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河客
她有点忐忑的站在门口,揪着自己的衣袖,“....咳,那个,你怎么忽然来了?”
周禀山闻言看向她,眸色平静:“我不能来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幼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辩解,“我的意思是,你提前和我说,我可以去接你。”
也可以提前避免这些尴尬的情况出现。
但这半句她自然没有说出口。
周禀山听后只静静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总统套房里的空气宛如被冻住了似的,林幼辛站在玄关口,莫名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上次的在剧院后门被周禀山看到,他也是这样沉默,看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也看不出其他的什么情绪,于是明明没做亏心事的人,莫名其妙的心虚了。
“我可以解释。”
她先扛不住了,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伸手拽拽他的衣袖,模样可怜巴巴。
周禀山手里握着手机,察觉到衣袖的拉力,视线移过去一点。
他不喜欢看她道歉愧疚的样子,尤其是这种道歉和愧疚因别的男人而起。
“说吧。”
他深吸一口气,暂且将自己的情绪压回去,虽然这种忍耐是暂时的。
林幼辛嘴唇动了动,“就....刚刚是他喝多了,胃疼没站稳,所以...扶我支撑了一下。”
她不敢用“抱”这个字。
“胃疼没站稳是他的事,你管什么?”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禀山侧首来看她,一针见血:“推开他很容易,一伸手的事。”
林幼辛被他反问住了,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渣女般哑口无言。
她头疼的挠挠额角:“是,我没有推开他。但是周禀山,今晚的事情比较复杂,他有点可怜,就算是对陌生人,出于人道主义.....”
周禀山淡漠的眸子看过来,而她在周禀山越来越冷的眼神里声音越来越小。
“你对他心软了。”
他直击要害,沉寂的声音里,几分冷色。
什么复杂事件,什么人道主义,都是因为心软。
他一回来,一靠近你,你就心软了。
林幼辛愕然,她甚少见到周禀山如此冰冷尖锐的一面,好像和前几天在电话里说“想她”的不是一个人似的。
他生气了。
两人就在沙发上这般对视着,一个眼眸冷沉隐怒,一个从眼神愕然缓缓转变为承认。
他说的对,她确实有点心软。
今晚种种,她做不到知道了像完全不知道一样。更何况,他们相互陪伴了八年,这份感情不是假的。
她的骤然沉默和眼神中的情绪转变让周禀山的心沉沉下坠,而一个令他恐慌的结局似乎在缓缓浮出水面。
她的白月光回来了,他就要出局了是不是?
“周禀山,我....”
林幼辛试图辩解,但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人遽然扣住她的后颈,下一秒她的唇就被咬住。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不由得倒吸冷气,伸手想要推开他。
而周禀山显然不能接受她的抗拒。难道现在他对她连身体的吸引都没有了吗?
他怕听到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一个翻身,直接将人压进沙发和他之间的缝隙,将她推拒的双手握住举过头顶,视线交汇中,捕捉到她不抗拒的意思,随后便用又凶又狠的吻堵住她的唇。
身体太熟悉了,加之分开实在太久,动情几乎是瞬间的事情。林幼辛轻喘着,不知要如何安抚他此刻的怒气,只能顺从的由他吻着,声音发颤:“轻一点,好不好。”
周禀山没应声,仅仅只是剥开最里面那层挤进去,感觉到闷涩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有点不适应的咬唇,看向他。
他眼中交织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怒气、心痛,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慌。
于是她便完全可以理解他。
如果换他有个白月光时时出现搅局,她也会气到发疯。
当房间里灯光炽亮,将一切照得一览无遗,她侧躺着,周禀山俯身来咬-吻她,每一记都又重又用力,恨不得拆碎她的架势,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喊停。
就像廖平老师说的,痛的感觉是真实的。
躁动的荷尔蒙过去之后,爱的余留就是痛觉。
后来转移去洗浴间,兜头的热水浇下来,他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于是妆花了,眼泪也被刺激到不停的流,啧啧水声癫狂的响动,她也很快变成了一段水,就这样无力的软在了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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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禀山仅在京北停留了一个周六,看完她一场晚场演出就要返回西城。
他说医疗队要启动了,得回去参加动员会。
离开京北前大家一起吃饭,小满打趣他们新婚恩爱,“咱们在京北也没几天了,其实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姐夫还要跑一趟啊。”
林幼辛给自己和周禀山的水杯里续好茶,勉强笑笑:“嗯,新婚么。”
饭后周禀山去结账,林幼辛跟在他身后,“我来吧,这家店不便宜。”
她知道他工资不算高。
“没事,这点钱还是有的。”周禀山握住她的手,不让她代劳。
吃过饭返回酒店收拾行李,周禀山行李箱里的衣服挺多,不像是只住一天的样子。
林幼辛几分无措的坐在沙发上,视线跟着他转,说话期期艾艾的,“你是不是原计划要多留几天啊。”
周禀山低头检查冲充电宝和充电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计划有变,我先回去了。”
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这样了,虽然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但话还是比之前少了,前天晚上做完,她看见他一个人在窗口坐了很久。
林幼辛感觉自己被悬置了,头脚倒悬的那种,心里也闷胀胀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周禀山解释那晚的事情,但她真的没有任何逾越婚姻红线的想法。
即便是对梁霄树心软,也是因为知道了他这一年被反复羞辱后升起的恻隐之心。
她不是石头做的,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周禀山,前天的事我可以解释,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她有点慌的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解释:“前天是因为参加了一个饭局,饭局上梁霄树被....”
“够了幼辛。”周禀山几分无奈的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可我要和你解释啊....”
“你要解释什么?”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周禀山沉出口气,尽可能稳住情绪问她,“幼辛,庆功宴那天你在哪儿?徐澄宁发的大合照里没有你。”
自从上次她发了关于那碗面的朋友圈后,他就将朋友圈打开了,那天看到她抽烟,心中疑惑,又恰巧刷到了那张照片,这才来了京北。
他想,无论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好和他讲,他都想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但现在看来,那天她或许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周禀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在里面找到她清明的证据,可事实却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躲闪。
于是他颓然好笑一声,拉着她的手也垂下来。
“那晚你和他在一起,是吗?”
周禀山忽然后悔来京北了。
如果他不来,大约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当个糊涂的傻子,也挺好。
“不是!”
林幼辛从他说“庆功宴”三个字的时候就心里咯噔一声,隐约猜出他来京北的原因,但此刻无暇顾及其他,急急解释:
“那天我是和他说了话,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周禀山,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幼辛,你为什么总要瞒我。上次是,这次也是。”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和他把话说清楚就能翻篇了,告诉你反而会让你多想。”
“那现在翻篇了吗?”周禀山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向她。
林幼辛愕然怔住。
没有。
不仅没有,她好像还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惶惶抬头,对上周禀山无奈又苦涩的眼眸。
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没有哪个心结能被真正的隐藏,上一次没吵起来的架,也只是被他们默契的延后罢了。
房间里瞬间由争执跌入沉寂,结成一块巨大的冰石。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过了许久,她沉闷出声。
好像真的如大姑所说,她的确是个一事无成的人,连自己的私事也处理不好。
如果她和周禀山实话实说,他们之间说不定不会出现现在这一幕。
“为什么道歉?”
周禀山无力的笑,看她还是一脸歉疚,俯身将她抱住。
“幼辛,如果你心里动摇了,我可以理解,毕竟你和他有八年感情,不是轻易能放下的。”
“周禀山.....”
林幼辛眼眶骤然发酸,声音颤抖,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但如果你不想要我了,直接告诉我就好,我自己走。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骗我,好吗?”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