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河客
也许是感知到她的视线,周禀山举着水杯回头,视线相触的一瞬间,她立刻冷着脸扭头,再不给他好脸色。
周禀山低笑一声,继续低头兑水。
他洁癖,不用酒店的烧水壶,而是要把耐热的瓶子装了纯净水放进去加热,然后倒进自己的保温杯里,再加一点的凉水给她喝。
“我要喝冷饮,拿走。”
她冷眼看着那杯水,虽然身体没什么力气,但还是迅速出手要打歪那杯水。
周禀山像预感到了,在猫爪子挥过来之前立刻身体后倾,好脾气的笑笑,重新递回来,哄着:“乖,先喝温水,剧烈运动后不宜喝冰饮。”
林幼辛红着眼生气瞪他,不说话但想起刚才。
在那条已经报废的丝巾里,被揭下的两片柔粉色保护物像小船一样漂浮在水面上,取而代之起遮挡作用的,是与她本身肤色相异的掌心。
当时连灯光都恰到好处的耀眼,一侧腿被抬起,在那个“往前看”的指令里,一切都变得清晰分明起来,不论是开始的缓慢,还是中后期的逐渐加速出入,都是对现代文明复归原始的极端视觉刺激。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过,她觉得羞耻又害怕。
“这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比一般兄妹亲密很多’,我理解的对吗?妹妹。”
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周禀山沉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抬起的幽沉眼眸望摄住她,她耳根骤红,立刻像被烫到般嘤咛一声。
“小点声,爸妈还在门外,你想被他们看到我们这样吗?”他低沉沉的笑落在耳后。
林幼辛湿红的眼睛骤然睁大,手心撑住镜面,本就因为颠簸而昏聩的脑子愈发难以反应。
虽然一直都对他端肃表皮下蕴含变态这件事有些准备,但显然她准备的还不够。
她只是开玩笑,他却能演起来。
周禀山抓住她这一瞬间的失神,力度和节奏直接翻倍,直到某个瞬间她失控仰头发抖,映照物随即被打湿,让本来蒙上淡淡热雾的镜面快速滑下淅沥水痕。
视觉刺激缩短了时间,周禀山一直强势的提抱着她,才不致瘫软的人掉下去,但也只是暂时停靠。
后来这个过程反复了有五六次,求饶没有任何用,直到喉咙和身体里的水分要被抽干,体感麻痹,她才被允许停止。
......
“听话,幼辛,不是很早就渴了吗,乖,先喝一点润润嗓。”
海风湿咸,周禀山半个身子包着她,耐着性子哄,靡靡低语里和刚才没两样,一次哄出水,一次哄喝水,都很可恶。
“我不喝,你渴死我算了!”
虽然很渴,但林幼辛依旧闭着眼睛,很有骨气的缩在那里不应声,眼皮还有些红肿,刚才哭的有些厉害了。
周禀山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也不能放任她这样,附耳低声:“你不喝我只能喂你了。”
被子里的人依旧不给反应,他没法子,只好仰头喝下水,掰过脸去喂她。
“我不要....唔,咕嘟....咕嘟....”
浑身没力,挣扎无果,反而因为口渴急切的抱着他的脖子喝了好几口。
她窘的不得了,喝完水立刻去看周禀山的表情。
她发誓如果他敢笑,她现在立刻另开一间房。
然而周禀山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强压着笑,装出一脸严肃心疼,“再喝点,渴坏了吧。”
装模作样!
林幼辛看的更生气了,原本软红的眼很有气势的瞪过去,也不管自己穿着什么,直接扑去他左肩上狠狠咬一口。
坏蛋!
她哭了都不停,说什么喜欢她,喜欢个屁!
尖牙刺入皮肤,周禀山皱着眉闷哼一声,但没有推开她,反而扶着她的后颈抱的更紧。
他这几天压抑太久了,恐慌被消除后的狂喜让他没收住力有点失控了,他该被咬。
只不过很诡异的,在这份疼痛里,他心里反而升腾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他喜欢她弄痛自己,很爽。
爽到可以抵御不安和恐惧。
林幼辛生气他刚才的不管不顾,下口并不轻。
刚才她说了好多次停下站不住了很难受,他都没停。她的腿到现在都抖到合不拢,内瓣外翻的刺疼。
亏她还以为他病的难受要来接他回家,他哪有生病的样子?几句玩笑话就能疯成这样,她看他好的很!
“周禀山,我讨厌你!”她咬完还不解气,用手背擦去嘴唇上的血迹,委屈的瞪着他,“从现在开始,你不许碰我!”
周禀山眼神骤变,脑里“嗡”一声,立刻俯身压住她,也顾不得被她咬出的血痕,语气陡然严肃:“我可以不碰你,但‘讨厌我’这句话你收回去。”
“不要,我讨厌你,不收。”
“收回去!”
周禀山最近对“讨厌”这个词格外敏感,尤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像被直接驱逐在决赛圈之外似的。
林幼辛被他骤然严肃的语气和表情吓了一跳,错愕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水色。
她难以置信的轻声:“周禀山,你吼我?”
他做什么她没有配合吗?她把五天的工作压缩到三天来做,就是为了来见他,结果他现在吼她?
“...我没有。”
周禀山怔了下,随后懊恼的沉出一口气,把语气放缓,“对不起幼辛,刚才是我声音太高了,我和你道歉。但你不能讲那句话,我接受不了。听话,说你以后都不说了。”
“凭什么!”
林幼辛不喜欢他这样,他为什么要教自己说话?
而且他听不出来那句“讨厌你”,是....是撒娇吗?
“我不说我就不说!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她一边说一边眼泪不受控的掉下来。
他真的好讨厌,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她身上还疼,他就这种态度吗?
周禀山没想到会把她惹哭,就像当头一棒似的,瞬间从情绪里脱离出来,昭彰着他刚才办了多错的事。
他的心像被大力揉碎,整个人都慌了,立刻俯身抱住她:“对不起幼辛,我最近情绪不太对,一时还没调整好,但我真的不是冲你,我是冲我自己,我怎么舍得....”
但林幼辛已经不想听他狡辩了,她现在心里身体双重不舒服。
“我不想听!”她用力推他一把,红眼瞪他,“你给我滚下去。要么睡沙发要么新开一间,总之离我远点!”
/
林幼辛生气起来很难哄。
周禀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但依然没有得到她的原谅,甚至连能和她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第二天没有会议,她在房间里睡了一天,除了吃饭没有下过床,但也不和他说话,看起来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周禀山尝试搭话:“我喂你吃吧,你累了。”
回复是一团空气。
然后他又睡了一夜沙发。
原定计划今天要准备返回西城,李斯也来电话催了好几次,说医院的大巴要发车了,问他有没有准备好,准备好就到酒店一楼集合。
周禀山看了眼还躺在床上沉睡的人,按按眉心,“你们先走吧,我暂时不回西城了。”
李斯也纳闷:“???再有两天就要过年了,你自己留这儿干嘛?”
周禀山正要说话,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眉头皱起,大约是被声音吵到了。
他忙走去浴室,压低声音:“别管了,要回我自己买票。”
“行吧。”李斯也挂电话前忍不住嘀咕:“自你妹妹来你就越来越古怪了....”
周禀山:“.....少管。”
这两天没叫客房服务,浴室的垃圾桶没清理,依稀可见四个打结的套子。
他自厌的皱起眉。
幼辛的极限至多承受他两次,前天做了一整夜,确实过分了。
林幼辛就这样睡到近中午,醒来就开始化妆收拾行李。
她带了一只巨大的30寸行李箱,这两天只开了左面那边,右面一侧拉着拉锁,好像里面装的不是她的东西。
周禀山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偶尔想伸手帮一下忙,却被侧身躲过。
林幼辛翻遍了自己带的衣服,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防晒衫去挡自己前胸后背的痕迹,她一言不发的拿着衣服去试,结果看到镜子里分外丑的穿搭时,又生气的将衣服摔在床上。
周禀山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想要什么颜色的衬衫,说不定我有?”
过了五分钟,看她情绪稍稍平复一些,他立刻找话题。
林幼辛终于看他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便扭开脸,不和他说话。
周禀山在她身上看了眼,绿色分体长裙,他走到自己行李箱旁边,打开,从里面找出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衫。
“这件行吗?黑色百搭,出差之前你给我买的,我还没穿过。”
林幼辛冷眼看过去,终于肯说话,“为什么不穿,不喜欢就还给我,我去捐了,省的白给你买。”
“别捐。我喜欢,只是还来不及穿,我回去就穿,每天都穿。”
他说话有些急,又是蹲跪仰视的姿势,林幼辛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周禀山不懂这个眼神,只好尝试着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抖开,“我帮你穿,可以吗?”
房间里安静了十几秒,她终于动了,伸一只手臂进去,抬手的时候,他看见她上臂内侧的指痕,他弄的。
周禀山心疼又懊悔的伸手去碰,却立刻被“啪”的一声打掉。
林幼辛冷冷看他一眼,“碰我一下睡一年沙发。”
周禀山眼神异样闪动。
原来她有计划和他过一年吗?
那再碰一下是不是能过两年?十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