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日不思 第74章

作者:今婳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他已经习惯每一年诞生这日,至亲的父母都不陪在身边。

  走出主卧的房门,恰好老管家将他晚餐时拒绝过的奶油蛋糕重新送来,手推车用深红色的天鹅绒布铺着,还有鲜花,以及系着蝴蝶结的儿童绘本。

  “商少爷,你怎么出来了?”老管家和蔼可亲地问:“是想找其他小少爷一起吃蛋糕吗?”

  宁商羽:“没有。”

  老管家在这个家效忠了几十年,是最清楚不过为何每年的这天宁琛启都要带白音珂出国重游一趟旧地,原因非常浪漫。

  因为怀上了爱情的结晶那晚,白音珂人生中也同时获得音乐演奏事业里最高成就的一次奖项。

  白音珂坚信这个孩子是上天恩赐给她的礼物,在生下后,连宁商羽的名字,都是取自于高妙的音乐典故里“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其中一个商字。

  按道理,宁是随父姓,家族这一代是羽字辈的,应该位居中间,商排第三。

  宁琛启却是个极端的爱妻主义至上者,直接用了身为掌权人的绝对权威,把族谱上的羽字排列到了未端,只为博妻心悦,也导致这一辈的小少爷们都遵从着宁商羽的取名方式来。

  八月十八号。

  对宁商羽而言跟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没什么区别,不是他生日,更像是父母见证伟大爱情的甜蜜纪念日。

  而他,从不表现出失望,也无法跟父母的情感关系更近一步。

  对于老管家紧接着语气和蔼的提议,可以跟弟弟们一起分享蛋糕后。

  宁商羽拒绝了。

  他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清冷和疏离,甚至都没让蛋糕进门,重新把卧室的门给关上。

  直到天黑换成了天微微亮,脚步声急促响切在走廊,门再度敲响了。

  还是老管家。

  他嗓音变得苍老沙哑起来,说家主和夫人在连夜回返泗城的途中发生意外,私人飞机坠毁在冰川上,已经双双空难离世。

  过许久。

  老管家都听不到室内的任何细微动静传来,才动作极其缓慢又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室内光线幽暗环境下。

  宁商羽站在了离床边很近的地板上,像株挺拔生长的嫩绿落羽杉。

  宁琛启曾经教导过他——这世间欲望分形形色色很多种,就像一颗种子,会在心底最阴暗之处破土而出,爸爸不希望你将来满身满骨都是深重的权力欲,商羽,你要学会克制它。

  他的人生中,学到的第一堂课是克制代表对父母情感的欲望。

  如今,从宁琛启身上学到的最后一堂课,便是告别。

  ……

  夜间时分,林稚水赶在了十一点半回到了那片落羽杉的私人住处。

  她在宁濯羽召了一群八块腹肌的性感男模来陪玩,等喝到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冷不了的开始端着温柔的架势威逼利诱起了小濯司机。

  如果他还要把话暗示得故作玄虚话,那她今晚回家,就知无不言的把找男模的事跟宁商羽坦白一下。

  宁濯羽的小心脏哪里经得住这样吓唬。

  当场就跟她口吻神秘的透露了一句:“我哥那对空难去世的父母,当年是为了连夜赶回来给他补过生日……才发生了机毁人亡的家族重大惨案。”

  林稚水意外得知是这个真相后,一秒钟都坐不住了。

  她不想换心情了,非常大方的把那群年轻力壮的男模们让给了宁濯羽独赏,当机立断就选择了打道回府。

  等回来后,整栋华美的建筑物里外漆黑一片,管家隐身在暗处指了指落羽杉的湖泊方向。

  林稚水呼吸微微急促顿了几秒,突然间好似又不急了起来,她裙摆下的脚步柔到几乎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响声。

  随着逐步靠近这片私人领域,视野之内也看到了独坐在椅子上的宁商羽。

  夜幕下他挺拔锋利的身影显得那么高不可攀,哪怕连被夜风惊动,从而摇曳的斑驳树影都没有资格洒到他的脚下。

  林稚水突然意识到,她或许比夜风和树影好一点,还有资格能走近。

  却始终没真正走进宁商羽的心。

  所以他不庆生,也不会告诉她这个枕边人真相。

  而在婚前婚后,宁商羽毋庸置疑都是纵容她的,这种行为却是没有爱情可言,或许只是面对娇气又弱小的小动物时……被激发出了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强者那点保护欲。

  但是没关系。

  林稚水那双比湖泊还要清透的眼睛直视于宁商羽孤拔的身影,心想到,当初婚约空降时,两人本就是先从家族利益出发,继而私下各取所需。

  她涉足外面的世界,极度渴望着宁商羽那股蓬勃的生命力,也从他这儿得到了很多。

  而同样的,宁商羽因为自身基因带来的性瘾又有重度洁癖作祟,只跟她做,也只认准她这副干净无瑕的身子。

  哪怕现在有那个新药剂,效果好到可以完美抑制长达一个月。

  让宁商羽重新调整成婚前的极端禁欲状态。

  林稚水也心甘情愿涉足深陷,像个好奇人类世界欲望的小动物一样,继续无知无畏的探索着……

  思及此,她眨眼间,突然发现宁商羽在寂静夜色下已经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分辨出了何人,侧过首,显得幽邃深浓的琥珀眼直直撞了过来。

  林稚水感到魂魄都快从这具底色是洁白的躯体吸引出来,然后依附到了他身上去,随着走停在了一种极亲近距离的地方。

  宁商羽神色里全是漫不经心的漠然,好似无悲无喜。

  林稚水那张平静又怜悯的脸反而先露出笑容,犹如是双手奉上最纯粹的爱意,轻声说:“宁商羽,我今年的生日礼物收到了,愿望一直还没许……”

  宁商羽略颔首:“你想许什么愿?”

  “我希望你从今往后在这一天里都是幸福的。”林稚水微微低头,眼底浮现出的真诚情愫仿佛糅不进半点杂质,沿着她吐露的心声,又顺着红痣就顺势弥漫了出来:

  “我愿意用我这一生每一年的全部生日愿望,许下。”

  她不贪心,想让宁商羽在诞生日这天感到幸福,只有这个愿望。

  宁商羽拜她今晚这番充满真情实感的肺腑之言所赐,罕见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初秋清晨的锦缎温柔包裹,成了什么稀有易碎之物。

  久久后,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也柔软了极盛的锋利眉眼。

  林稚水主动坐下,出奇的安静陪着他在这片落羽杉坐了一会。

  又慢慢地,伸出双手忽然间靠近去抱他,把下巴抵到他肩膀,然后,轻抬睫毛的视线望着笼罩着两人密不可分身影的那一片犹如萤火虫的星光,觉得此时此刻,止不住的爱意比浩瀚如海洋的夜空更漫长。

第51章

  凌晨了。

  修长脖颈,耳廓和面前,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林稚水似有若无的清香气息笼罩,宁商羽最终拉她入怀,摩挲掌下纤细的两边腰窝:“你这生日愿望倒是短暂,才半个小时不到。”

  林稚水也觉得这点儿时间的陪伴不至于填补两人这些年十八次生日的时间空白,于是在他语调依然很沉静的话里顺势往下说:“那我就好心补偿补偿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把那条小羊羔链子拿了出来,没再提及生日礼物这种冷场的话,而是把补偿二字含在唇齿间。

  继而,趁着把宁商羽引得低首时,她也仰头靠近点儿,用指尖摸索到了他喉结,一抵,再滑到衣领处。

  林稚水一直觉得宁商羽穿西装。

  是用西装高级精贵的料子把他充满危险性的野心勃勃都严密包裹了起来,随着一颗又一颗的纽扣系紧,全部都封锁住。

  待解开时。

  宁商羽那股锋芒过盛的浓烈气息就迎面而来,毫不掩饰着把她纯净如水的气息覆盖,强势地圈在了私人领地里。

  两人就像是互换气味的小兽,在被落羽杉环绕的深夜里,靠着气息和触碰,以及那条扣在他胸膛前的锁链,从而羁绊住了彼此灵魂。

  林稚水极轻眨了一下眼,指尖捻了捻那雕刻在精巧珊瑚上的小羊角,说:“套上了,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有我系着你。”

  宁商羽高高在上的站在权力链顶端不下来,林稚水便对他施加另一种无形的枷锁,要是离远了,她总能有本事收紧锁链,把他拽回自己的身边。

  宁商羽被她拽着,羊角白色钻石质地的光芒在黑暗里倒映在两人的眼中,仿佛交叠在了一起,他又像是顺着那看不见的链子,逐渐愈发靠近,暴露出来的性感喉结一直在滚动,“善善,想做什么都可以么?”

  “对!”

  “都可以?”他盯着她,问话变得慢条斯理。

  “嗯,我会对你百依百顺。”林稚水略仰着尖尖下巴,将彼此的距离又拉近,又慢慢的,将把他视为栖息地的修长手掌牵起,放在心口,用鼻尖软软的蹭着他高挺鼻梁:“今晚,允许你为所欲为。”

  浓稠的夜色下流动的水,有什么清澈透明的液体正沿着地面蔓延流淌到了湖泊,继而滋养了那片鎏金色的落羽杉。

  近三点钟后。

  林稚水回到了主卧的黑丝绒大床上,滴滴答答的,从外面被抱回来,随便套了件宁商羽的衬衫就侧躺在了蓬松清爽被子里,料子半透露出的肩胛骨轮廓还在微微地发颤,膝下一片闷热。

  宁商羽惯有的强势姿态笼罩着她,筋骨匀长的手掌放在腰侧,很有安全感,力道却很大。

  而这只手,进去过,林稚水心脏缩成一团,脸颊贴着枕头,声音很轻又细碎:“不准了!”

  “这样不会怀孕。”宁商羽胸膛上除了闪烁的细链在分明的肌肉线条摇晃外,还添了几道鲜红的指甲痕迹,仿若林稚水额外赠予的礼物,嗓音透着许些沉哑道:“只是礼貌接触一下。”

  不能再礼貌了。林稚水下意识抬起手,像是最后一刻的挣扎,柔润指节勾扯到了近在咫尺的精致小链子,没什么力气似的象征性拽了下,就晃晃悠悠地睡着了。

  宁商羽哪怕试了新药剂,体力依旧是很旺盛,到了后半夜,主卧灯光未熄,他洗了一场冷水澡,又重新回到了床畔。

  林稚水在熟睡状态里不知不觉的已经把自己深藏在了被子里,陡地,被扯下,逐渐露出脸颊和脖颈,太脆弱缘故,被打湿的几个小时后,肌肤薄到浮现的玫瑰色一直褪不去,比眼尾那两颗痣还要靡艳。

  宁商羽低垂的琥珀眼底带着很强烈的占有想法,却又恢复了神色淡漠状态,去观赏着近在咫尺躺在床上……

  这一抹具有圣洁美好特性的纯白被污染上了浓重的欲色。

  

  天光微亮。

  裴观若从深城老宅的侧门进去,还未等到小阁楼去寻母亲,就被通宵未眠的裴以稀居高临下的站在阳台上给叫住。

  “宁商羽生日,你不好好扮演个温柔小意的解语花把他从林稚水身边抢走,又跑回来做什么?”

  裴观若没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直到一杯茶,从天而降地摔在高跟鞋尖的鹅卵石上,四溅的滚热茶水有几滴,直接浸进脚踝,皮肤也被灼得烫红起来。

  裴观若止步,没有表情地看向阳台的方向。

  裴以稀不知哪来的病犯,最近迷恋上了穿各色旗袍,一身墨蓝色金线刺绣,衬得她清秀的脸更寡淡无味了,压根镇不住这种华美古典味。

  她正漫不经心的抚摸着精致的盘扣,继而,又摸到了挂在脖子上的指环,说:“裴观若,你是哑巴了么,不懂回话?”

  裴观若似平常挺直纤细的脊背,在这个家,脊背一旦弯曲下去,就会被立刻打断,再也别想复原,她回道:“凌晨已过,我和他春宵一度完了,为什么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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