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蘑菇神力
霍涔的微博,一年也登不了两回,幸好公司有专门的舆情部门,又是事关老板,负责人第一时间向霍涔汇报了此事。
据负责人的分析,认为此事看似是在曝光作家白沅的料,但实际针对的却是霍涔,因为霍涔的个人信息被扒得实在太快了。他并不是明星,认识他的大多也都是商界人士,路人不可能那么了解他。只能说有人要搞霍涔,而又太心急了。
霍涔在商界不是没有对家,一时他们也无法确定是谁放的料。
霍涔看着发来的照片,脸色十分难看,声音冷沉,说:“先联系对方删除照片,把曝光度降到最低,我不想让……让人看见,要快,不要留任何痕迹,你亲自去办。”
负责人听他那严肃的语气,真怕他说出那种要是删不掉让你们所有人陪葬的话,但是霍涔从来不是狗血的老板,他带下属也从来不薄,加班费丰厚,业绩提成也很高,当晚公司舆情不彻夜亮着灯,所有舆情部门在本地人员都赶了回去。
霍涔是不想让许听宁看见,一张他手的照片,她都能气那么多年,要是这张照片被她看见,可能他俩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她都还在跟他怄气。
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删除了那条微博。可由于一些原因,照片的传播力比他们想象得更大更广,甚至还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霍涔带着助理,亲自到了公司,脸冷得像二月河上的冰,问前来汇报的负责人,到底怎么回事。
负责人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照实说虽然删了,但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建了话题,买了公关水军,一直在话题下面刷热度。白沅之前就炒作她的书有初恋原型,下面就一直往这方面带,暗示照片上的霍涔就是白沅的初恋。现在剧马上立项拍摄,网友过年闲着没事,好奇心被吊上来,也就跟着讨论。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热度,是霍涔那张脸带起来的,负责人给他截了条高赞评论——【霍涔我知道啊,上过可牛逼的财经杂志,而且那期还是我们导师专门让我们看的,看完还要写心得,我记得采访不是说他结婚了吗?当时还觉得他很帅呢,不会是婚内出轨初恋吧?(不过该说不说,人确实是帅!)】
这条成功带偏了很多人,大家在下面讨论起霍涔的脸、腿、腰……就连他单臂抱孩子的姿势都有人说好苏。
霍涔看完差点把平板电脑摔了,手撑着额头使劲揉,额角都被他揉红了一块。
负责人的意思是现在要是把话题撤了,也就太明显了,不如找个别的热度顶上去,白沅也不是流量明星,很快就能被压下去。
助理道:“老板,盛总那里正好有个要推的小明星,刚上了恋综急着炒cp,要不跟那边说一下?”
助理说的是盛贤超,传媒公司的老总,跟他们这边一直有广告代言的业务往来。
负责人点点头:“那个节目现在热度挺高的,如果能让他们现在顶上是再好不过。”
霍涔思忖几秒:“不够,找闻澈吧。”
“闻影帝?!”负责人顿了顿,为难道,“他不缺钱,也不缺热度,怕是不好请啊。”
“我来联系,你们只管对接好,早上七点半之前处理完。”说完他嘀咕,“她差不多那时候醒。”
负责人当时没反驳,跟着助理出去,忍不住说:“咱老板可真舍得下本,闻澈可是顶流了,回回只要他露面,就是发一张自拍都能上热搜,他人特别难搞,对他脾气了什么都好说,不对脾气直接甩脸子,要我说,可能拿钱都砸不下来。”
助理笑笑:“不用钱。”
“那是……?”
“闻澈他哥跟咱老板交情很好。”助理点到为止,没再往下说。
负责人绞尽脑汁想着:“闻澈他哥……要真算来也就一个啊,难不成是东尚集团的陆嘉行?!”
陆嘉行是东尚集团的太子爷,当然现在已经是实际掌舵人,算来他和闻澈也不过是远亲,但是能收拾住闻影帝的,也只有他。
霍涔亲自给陆嘉行打了一通电话,说大过年的,又是半夜,打扰了。
陆嘉行是利落的人,听他声音不对,说没事,有什么尽管说。
一通电话打了不到五分钟,半个小时后,闻澈工作室的官方号转发了一条微博,那条微博是一个娱乐前段时间发的,爆料白沅那个剧定的男主是闻澈。
工作室转发后还评论了六个字:“没接触,不会演。”
有些剧在拍摄前会不停地让放男女主的消息,以此来炒热度,闻澈不一定会演,但是他自带流量,只要带上他的名字,就能引起关注。
闻澈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蹭了,粉丝也都聪明,遇到这种爆料基本上都是没官宣,就不给眼神。
但是闻澈这么转发,相当于公开表示不待见那剧,可想而知,白沅那剧立马被群嘲,直接上了热搜。
热度正往上涨,紧接着闻澈的私人账号又一次性发了十八张自拍。
十八张什么概念——再多一张,微博就不允许了。
这下真是热闹了,谁还能记得起霍涔那张照片。
舆情部负责人参与了全程,心想果然是霍涔,出手就直戳对方要害,相当于你敢拿我做话题,我就送你上热搜。——负责人怀疑放料的是白沅,但碍于那张照片,怕白沅真的是霍涔的人,也就没敢提。
替罪谁也不能得罪下一任老板娘,霍涔离婚的事,公司内部不是没人知道,所以这事真闹大了,霍涔只用放出离婚的消息就行了。都是单身状态,谁还会深究什么。
但是霍涔不愿意,非要兴师动众搞这么一遭,说是不想被人看见,那能是谁呢?只能说还是前老板娘有本事。
霍涔处理完所有,已经是凌晨,他没回去,在办公室眯了一会儿,天蒙蒙亮的时候醒了,他看着手机,一夜,许听宁什么都没给他发。
他希望她什么都没看见,也许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一般公司都是在初七上班,但是霍涔的公司是初九,他从公司出来,踏着雾色驱车到了菜市场,买了食材回去,鸡汤炖上,又揉完面,差不多已经七点了。
霍涔现在炖鸡汤已经很娴熟,他不知道许听宁为什么这么爱吃鸡汤和手揉的馒头,顿顿吃都不腻,并且嘴非常叼,是手揉还是机器揉的面,她尝一口就知道。
醒面的时候不知道做什么好,他上了房顶,站在那看着许听宁家的窗户,看了半个小时。
七点半他下楼,给许听宁发了条微信:【来吃早饭吗?】
许听宁没回,他就一直盯着手机看,他一直数着数,第二百八十六秒的时候,许听宁回了过来。
【不去了,今天上午有事要出门。】
霍涔很想说上午要出门,又不耽误早上吃饭,可他到底还是没说,只问她:【去哪?我送你?】
【看导师,不用,我跟其他同学一起。】
【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知道。】
话看着没什么,但霍涔就是心神不宁,过了一会儿给许听宁发:【买了那天你喜欢的烟花,晚上有空来看吗?】
【不一定。】
霍涔放下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
锅差点被他煮干了,他去关火,又被锅盖烫到了手。他心烦意乱看着手机,照片早就被压了下去,他觉得许听宁应该是没看到。
闭上眼也睡不着,他去了商场,到了又不知道买什么,珠宝首饰哄不住许听宁,之前送那么大颗钻戒,不也被她眼都不眨还了回来。
最后霍涔只在商场里买了双婴儿鞋,那鞋子真小,粉嫩嫩的。
从商场出来,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在城市里转,他以前就有这个爱好,魏肖笑话他浪费汽油,有的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该去哪,下了班,不知道哪里是家,也没什么想见的人。
想过许听宁吗?想过。因为他的车经常开着开着就到了二中,会看着学校发呆,会自己一遍一遍走过那条上下学的巷子。
他知道她家没搬走,那么许听宁就肯定会回来,可是他一次都没遇见过她。
后来在同学会上,看见她馋猫一样笑眯眯吃着羊肉串的许听宁,他是真想抬手擦掉她嘴角的油,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他不会说,曾经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摆在那里,她先用一块巧克力追他,好像多喜欢他,但是没多久就再毫不留情地说分手。恨提不上,但是过了那么多年了,他依然不想搭理她。
想着这些,霍涔去了城南,那家巧克力店迎着业,店员看他进来,问他想买什么?说有许多成品巧克力可以选。
当听到霍涔要自己做的时候,店员微微瞪大了眼,可能是到店里做巧克力的男士太少,而霍涔的穿着长相,怎么看也不会是喜欢做手工的人。
霍涔确实做得不好,至少他觉得自己做的没许听宁的好看。店员给了他一张卡片,他看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于是拍了张刚做好的白巧,先发给了许听宁,然而直到下午,许听宁都没回。
他眉心直跳,给祁毛打了电话。他是想让祁毛帮忙探探许听宁的口风,那么关于照片的事,就不可能不讲,但是霍涔本来也不是解释一大堆的性子,只说是个误会。
祁毛听完,支吾了半天,最后语气复杂地说:“霍涔,你那照片许听宁早就看过了。”
第52章
祁毛今天刚回二中家属院住,屁股都没坐热,就接了霍涔的电话,隔着手机说不清楚,他问霍涔人在哪,然后一路狂奔到了一墙之隔的霍涔家。
之所以用狂奔,是因为他还真挺迫不及待的,身为娘家人,他倒要看看霍涔被“捉奸在床”是什么德行,但是看到开门的霍涔,他的兴致被泼灭了一半。
霍涔像滩冷冰冰的死水,脸色很差,给他开了门,顾自往屋里走。
祁毛跟在他身后,说:“照片是我拍的,凑巧那天看见你了,但我没往网上放,涉及听宁,我不可能那么做,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霍涔略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拍的?”
“昂,没想到吧,这要不是你已经知道了,我才不说,我答应过听宁的。”
霍涔默了默。
“你看下是不是……”他手机都拿出来了,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说,“你拍的给我看看。”
“你不是在网上看过了吗?”
“再给我看看。”
“你有瘾啊,还看!”祁毛掏出手机,翻了翻,“给,原照我给删了,只有这里有。”
霍涔接过手机看着,跟那张是一个场景,但并不是同个角度,但他没告诉祁毛。
“你上微博看了吗?”他问。
“还没,这不是一接到你电话就来找你了嘛。”祁毛嘀咕,“我微博密码都忘了,估计得先找回。”
“那就先别看了。”霍涔不动声色地还回去,手无意触碰到屏幕,照片缩了回去,切回了原本的微信聊天界面。他看着,眉头微蹙。
那张照片已经被祁毛删掉了,唯一还存在的地方是他微信发给许听宁的聊天记录里。
霍涔看着,想着的是许听宁当时看到肯定哭鼻子了吧。
“别看了。”祁毛抽走了手机。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离婚前还是离婚后?”霍涔说,“我刚没看清日期。”
“离婚前,所以刚开始我以为你俩是因为这个离的婚,但是听宁说不是,她还不让我跟你提,我答应她了,就是憋出内伤,我都没跟你说一个字,但我这段时间,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憋屈得慌,霍涔,你想知道你跟别的女人在酒店的那天晚上,你老婆许听宁在哪吗?”
说实话,他觉得霍涔也许并不想听。
“等我一下。”霍涔进了厨房。
祁毛默了几秒,跟进去,窗户和抽油烟机都开着,霍涔倚靠着流理台,背微微蜷着一点,垂着眼在抽烟。
祁毛忍不住揶揄他:“不就是抽个烟,你事儿不事儿啊。”
“怕听宁闻见烟味,她最近会来吃饭。”霍涔抽烟很猛,几口抽完,碾灭扔进垃圾箱里,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带着冰碴的矿泉水,扔给祁毛一瓶,“你说吧。”
祁毛看他仰头猛灌着水,都替他冰得慌,他才不喝,搁在一边。
“你跟人开房那天……”
“没开房。”霍涔淡淡打断,抹了一下唇边的水渍。
“行行行,就您没开房,但是跟女人去酒店待到凌晨出来那天,您老婆许听宁一个人在医院!”祁毛没好气,“我爸晚上值班看见的,说在妇产科那层,我打电话问听宁,她说是感冒。有时候医院病房满了,也会往别的楼层塞人,我就没多想,后来知道她怀孕,我总觉得不对劲,碰上我爸医院妇产科的护士长,套了套话,才知道那天她是在保胎。她大晚上一个人去的,提着蛋糕鸡汤什么的,吓得直发抖,后来自己在医院待了好几天,没一个陪护,这多稀罕啊,护士长印象可深刻了。”
“我他妈也是肠子都悔青了,什么时候跟她说,都不该那时候跟她说!她怀着孩子呢,又是在保胎,看见你抱着别人的孩子,跟个女人从酒店出来,能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