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第180章

作者:北风习习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现代言情

  梁眷有男朋友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从何处走漏了风声,自从开机仪式之后,剧组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梁眷“名花有主”了。

  只是这好端端的一段恋爱,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传去竟变了味。

  正经男朋友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再加上这位高深莫测的男友从未露面,剧组里又人多眼杂,七嘴八舌的背地讨论下,什么难听的猜测都飘出来了。

  更有甚者,竟然说梁眷能成为这部献礼片的导演之一,就是借了大佬照拂的光。

  佟昕然本就对陆鹤南的所作所为颇有怨言,又随着恶劣的传言愈演愈烈,他也不来北城为梁眷正一下名。所以再提起陆鹤南,她便也更没好气了。

  “梦梦,来找梁眷的那个男人叫什么,你问了吗?”佟昕然长提一口气,打算再给陆鹤南一次机会。

  但凡他今天能来北城给梁眷过生日,她就大发慈悲,日后再也不站在劝分的队伍里。

  梦梦点点头,很小声地说:“我问了,他说姓谢。”

  姓谢?谢斯珏?佟昕然冷笑一声,希望破灭,脸彻底沉下来,直到收工也没再扯出个明媚的笑容。

  “这是怎么了?”梁眷收工回来,看见板着脸好似瘟神的佟昕然,一时不敢靠近。

  佟昕然没答,只冷淡地说:“谢斯珏来找你了,我把他安顿在休息室,这边结束之后,你去跟他打声招呼吧。”

  谢斯珏在休息室里孤零零地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手机也玩得不尽兴,时不时抬起头,对着虚掩的房门望眼欲穿。

  听见脚步声,他再次抬起头,这一次被掀起的厚重门帘之后,映出的是梁眷的脸。

  “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害得你白白等了这么久。”梁眷淡笑着,递给谢斯珏一杯温热的水。

  《秋去春来》几乎全是室外戏,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天寒地冻,条件不可谓不艰苦。谢斯珏全程待在室内,蜷缩在一个电暖气旁边,守着那点杯水车薪的热量,被冻得颤颤巍巍。

  他接过杯子,小口抿着温水,讪笑道:“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忙。”

  “今天不用上课?”梁眷抬起半边唇角,忍不住促狭打趣,“不怕你妈妈又杀过来?”

  正在喝水的谢斯珏心里毫无防备,旧事重提,他冷不丁被呛住,还没来得及抚平毛刺般的嗓子,就急忙道歉。

  “眷姐,哦不小舅妈,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小舅舅,我妈妈真的非常懊恼,她一直想向你当面道歉,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没关系,她也是关心则乱,说出口的话也都是无心的。”梁眷不自然地摇摇头,情绪自谢斯珏那句‘小舅妈’之后就莫名落了下去。

  “你这次来是为了……”梁眷顿了顿,冲谢斯珏抱歉地笑了一下。

  她刚刚心不在焉,甫一见面,谢斯珏就表达过的来意只在耳边落了片刻,就随风而散。

  谢斯珏耸耸肩,心里难过一瞬,无奈又真诚道:“生日快乐。”

  “谢谢。”梁眷弯了弯眉眼,心里静了数秒,她捏着衣角,装作不经意地问,“是你小舅舅让你过来的?”

  谢斯珏愣了一下,径直否认:“不是,听姨妈说他最近很忙,要我和姐姐都别去打扰他。”

  陆雁南的话实际上就是最后通牒,饶是谢斯珏和阮镜齐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挑战陆雁南的权威。

  至于陆鹤南在忙什么,他并不知道。但谢斯珏想,能困住陆鹤南手脚的,左右不过就是名利场上的那些事。

  “小舅妈,你有看到北城晚报的推送吗?”谢斯珏假装没看见梁眷脸上的失落,他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指了指屏幕。

  “据说今天江边有烟火表演,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篇新闻推送实际上是远在京州的林应森发给谢斯珏的,字里行间表达了他对这场盛大烟火的向往,勾得谢斯珏在寝室里坐不住,又想到梁眷今天过生日,这才动身匆匆赶到剧组。

  梁眷眨了眨眼,盯着手机屏幕上三两行简洁的烟火表演通知,一时有些出神。

  答应与佟昕然的烟火二人行,在临出发之际变了人选。

  在南方土生土长的佟昕然本就不愿意顶着寒风出门,邀请梁眷共游江边其实也是舍命陪君子,眼下见有谢斯珏陪在梁眷身边,她也乐得清闲,搭着剧组的顺风车一路暖烘烘的回到了郊区酒店。

  临近六点,适逢晚高峰,从市外开完市内的车也渐渐变多。梁眷扶着方向盘,跟在前方车龙的后面。自进组之后,她就一直待在人烟稀少的郊区,眼下见到这样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一时之间竟有些不习惯。

  “这些车应该跟我们一样,都是去江边看烟花表演的吧。”谢斯珏趴在车窗上向前眺望着,喃喃自语。

  “说来也奇怪,今天既不是周末,也不是什么节日,北城为什么要放烟花呀?”

  梁眷轻浅地笑了一下,没说话,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实在荒唐。

  他人都没来,又怎么会记得她当年随口一提的话?

  “斯珏,你认识钟霁吗?”车子驶向高架桥,在一片焦躁的喇叭声中,梁眷试探着问。

  谢斯珏扭过头,蹙眉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个名字陌生,所以他摇了摇头。

  “怎么了小舅妈,你是想找这个人吗?”

  “没……没有。”梁眷扶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用力,用笑容掩饰声音的颤抖,“我就是随便问问。”

  钟霁真的是陆鹤南的朋友吗?为什么谢斯珏不认识他?

  陆鹤南回到京州之后,梁眷曾拜托关莱调查过钟霁的底细。她不能成为坐以待毙的傻子,也不是一辈子只能活在陆鹤南羽翼下的娇妻。

  钟霁的简历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梁眷无暇关心,唯有他本硕博期间所学习的专业,以及他现如今所从事的职业,让她的心莫名乱了几分。

  心理学,心理咨询工作室,心理医生。

  从简历上看,钟霁的生活经历和陆鹤南没有任何有交集的地方,梁眷想不出他们两个人能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认识,又成为朋友。

  难不成真如钟霁所说,他们是在酒吧认识的?

  如若这样,陆鹤南为什么要对她隐瞒钟霁的职业。他隐瞒的究竟是钟霁的职业,还是别的更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梁眷不敢放任自己深想,只敢让自己的认知停留在陆鹤南所给予的表面。

  她真的很想、也很愿意只相信他说的话。

  “小心!”

  谢斯珏一道尖锐的声音迫使梁眷思绪回笼,她睁大眼睛,条件反射地踩住刹车,身形随着惯性向前倾斜,而后在与前车相差的毫厘之间稳稳停下。

  “你……你没事吧。”谢斯珏脸色惨白,饶是自己惊魂未定,也强撑着偏过头去检查梁眷的情况。

  “我没事,刚刚是我走神了。”梁眷伏在方向盘上平复了一下呼吸,紧咬着唇瓣,“已经到江边了,我们下车沿着江岸走走吧。”

  春夏秋三季平稳无波的江面,在冬季已经冻结成冰。江水两岸散发着点点璀璨的灯光,让人瞧不出一丝一毫冬季萧条枯寂的影子。

  步行道上人头攒动,大家步调一致,两端的人纷纷向步行道中间齐聚——那是新闻所报道的最佳烟火观赏点

  梁眷顺着人流慢慢向前走,她带着口罩,遮住大半苍白的面庞,只余下一双被寒风掠过,冻到干涩泛红的一双眼睛。

  任谁也无法想到,娱乐圈里那位红透半边天的导演,竟然也离开温室,踌躇在这番不约而同的浪漫之间。

  与梁眷一路并肩走来的,除了谢斯珏以外,还有一对如胶似漆的年轻夫妻。女人亲昵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说话时声音娇俏得厉害。

  “老公,你有闻到玫瑰花的香味吗?”

  男人轻笑一声,摸摸妻子的鼻尖,似是在笑她的娇憨:“冬天哪里有玫瑰花?”

  “可我明明闻到了呀。”女人瘪瘪嘴,不由得踮起脚尖越过人影,看向前方。

  良久,她眸光亮了一瞬,抬起手指向远方不远处:“你看,真的有!前面有人在发!是被封存在冰块里的红玫瑰!”

  谢斯珏默不作声地听了一路,就算他是见惯大世面的公子哥,冷不丁听见‘冰封玫瑰’这样的稀罕物,也忍不住好奇。

  他怼了怼梁眷的胳膊,小声哀求:“小舅妈,咱们也去看看吧?”

  然而排队领取玫瑰的人实在太多了,一只轻飘飘的口罩也挡不住几十、几百双探究的眼睛。梁眷有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当下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吧,我就站在对面等你。”

  玫瑰发放处被安置在江边的一颗柳树下,男女老少,摩肩擦踵,一个挨着一个,队尾几乎快排到对面的商业街上。

  梁眷站在护栏边,注视着这一切,她很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感受这份平淡、又幸福的全民浪漫。

  “请问是梁小姐吗?”

  一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小腹隆起、身怀六甲的女人蓦然出现在梁眷面前。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虚揽着她的腰,目光也紧紧跟随在她的身上。

  她看上去很和善,只是眉眼倦怠,让梁眷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轻轻点了点头。

  女人旋即笑开,摘下小羊皮手套,在寒风中冲梁眷伸出手,给予她最高礼节:“你好,我是陆鹤南的堂姐,陆雁南。”

  直至跟着陆雁南和周岸上了车,车门合上,隔绝一切外在喧嚣,梁眷也依旧觉得这是一场处在云端的梦。

  “真是抱歉,第一次见面就是以这样一副不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陆雁南掌心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满眼温柔。

  梁眷打量着陆雁南的身形,尝试猜测:“你这是快生了?”

  “是,九个月了,距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天。”

  “那你还千里迢迢地来北城?”

  陆雁南愣了一下,勾唇看向梁眷,语气戏谑又坚定。

  “就是因为要进产房了,要去鬼门关上走一遭,害怕就此长睡不起,所以才急着将自己不放心的事,一件一件安定下来。”

  梁眷屏住呼吸,轻声问:“你不放心什么呢?”

  “我的两个弟弟。”陆雁南很温柔地答。

  “陆琛有昭昭陪着,听说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年后就要订婚了,至于陆鹤南……”梁眷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除却那份彼此笃定的爱之外,五年的别离,几乎让她对他的经历、喜好、习惯、乃至秘密都一无所知。

  她爱他,但她已经不够了解他了。这种不了解,让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能陪陆鹤南走多远,又或者,她该问,他真的需要她吗?

  陆雁南叹了口气,轻轻握住梁眷的手,温热的掌心覆在梁眷冰凉颤抖的手背上。

  她问得很郑重,像是要为梁眷推开一扇注定风雨交加的大门。

  她说:“你很想知道陆鹤南这五年都发生了什么,是吗?”

  嗓子莫名干涩,梁眷找不回自己的嗓音,只定定地看向陆雁南,眼睛眨也不眨,出卖了她太多情绪。

  那双无助又倔强的眼睛让陆雁南心悸,因为许多年前,在与周岸重逢的刹那,她在周岸的瞳孔中,也看见了这样的自己。

  再爱也不该隐瞒,可惜自诩清醒的男人从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陆雁南止住思绪,垂下眼,竭力用一种客观的语气娓娓道来。

  “梁小姐,在你看不到的那五年里,陆鹤南曾性命垂危过一次。”

  “威胁他生命的,不是困扰了他半生的心脏病,而是让他灵魂就此坠落的抑郁症。”

  “他曾自杀过。”

第170章 雪落

  是烟花表演开始了吗?不然为什么她会有一瞬间的耳鸣?像是经历过爆炸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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