幼辛笑着看他,“怎么啦?”
她在家里穿的是一身柔软的米白色长裙,织物馨香,腰肢柔软纤细,他只要低头,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能不能抱你一分钟再走。
他心里想这么说,却又觉得冒犯。
他们之间还不是合法关系,就算是,她不情愿,他也不能。
“没事,锁好门窗,剩下的东西我明天来收拾。”他后退一步。
“好哦,开车注意安全。”
“嗯。”
亲眼看着防盗门关闭落锁,周禀山才提着袋子去按电梯。
电梯下行,他的心也在一点沉底、平静。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她的好不只是对他。
就算她的丈夫是别人,受到委屈与不公,她同样会挺身而出。
一个很好的人,本身就会无差别的治愈所有人。
他于她而言,从无任何特殊。
第15章
十二月六日,宜嫁娶。
结婚登记这天,西城久违的冒出了一个冬日晴天。
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路两旁的积雪背扫的干干净净,她下楼的时候,周禀山已经站在车旁边等待。
为了上镜显脸小,林幼辛今天扎了一支高马尾,外面套一件脏粉色的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青春洋溢。
“早饭。”
上了车,林幼辛刚系好安全带,周禀山忽然从车后座拎来一只保温纸袋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林幼辛几分意外。
“有备无患。路上看见就买了。”
林幼辛打开,发现里面有中有西,金枪鱼三明治已经一切两半,水煎包旁边放了手套,方便不脏手来抓食,纸托里还有一杯热牛奶。
她认识这家水煎包的logo,是老城区那边一家做胡辣汤水煎包的老字号,周围靠近地铁站和公交站,早高峰的时候很难排。
这好像不是随便看见就能买到的。
她捏紧纸袋边边,轻声:“谢谢。”
“不客气,趁热吃。”
周禀山已经启动车辆,她戴好手套,拈起一个水煎包,咬一口,是虾仁西葫芦馅的,味道清淡,但很香,一口一个,十分满足。
“对了,你吃早饭了吗?”
林幼辛吃到一半才想起自己没有问他。
周禀山在全神贯注的开车,随口回复,“还没有。”
“那你也吃一些吧,这么多我吃不完。”
“在开车,你先吃吧,吃剩了给我。”
林幼辛悬着的手微微僵住,视线往他身上飘乎一瞬,总觉得这话被他说的太过自然了。
周禀山见她不吃了,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分身侧首看她:“手套只拿了一只,你先吃,我一会再用。”
林幼辛嗯了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禀山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又将头移回去。
然而就在红绿灯还剩十几秒的时候,忽然,一只冒着热气的香喷喷小水煎包递到他唇边。
“...吃吗?一会儿就凉了。”她小声问。
周禀山呼吸一屏,那种不受控制的心脏骤缩再次席卷而来。
他喉结滚了滚,“谢谢。”
停顿两秒后,直接侧首咬住。
因为她的主动,车厢里的空气粘稠了几分。
林幼辛仔细的品自己的心境,察觉没有反感和抗拒,便从善如流的拈起第二个递过去。
周禀山深吸一口气,下颌崩的很紧,扶着方向盘,视线不离前方的张嘴。
但这次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什么原因,他咬蹭到了她的指尖。
像一串酥麻的电流从指尖直通心脏,两人皆是一愣,林幼辛直接把手撤了回去,谁都没说话。
好在从南崇府到民政局的路途不远,两人双双沉默了没多久,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今天来做结婚登记的人不多,几乎可以用稀稀拉拉来形容,他们毫不费力的在民政局门口的空地上找到了停车位。
流程很简单,先要填写结婚登记表,林幼辛自告奋勇来填写,结果出师不利,在周禀山的出生日期那里就卡了壳。
她尴尬:“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我不知道你生日。”
周禀山低头给她找证件的时候,桌子对面的工作人员狐疑提问:“两位是自愿结婚吗?”
周禀山和林幼辛同时沉默两秒:“...是。”
“那怎么连出生日期都不知道?”
周禀山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记性不太好。”
林幼辛猛猛点头。
工作人员半信半疑:“那你知道她的吗?”
林幼辛心里大喊: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