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河客
“我龌龊?”梁霄树气笑,眼中强忍受伤,“八年,你对我就这么个结论?说到底,两个月又能了解多少,那么多剧本白看了?人性最是复杂。”
“那你见了他两次,又为什么能判断?”
梁霄树气结。
他不可能把去徐澄宁家那天发生的事告诉她,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他心里梗着气:“你别管,总之他就是,男人看男人最准。”
林幼辛无语笑了。
大男子主义。
聊不出结果是必然的,林幼辛下车的时候梁霄树还想说什么,她打断他。
“梁霄树,如果你要做朋友,我可以考虑,但是别的真的已经不可能了。也许是我上次没说清楚,我今天再和你说一遍,你听清楚了。”
“感情不是在某个瞬间消失的,是日积月累消失的。你*说异国五年都扛过来了,那是因为异国五年,除了疫情,我只要有时间就回来陪你,是我每天打七八个小时视频维系感情。我不否认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甚至因为记得太清楚,这些美好的回忆在分手后一度让我很痛苦,你可以去问静潼,我们分手以来,我在她那里开了多少次安眠药。”
梁霄树没想到她还吃了安眠药,先是震惊,随后眼中卷起浓重的心疼和我懊悔,“林幼辛,我....”
林幼辛浑身颤抖,抬起一只手制止他,竭力控制着情绪才没有哭出来:“让我说完。”
“就算我原谅你冷暴力,原谅你分手时候说的狠话、气话。可是一年了,你有主动给我打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吗?你官宣假女友,有时间让蓝烟转告我是误会,没有时间自己跟我说吗?梁霄树,说白了,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你肆无忌惮的伤害我,你就是在试探,试探我能挺到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去联系你。你错过的不是两个月,是一整年。”
“所以八年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说走就走,你和我妈一样,都没心,都不珍惜我。”
林幼辛想通这个事实的时候,只觉得过去八年就像一场荒唐美梦。
幸福是真的,可痛苦也是真的。
到最后她发现,最关键的还是不合适。
少年时期的青涩-爱恋,和他们彼此的性格,都禁不起人生和人性的考验。
梁霄树整个人像被谁打了一闷棍,幡然醒悟,“是,我错了,幼辛我都可以改,我和你道歉。”
“我不需要了。”
林幼辛拉开车门,眼神决绝,“梁霄树,我理解你也原谅你,当初的事情是我的家人不对,他们太过傲慢,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我代他们和你道歉。但我们真的不合适。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和我只有朋友和陌生人这两个选项,你自己选吧。”
“我不选。”梁霄树拒绝,“这一年我可以解释。我爱你,不可能选......”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林幼辛已经下车走了,一句都不想再听了。
太傲骨铮铮的人,不配说爱。
第58章
林幼辛最后没去庆功宴,直接回了酒店。
刷卡进门,将手提包往沙发上一丢,人也摔进去,有种精疲力竭之感。
她承认自己鸵鸟心态,在梁霄树这件事上逃避的成分居多,如果不是他今天逼到这里,她根本不想提起过去。
毕竟剖腹自证总是痛的。
独自冷静了半小时,正要去洗澡睡觉,甩在一边的手提包频频震动。
林幼辛折返回来,勾过包带,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勾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喂。”电话接通,她猫儿一样惫懒的声音。
周禀山那边写报告的手一顿,点击语音转视频。
林幼辛接通,将手机摆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
她这边刚打开了全屋的灯,明晃晃的照了一室,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个观音坐莲的慵懒版姿势,托腮看视频那头的人。
周禀山看论文资料时习惯了不开大灯,只一盏小台灯,一杯茶,在电脑前一坐就是好几小时,老干部的很。
“不是说去庆功吗?累了?”
周禀山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近了些,调整了一下屏幕。
林幼辛十点多给他发过消息,说首演顺利要庆功,叫他晚一点打电话,周禀山还担心自己打的有点早,扰了她的性质,可她现在看起来,反倒是兴致全无的样子了。
“.....有点吧。”林幼辛眼神飘忽,莫名心虚的捡过刚才掉出来的烟盒把在手里玩着。
两指手指捏着薄薄的纸盒转来转去,一种典型的心虚小动作。但周禀山到底不是学心理的,猜不了那么透,只看了一眼便移开。
“喝酒了?”
“没有呢,你不是不让我喝嘛。”某人怨怼的冲视频里的人看一眼。
周禀山笑,手机又拿近一点:“乖。”
温沉沉的声音顺着电话声筒传过来,林幼辛瞪他一眼,旋即又低下头笑了。
他俩这几天也不是每天都视频,很多时候她都因为排练的很累,回去后倒头就睡,只凑乎着和周禀山打两分钟的电话。
仔细算起来,也有一周半没见面了。
林幼辛低头玩自己衣服上的流苏,被他盯的莫名有点脸热,抬起眼看看他,又莫名缱绻羞赧的落下,“干嘛老看着我不说话呀。”
他们见面时周禀山话就不多,但好歹也说几句,现在隔着屏幕更少了。
周禀山把她那个视频框放大:“看看你,说话干扰。”
“你又不是没看过。”
“两回事。”
“怎么就两回事了?”
某人有点故意的不解风情了。
周禀山无奈的低笑:“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幼辛。”
“什么,我听不懂呢。”
“我想你了。”
直球一击。
林幼辛托着腮,视线就这样似嗔似羞的滞在他脸上。
心脏狠狠收缩了一下。
即便有过很亲密的身体接触,她竟然还会因这突如其来的小情话心跳加速了,像电流穿过网线进入到她的身体里,酥麻麻的。
“你....”
红热迅速蔓延到耳根脖颈,她手里飞快的转着那个烟盒,慌乱支吾,“哦,知道了,我去洗澡了,挂了。”
“等等。”周禀山才不会轻易放过她。
“干嘛。”
“你说呢。”
林幼辛沉默且羞愤的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好意思说一些情话,她明明...还挺放的开的。
“嗯?”周禀山有点苏的声音轻轻催促加引导,“要和我说什么?”
她真受不了他这个声音,去当声优估计能赚翻。
“想你想你!可以了吧!”
她破罐子破摔的撒娇语气,把手里的烟盒一丢,在沙发上发出“啪”的声响。
周禀山眼神顺着那只烟盒看过去,刚才一直没看清楚的东西,这时候看清楚了,视线微凝。
“可以了,去洗澡吧。”周禀山唇边噙着笑,暂且将疑问落回肚子里。
林幼辛娇嗔他:“黏人精。”
说完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书房重归安静,周禀山的唇角才缓缓落下,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
他记得,上一次幼辛抽烟,还是在结婚登记那天,她因为某个人伤心,不得不借烟消愁。
在此之后,她一次都没有抽过,毕竟没有烟瘾。
而现在,这盒烟未免出现的太过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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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狐仙》首演之后效果异常的好,顾津平和京北某桥剧场签订了二轮演出的合同,定在六月底。
同时考虑到林幼辛和廖平不久后要参加《玉石记》的排练,所以二轮演出里,A卡的场次相对减少了几场,林幼辛特意去感谢了顾津平的体谅。
正好廖平也在,问她午场的表演结束后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正好和《玉石记》的老师们一起吃个饭,提前熟悉熟悉。
“没问题,我回酒店收拾收拾就过去。”
廖平与她和蔼微笑:“别紧张。”
林幼辛回酒店洗澡换衣服,吹头发的时候顺便刷朋友圈,看到徐澄宁前几天发的庆功宴合照,她没去,所以里面没有她。
她心里有一瞬间觉得这张照片有点不合适,万一周禀山刷到,会不会疑惑为什么里面没有她?
她几分忐忑的退出朋友圈页面,想了想还是给小宁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屏蔽周禀山。
小宁:[没有啊,我除了家里人谁都不屏蔽。]
有心:[行吧。]
小宁:[怎么了?]
林幼辛把那天没去庆功宴的事和徐澄宁说了一遍。
小宁:[嘶....你直接和他说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你都和梁霄树说清楚了。]
林幼辛皱了皱眉:[但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有再说的必要吗?而且应该没有丈夫愿意听前任的事吧。]
小宁:[.....话是这么说。算了,我把朋友圈重设一下分组好了,有备无患。]
有心:[嗯。]
林幼辛也很快说服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周禀山压根不看朋友圈。
迅速吹好头发,再化个淡妆前往东城区的一家私密性极好的x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