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第142章

作者:北风习习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现代言情

  阮镜齐不高兴地朝面前电视方向努了努嘴:“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从哪搞到一张观众通行证,人家去演播室看直播去了,可怜我只能在电视里看看我们家晏清。”

  陆雁南点点头,随口问:“今天的嘉宾是谁啊?”

  “好像是孟曦园吧,刚有点流量的网剧小花,我也不太熟悉。”

  话音刚落,阮镜齐就又神神秘秘地凑到陆雁南身边,低声和她咬耳朵:“但是也有传闻说,今天的嘉宾被临时换成梁眷和程晏清了。”

  陆雁南僵了一下,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低声和阮镜齐商量:“镜齐,咱们今天能不能不看这个节目?”

  “为什么?”阮镜齐皱着一张脸,不解且委屈。看不了现场就算了,隔着电视大饱眼福也不可以吗?

  “因为——”陆雁南刚语重心长地起了个话头,就听到身后再度传来声响。

  扭过头去看,是陆琛和陆鹤南兄弟俩齐齐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蒋昭宁。

  未说完的话消散在唇间,陆雁南对着兄弟俩僵硬地笑了一下,而后深呼吸一口气,只能暗自乞求老天,保佑今天的家庭聚会一切顺利。

  甫一看见这三人,没心没肺的阮镜齐立刻把陆雁南刚说到一半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哇塞舅舅舅妈,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

  蒋昭宁叹了口气,说话时捂着胸口仍心有余悸:“路上碰见狗仔跟车,绕着京州跑了足足三圈,才甩掉他们。”

  “娱乐圈的饭还真不是谁都能吃的。”阮镜齐啧了两声,然后亲热地拉起蒋昭宁的胳膊,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不过你来得还算及时,没有错过《请听我说》的直播。”

  蒋昭宁抬头看了眼表,蹙起眉:“这不是已经四点了吗?怎么还不播?第一次启动直播模式就要开天窗啊?”

  阮镜齐看了眼手机,滑动屏幕,再抬头时一脸幽怨:“微博官V说是出现技术故障,播出时间推迟半小时。”

  “行了行了,好饭不怕晚。”蒋昭宁捏了捏阮镜齐的脸蛋,暧昧地眨了眨眼,软声安慰。

  “刚刚在路上我已经得到内部消息了,今天的《请听我说》嘉宾就是梁眷和程晏清。”

  阮镜齐倏地睁大了眼,恨不得从沙发上蹦起来:“真的假的,这瓜保真吗?”

  “有在现场的编导给我拍照片了。”蒋昭宁作势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翻出照片指给阮镜齐看。

  两个人聊得投入,任谁也没有注意到陆鹤南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们身后,修长的身躯隐匿在昏暗里,周身的气息也莫名沉了下去。

  “真般配啊。”阮镜齐虔诚地捧着手机,对着照片两眼放光,指腹不断的在屏幕上来回摩挲。

  蒋昭宁坐在一旁觉得好笑,忍不住打趣:“镜齐,你到底是程晏清的女友粉,还是梁上晏的cp粉啊?”

  梁上晏?这是什么意思?陆鹤南怔了一下,陌生的词汇不由得让他心口一紧,然后无端想起昨天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

  昨天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说会借助访谈节目将事实解释清楚,可她要怎么解释清楚?是打算让程晏清扮演被狗仔在雪夜里拍到的那个男人,还是说……

  陆鹤南稳了稳呼吸,狠心逼迫自己继续深想另一种可能性。

  还是说程晏清才是她孩子的父亲,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打算携手顶住压力向世人公开了,对吗?

  放空无尽的思绪被阮镜齐清丽的声音强硬拽回,呼吸凝结成焦躁的一线,而那双抵在沙发靠背上,用以支撑全身重量,不至于狼狈跌倒的手掌也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阮镜齐扬起飘着红晕的脸,说起话来既洋洋得意,也含着女儿家独有的娇羞,像是只傲娇又动人的小狐狸。

  ——她说:“在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我只能接受梁眷和程晏清并肩站在一起。”

  幼稚的话语好似利刃尖刀,不知道刺穿了谁的肺腑。

  日落西山的昏黄光线映在男人沉默的面容上,任谁都能看清他隐忍的焦躁与茫然。

  她只能接受梁眷和程晏清站在一起?那他呢?算什么?

第137章 雪落

  相比于京郊别墅里静悄悄的暗流涌动, 《请听我说》的演播室里则弥漫着一股死寂般的人仰马翻——凭借好脾气出圈的梁眷,竟然公开拒绝与程晏清同台录制节目。

  节目总制片季挽之的脸冷得吓人,后台烟雾缭绕, 夹在她指尖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从接到编导消息的那一刻起就没断过。

  季挽之皱着眉,妆容精致的脸上红唇一张一合,语气虽然阴阳怪气, 但用词还算体面。

  “昕然,咱们也算是共事多年的老朋友了, 就算是我平日里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得罪了你, 你也不能这么报复我啊?”

  “挽之姐,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谁不知道你这次大胆启用直播形式,是一心一意为了解我的燃眉之急?”

  佟昕然心里虽乱成一团,但此时此刻人在屋檐下,她也不得不陪着笑脸讪笑两声。然后在心里再暗自狠狠唾骂:什么狗屁燃眉之急,不过是各取所需。

  ‘一心一意’四个字被佟昕然故意咬得极其用力, 有几分聪慧在身上的季挽之怔愣了一下, 听懂了佟昕然的弦外之音。

  她脸色稍霁, 只是周身仍紧绷着, 丝毫不肯在原则问题上妥协。

  “让梁眷和程晏清同台这件事, 是咱们事先商量好的。”

  季挽之顿了顿, 喘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你们要是有想法、不愿意可以提前说呀?临开播前摆我一道算怎么回事?”

  “主要是我这次的确没料到, 眷眷会跟我硬来,我以为先斩后奏——”自知理亏的佟昕然说不下去, 垂着眼重重叹了口气。

  “先斩后奏?”季挽之佯装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昕然,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哪还有人敢跟你们合作?”

  佟昕然僵了一下,都是娱乐圈里的老狐狸,她怎么会听不明白季挽之明里暗里的威胁。

  ——季挽之这是在隐晦地告诉她,如果今天这件事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那么从明天起,凡是从她手上经过的综艺项目,都将不会再考虑梁眷作为特邀嘉宾。

  季晚之不过一个小小的节目制片,佟昕然并不怕她,她怕的是季挽之背后的人脉。谁不知道季挽之新嫁的老公是影视大亨,手上掌握的资源可以称得上是娱乐圈的半壁江山。

  如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佟昕然闭了闭眼,她不能拿梁眷的前途做赌注。

  佟昕然重新勾起唇,咬牙一字一句保证。

  “挽之姐,你放心,眷眷那边我去劝,四点半肯定配合节目组正常直播,不会砸了你的金字招牌。”

  佟昕然在演播室和后台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瞧见梁眷的身影,打电话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站在纷乱嘈杂的演播室里,佟昕然的心凉了半截,梁眷该不会是一气之下回港洲了吧?

  愣神的功夫,碰上一个机灵寡言的实习生,小姑娘朝大楼外指了指,佟昕然立刻会意过来,感激地怕了拍她的肩膀,而后抄起衣服快步跑出去。

  京州是雍容繁华的,可到了冬天也和许多不惹眼的二三线城市一样,终归是萧瑟的。

  梁眷站在广电大楼的露天停车场里,一个人兀自抽了很久的烟。等到佟昕然匆匆赶到的时候,烟蒂已在脚边堆砌成薄薄一层。

  “怎么一个人躲这来了?”佟昕然喘着粗气,紧贴在梁眷身边,垂着眼不自在地开口。

  梁眷没什么情绪地睨了她一眼,没吭声,只静默的对着指尖那点忽明忽灭发呆。

  直到长长的一支烟变成短短的一截,她才捻灭烟头,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感慨世道艰难,还是在唏嘘人生无常。

  “昕然,咱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梁眷歪头想了想,长发飘散在风里,“是我刚拿到投资,正准备拍《适逢其会》的时候吧?”

  佟昕然最怕梁眷打感情牌,轻飘飘的两句话伴着寒风落在她的耳畔,听得她鼻腔一酸。

  “是,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编导。”佟昕然笑了笑,只是笑容有几分凄凉,“不像现在这样,做你的合伙人,在娱乐圈里风光无限,狂得都可以横着走。”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梁眷勾唇略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佟昕然一眼,语气玩味,“你刚刚不是还被季挽之给威胁了一通吗?”

  “眷眷!”佟昕然急切起来,眼里生出几分慌张,“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先斩后奏了,但是我绝对——”

  梁眷叹了口气,打断佟昕然的话茬:“但是你绝对没有私心,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好。”

  “我知道的。”梁眷重重点头,一字一顿用力重复,“我真的都知道的,我也不是在任性,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来平静地接受这种安排。”

  成年人留给自己任性的时间不多,不过几支烟,几瓶酒的功夫。

  “眷眷。”佟昕然眼眶一热,不自觉地低声唤了一句。

  梁眷勾起唇,笑容明媚,澄澈的视线停留在佟昕然的脸上。

  她没有丝毫粉饰太平的意思,只是冷漠又客观地叙述着与自己有关的某些事实。

  “对季挽之来说,她刚刚走马上任节目制片,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而炒cp可以给节目带来空前的热度,日后招商引资也更有底气。”

  “而对于我们来说,有程晏清登台助阵,可以有利转移公众的视线与讨论话题,让大家不再执着聚焦于我那点风流韵事。”

  “而对程晏清来说——”梁眷说着说着蓦地顿住,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最终垂头自嘲地哼笑了一下。

  程晏清从来不是什么甘愿奉献,不求回报的善男信女。

  他目标明确,要的从来不是名与利,而是梁眷这个人。甚至为了得到,不惜借助第四权力媒体的手来为自己造势。

  五年来,梁眷在片场里,在各种颁奖典礼上,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跑到她面前,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是否和程晏清好事将近。

  罗卉也明里暗里不止一次唾骂程晏清,怒骂他的追人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在无形之中斩断了不少本该属于梁眷的美满姻缘。

  想到这,一向重利擅忍的佟昕然,忽然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眷眷,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去跟季挽之硬刚,她在娱乐圈里是有人脉,但是你我在这五年也不是混吃等死!”

  梁眷淡笑着摇摇头,瘦削轻薄的身子伫立在凛冽的寒风中,整个人看上去知性又温柔。

  “昕然,梁眷可以不愿意。”

  “但《风月场》的导演梁眷不可以不愿意。”

  那部电影倾注了太多人的心血,不单单只是她个人才华的产物。她不能因为自己,将别人的努力付之一炬。

  从前的梁眷处在最好的时间年华里,她天真任性,背后站着爱人,手上握着才华,自以为可以在世间横冲直撞地大干一场。

  但人生当中有太多不得已的事,它讲究利弊,讲究权衡,讲究得失。爱情如此,事业亦然,没有谁能做到一辈子随心所欲。

  位高权重,看起来风光无限的陆鹤南不能。

  势单力薄,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仍旧孑然一身的梁眷,更不能。

  下午四点半,冬日里的太阳堪堪落在半山腰上的时候,因为“技术故障”而姗姗来迟的《请听我说》终于出现在了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上。

  而在陆家的一幢京郊别墅里,执着守在电视机前的,除了对着程晏清一连花痴的阮镜齐外,还有坐在她身侧,气压极低的陆鹤南。

  直至这一刻,蒋昭宁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生日宴上,借着酒意紧紧相拥在一起,连影子都在暧昧纠缠的一双人。

  可她事后明明问过陆琛,他沉默了几秒,而后轻描淡写地说——梁眷与陆鹤南只是在年少时有过萍水相逢的一段情。

  蒋昭宁信了。

  甚至直至今日,直至看到陆鹤南这双深情又隐忍的眼眸前,她一直都是对陆琛的这番评价深信不疑的。

  如果电影学院对于“旧情难忘”的演绎有教科书似的范本,那蒋昭宁想,今时今日坐在沙发上,看似气定神闲,实在心里惊涛骇浪的陆鹤南,一定也在受邀之列。

  “hello大家好,时隔一周全新改版归来的《请听我说》,又如期与大家见面了,我是主持人易双。”

  “我们也非常荣幸,可以在特别企划的第一期直播中,邀请到我们导演界的一对双子星,欢迎梁眷、程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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