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日不思 第85章

作者:今婳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一个天之骄子,哪来的这么多伤?

  裴观若分神地想,指尖不禁停滞在了胸膛离心脏很近的位置,这道很深,大约四厘米长,应该是没痊愈时又被撕裂,才会造成多少年了都淡不了。

  “现在还痛吗?”她问。

  宁惟羽身上的疤痕都是流浪时被人殴打所致,无时无刻的灼烧着,一遍遍地在夜深人静下提醒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

  没有人,问过他痊愈了,还痛吗?

  他跟裴观若对视,看到那逐渐地红了的眼眶,发怔了几秒,随即去亲她,引着她的手,碰到腹部那道:“很痛,这道疤是在天寒地冻的深夜,我到垃圾桶捡东西,被一个酒醉的男人抓住,他把我当成一只可以虐待的流浪小畜生,拳脚相向后,又用玻璃碎片,划破了我肚子。”

  “这道。”他继续引裴观若的手,触碰到了左侧腰,紧挨着滚烫的皮肤:“是我抓耗子时,无意中走到了另一个流浪人的地盘,被他拿生锈的水果刀刺了数下,冲命去的,但我就是死不了,耗子死了,我也不会死。”

  他的每道自己缝合的伤都跟生存有关,把自己流浪成了野猫,没东西吃就去抓耗子。

  宁惟羽跟裴观若细数完,低首,去嗅了嗅她指尖残留的药味:“还是第一次,有人处理这些伤口。”

  裴观若被生理性的泪水溢满眼眶,连带喉咙也被堵住,许久都没说话。

  两人以前在一起,宁惟羽都是西装笔挺,只解皮带,要么就是在黑暗中进行,把她压制在床垫里,手掌温柔又透着危险性地扣着她后脑勺,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而这次,她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到宁惟羽全身,给新伤涂药时,顺便把触目惊心的旧伤也涂了。

  宁惟羽看着她的泪水犹如一阵骤雨,把他多年压抑的伤痛都快浇灭了,低声问:“你在为我伤心吗?观若?”

  裴观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回避不了这股打量的视线。

  她的伤心是真的,情却是虚假的。

  这些眼泪,一是为自己计划被就此打乱,无法带着母亲逃离裴家而哭,二是,为宁惟羽这个注定的失败者,假惺惺也掉一两滴罢了。

  裴观若八面玲珑的处世之道讲究的是个好聚好散,不伤彼此情分,或许,哪天遇见了,也不至于陷入颜面难堪的境地。

  今晚自是要竭尽全力把一朵解语花的功效发挥到底。

  她好似天生懂得怎么怜惜男人,无微不至替宁惟羽把西装衬衫都穿好,纽扣也一粒粒的系紧,将满身的伤,都严丝合缝地隐藏起来了。

  继而,裴观若又柔声宽慰着宁惟羽:“你是宁琛启的……儿子,兄弟之间再大的仇怨也抵不过血脉相连,老爷子又疼爱你,宁商羽坐在头把椅上,肯定得有容人之度的。”

  宁惟羽冷冷地勾起嘴角:“是么。”

  当然不是,我要是宁商羽,第一件事就把你碎尸万段沉海,用来以儆效尤,让你生没有名分,死不入宁氏族谱,裴观若内心这般想,但是面上温柔:“先回老宅看看老爷子身体情况,我送你。”

  先前两人下了床,就默契是形同陌路的关系了。

  而她这回体贴送人离开,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把外表看上去显得阴郁又高傲的宁惟羽好生送走。

  出了这酒店,也是时候单方面地跟他解除利益结合的这种契约关系。

  这个深夜的时间点,街道车影稀少,唯有暖黄色的路灯还亮着,裴观若送宁惟羽上车,主动地,在他抿紧的嘴角亲了亲:“走吧。”

  走吧。

  就此别过吧。

  别怪她无情,今晚给予的一切额外温柔小意,已经是仁至义尽。

  宁惟羽坐在车厢内,身影彻底隐在昏暗里,抬起眼皮,又注视着车窗半落的外面,裴观若还站着,眼角微微弯折,在深秋的夜晚里却像是夏日莲塘的弯月。

  随着司机引擎发动驶向前方,这抹弯月,痕迹也淡了。

  宁惟羽没有多留就走了。

  裴观若倒是松了口气,也没继续在这里徘徊,一转身,裙下的高跟鞋才迈出,忽地,犹如坠入了无底深渊一样,盯着前方突然现身的保镖,怔了几秒。

  为首的保镖面孔很熟悉,是裴以稀养在身边忠心耿耿的恶犬。

  裴观若不知被这条恶犬暗中监视了多久,只知道,今晚的运气差到了极点,前有宁惟羽失败,后有彻底暴露在了裴家。

  一切都完了。

  一天一夜。

  林稚水在面朝那片生机勃勃的红色落羽杉主卧里,靠睡眠来补充体力了很长时间,爽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等过后,那股绵长的滋味是深缠在了骨头里的。

  等养过来了一点后。

  林稚水洗过澡,又往擦伤的地方上了药膏,裹着一件红丝绒睡袍窝在沙发里,很认真地拿手机,挑选着摄像机的款式。

  她觉得上上次宁商羽言之有理。

  就应该在床边摆个录像的设备,这样倒要看看,是能录到爱抓人的逞凶小猫,还是能录到他这只大狮子的逞凶证据!

  林稚水精心挑选了十款价值不菲的设备,只要求一个功能,必须高清,这样方便回看时,精准地知道宁商羽那极具力量感的粗长大尾巴,到底还保留了多少在外面。

  其实她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在宁家就有人效劳把东西妥妥帖帖地送过来。

  但林稚水买这个,是拿来床上用的,也不好让管家和秘书去安排。

  网上购买成功后,正要放下手机,忽而,先进来一条画廊打来的电话。

  林稚水接听,对方语气很急切地说:“宁太太,我是观若姐的助理,她在你这边吗?画廊这边有份上千万的买卖合同需要她签字,但她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裴观若办事细致周到,不仅能帮她偶尔处理一下珊瑚研究所的琐事,还把视为安身立命的画廊经营得极好,一般没更重要的事牵绊住手脚,绝不可能耽误生意。

  林稚水想了想,说:“能把合同缓缓吗?”

  助理:“对方难缠的紧,这画拍来说是给她老公做生日礼物的,但没有观若姐的签字,交易也进行不下去。”

  林稚水听后,也试着给裴观若拨打了电话。

  没想到竟一下子就通了。

  那边却是陌生的女人声音,称是裴观若的亲生母亲陈宝翠:“不好意思,观若她……在家照顾我,一时来不了画廊。”

  林稚水纤细的后背轻陷在沙发里,睫毛低垂了秒,说:“陈女士,劳烦你让她接电话。”

  陈宝翠又道:“观若去给我熬药了。”

  “好吧。”林稚水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我让画廊助理立即动身把合同送到深城来,陈女士,你务必转告她好好等着。”

  陈宝翠:“好。”

  半分钟通话结束。

  林稚水眼眸望着玻璃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湖泊,脑海中的思绪打转了一圈,又启唇,轻轻咬了咬白皙指节。

  她在琢磨派谁去深城一趟。

  宁濯羽不合适了,毕竟他还得留在老宅为宁商羽效力。

  还没想好,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画廊的助理致电来,说裴家已经派人把合同拿走了。

  这么快?

  林稚水一时抿了唇。

  她心有疑惑,等到夕阳快落山时,慢悠悠地下楼坐在餐厅桌还没动筷,就先给裴观若致电,这次却无人接听了。

  林稚水眉心轻蹙,指尖摁着,又拨打一遍。

  直到归家的宁商羽看到她这幕,漫不经心地缓步过来,筋骨匀长的手指微曲,轻叩了一下她洁白额头。

  “疼!”林稚水娇气起来。

  说疼,反而激起宁商羽骨子里那股凶悍霸道的性子,长指转而掐住她脸颊,来了一记深吻,等她快喘不过气来了,低低的笑。

  林稚水没处逃,喉咙吞着他浓烈的气息和温度,问:“你心情很好呢?”

  “嗯。”宁商羽语调冷静道:“收购舟隆港口的项目让宁惟羽拿走了。”

  林稚水猛地一清醒,被亲得鲜红水润的唇微张:“那你……”

  宁商羽显然自有胜算,手臂猛地把她从椅子抱起,往楼上走:“陪我庆祝一下。”

  你丢了收购舟隆港口的项目还要庆祝什么?!

  林稚水懵了。

第59章

  林稚水被扔在床垫上,回弹的瞬间,手机从指间掉在被褥里,她仰头,双眼稍微睁大,看着宁商羽高大强健的身形逐渐朝自己逼近,又用两指分开她。

  看似漫不经心的举动,实则极具力量的攻击意味。

  林稚水虽然对他要庆祝丢失项目这事云里雾里的,但很清楚,宁商羽想庆祝,那股散发出的荷尔蒙魅力,让她无法抗拒,眼里都不受控地荡漾着清透的水波。

  滴答,滴答的……

  宁商羽先松了衬衫领口的纽扣,逐渐往下扯,若隐若现的胸膛线条分明,继而,又去解开皮带扣。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戴着镶嵌着红宝石的狮子指环,然而,看到他指环的手指去慢条斯理地扶着,逐渐靠近……

  还一下一下,去刮过她透明得像水的皮肤。

  熟悉的触感又显得新奇,林稚水僵住,随之而来清晰感到雪白的身体似烈火烧。

  “看着它。”宁商羽俯身,空出的左手捏住她脸蛋,透来的那股浓烈气息,就像是丛林的野生猛兽在一寸寸地巡视着独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

  林稚水不自觉地后脑勺仰起,发麻的指尖揪紧了床单。

  她不敢看,下意识地闭紧双眼,距离极近的那两颗小痣跟着晃了晃 ,视觉的环境自动变黑暗,但是整个人陷在真丝床垫里,好似被烈日直照滋养着,脸颊的颜色从淡红,一点点的,越来越浓。

  而宁商羽面上看着游刃有余,沉重的呼吸声却极力压抑着,喉结也上下滚动。

  等林稚水浑身散发出熟过了头的花香甜味,额角的毛绒绒碎发也被汗意给湿透了,睫毛蝉翼似的疲倦又脆弱地垂下。

  宁商羽才停下,看到她红得轻轻一掐就能出水,快比眼尾的痣还艳,便俯身,把衬衫脱了扔在地上,青筋明显到像山脉绵延至腕骨的手臂把人抱起,走到极宽敞的落地玻璃窗前。

  夕阳的瑰丽余晖犹在天边逶迤而过,红光映得将窗外一片挺拔高耸的落羽杉和湖泊都描绘上了一层胭脂色金边。

  林稚水心口贴到那玻璃时,被日晒了很久的温度,给烫得昏沉的脑子倏地清醒了。

  她下意识往后看,却被宁商羽轻而易举地掌控着。

  两人没分开,也没贴的太近,之间无声地缠绕出了将断未断的水线。

  宁商羽就是水线的制造者,在她耳畔问:“舒服吗?”

  林稚水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睁大着,继而,露出困惑情绪,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什么都没戴,就开始不舒服的扭了一下,咬着尾音:“会,会有……”

  宁商羽眼神幽暗几分,把手掌圈住她的小肚子,稍稍用力道压了一下,林稚水连肩胛骨都不自觉贴紧他胸膛,仿佛心跳声在此刻共振,而嗓音沉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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