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第65章

作者:北风习习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现代言情

  ——来电的人不是什么无关紧要,救她于水火的陌生人,而是她的爸爸。应对稍有不慎就会露馅,就会“万劫不复”的另一个深渊。

  电话两端,是梁眷都不能有丝毫慢待的、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

  还没等梁眷平复好呼吸,做好准备,第一通电话就已响到尾声。可她僵硬的脊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她知道,还会有第二通。

  果不其然,短暂的安静了数秒,第二通似催命的电话就如约而至。

  “怎么不接?”陆鹤南拎着一双女士拖鞋,从卧室内缓缓走出。看着梁眷犹豫的神情,他忍不住蹙眉瞥了手机屏幕一眼。

  只瞧了那么一眼,不用梁眷多加嘱咐,他也不由得噤声。

  惯会主持大局,见过大场面的陆鹤南,在这一刻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空气中都隐隐弥散着一股焦灼的气氛,两个人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放浅,俨然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架势。

  “喂,爸爸。”梁眷边踩着陆鹤南递来的拖鞋,边颤着手按下接通键。接通的瞬间,就乖乖低声唤了一句。

  “眷眷,怎么接电话这么慢?”梁父的语气很平和,虽是疑问的语气,却不是质问,而是自然而然的关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我跟表姐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梁眷紧张的抿了抿唇,她现在只期望于崔以欢那边还没有露馅。

  “哦。”梁父没有丝毫起疑,口吻如常的应了一句。

  见拙劣的谎言还处在风平浪静的阶段,梁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把问题抛了回去:“爸爸,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被问到重点上的梁父,嗓音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话也只说了一半,“就是你妈妈。”

  提到妈妈,梁眷刚舒缓的眉头立刻又紧蹙起来,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我妈怎么了?”

  “你妈妈她没什么大事,你别紧张眷眷……”梁父忙解释起来,只是这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母中气十足的嗓音给打断。

  “你在给谁打电话呢?眷眷吗?”

  接电话的人顷刻间变成了梁母,见妈妈没事,梁眷的心也安稳的落回了原处。

  “眷眷,你小婶一家简直太欺负人了……”

  听见妈妈又说家里的那些家长里短,梁眷眉心一跳,忙用空闲的那只手捂住电话听筒,又抬腿迈步往阳台走去,生怕陆鹤南会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梁眷不是对陆鹤南有所防备,坦白来说,他是除有血脉亲缘关系的家人外,最值得让她全权交付真心的人。

  她也并不认为父母家人是拖累,或者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地方。

  但最起码,在此时此刻,梁眷想自私一回。她想光鲜亮丽,没有丝毫瑕疵的站在陆鹤南的身边。

  “妈妈,你跟小婶相处这么多年了,也该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实际上没有什么坏心的,所以你老跟她生什么气呢?”

  “我虽然是气你小婶,但更多的气你奶奶一碗水端不平!”在家里憋了这么多天,突然有梁眷接茬,梁母说话也变得絮叨了起来。

  “你小婶刚嫁进来那两年挺好的,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奶奶纵容的!”

  梁眷静默着,听梁母的抱怨从十几年前的琐事,跨越演变到前几天团圆饭上,那件处置不公的“红包事件”。

  梁母越说哭腔越重,梁眷听得也是又生气又心疼。

  “都姓梁,你奶奶凭什么对你这么恶劣!”说到最后,梁母仍旧语气恨恨,但也真的有眼泪落下来。

  隔着电话,梁眷都觉得妈妈的眼泪像是砸在自己的心尖上,可为了让妈妈不担心,她必须摆出没心没肺的姿态来。

  “妈!我真的不在意那个红包,你不用替我感到委屈!”

  一通没有什么营养,满是鸡毛蒜皮的电话最终还是打了半个多小时。挂了电话,梁眷走出阳台,餐厅宽大的实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饭。

  陆鹤南正站在餐桌旁发呆,梁眷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好在什么都没让他听到。

  她放好手机,趿拉着拖鞋慢慢挪步过去,也随着陆鹤南的视线,呆呆注视了一会落地窗外,才在餐桌前坐下。

  满桌的中式饭菜,定是某人特意关照叮嘱,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可心里记挂着家里那些事,梁眷提不起胃口。

  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电话前的难舍难分的缱绻气氛也荡然无存。

  “家里有些事,我明天就得回家。”梁眷戳着碗里的米饭,冷不丁撂下这么一句,像是在通知。

  梁母的状态实在有点糟糕,她放心不下,打算回家看一眼。最多一周,安抚好妈妈,她就再找个合适的借口出来。

  滨海这么大这么美,她还没来得及带陆鹤南好好转转。

  陆鹤南拿筷子的手一顿,神情是意料之外的冷静,嗓音沉哑又平淡:“好,那我明早去机场的时候,顺路送你。”

  梁眷的呼吸停滞住,她缓缓抬头,圆圆的眼睛中难掩讶异与不解:“机场?你要走了?是回京州吗?”

  “不是回京州。”陆鹤南抬起眼,不见波澜的眼睛里泛起浓厚的抱歉情绪,“是直接飞欧洲。”

  无故在滨海停留这么久,已经引起董事局极大的不满。黄昏时分接到的那个工作电话,就是欧洲部在旁敲侧击的询问他的行程。

  “在欧洲要待多久?”梁眷托着碗底的手隐隐有些泄力,连声音都变得又轻又颤。

  与梁眷不同,陆鹤南的声线依旧很稳:“还不清楚,最少一个月。”

  宋清远留下的烂摊子远比他想象的糟糕,一个月,已经是陆鹤南尽全力解决这一切的最快速度。

  白瓷碗在梁眷手中摇摇欲坠,陆鹤南看不下去。他倾身站起,从梁眷的手里接过白瓷碗,指腹不小心划过她手背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周身冰凉。

  稳稳当当的放下碗后,几乎是下意识,陆鹤南再次抬手紧紧攥住梁眷的手指,一点一点将她的柔软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间,企图给她带去一点灼热,消散一点骇人的寒意。

  可惜这份亲昵没能维持太久,梁眷笑着从他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连一丝拖泥带水的眷恋都没有。

  陆鹤南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发怔,以至于回神后,没能及时看见梁眷唇边苦涩的微笑。

  梁眷用力的点点头,算是对他离别的大度回应。

  一个月,很好。又要一个月不能见面了,所以这三四天的耳鬓厮磨,朝夕相处算什么?提前给她补偿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梁眷自诩是一个独立又洒脱的姑娘。正式跟陆鹤南在一起之前,她就做好了长时间异地恋的打算。

  单身时能独立完成的事,恋爱后依旧能独立完成。

  单身时能忍受的孤单,恋爱后也依旧能忍受。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竟为这份谁都不能迁就的分隔两地而感到委屈。

  大概是这段日子被娇惯坏了,以至于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忘乎所以到已经堪堪学会依赖。

  梁眷几不可闻的吸了吸鼻子,压制住自肺腑而来的酸涩,竭力让嗓音做到陆鹤南贯有的漫不经心。

  “好,那祝你一路平安。”她故作潇洒的举杯,以水代酒跟陆鹤南手边的玻璃杯轻碰。

  大概是跟陆鹤南在一块待久了,梁眷的举手投足都莫名添了几分独属于他的神态。上位者那套不显山不露水,隐藏情绪的惯用手段,也让她学了个皮毛。

  陆鹤南什么都没说,顺从地配合梁眷幼稚又低级的置气把戏。玻璃杯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声响的那一刻,他垂下眸色渐深的眼睛,掩盖住落寞的心绪。

  他明白她在生气,他不想无动于衷,可处在这个位置上,他也只能无动于衷。

  梁眷情绪调整的极快,几轮呼吸的功夫,她的眼底又恢复了一片清明。她重新拿起筷子,机械的夹菜、咀嚼、吞咽。

  “对了。”兀自吃了一阵,梁眷清了清嗓子,口吻轻松又随意,“那些玫瑰花,你顺手处理了吧?我不能带回家,不太方便解释。”

  顺手处理?怎么顺手?又该怎么处理?

  陆鹤南理智的思绪里,因为梁眷的这句话有刹那的混乱。她只蓦地留下这么一句,怎么也不肯大发慈悲的讲明白,好歹多指点他几句。

  难捱的酸涩感也在四肢百骸中,不分轻重的乱撞。陆鹤南心尖一疼,连呼吸都变得无措起来。

  他能答什么?

  他只能答好。

第63章 雪落

  梁眷其实是喜欢那些玫瑰花的。用喜欢二字来形容, 甚至都不够恰如其分。

  该说是极爱。

  和陆鹤南在酒店待了三天,她也并不完全算是足不出户。

  遥诗酒店作为酒店业的龙头,服务周到自不必多说。但凡是客人提出的要求, 只要在合法合情的范围内,就不会有人觉得你的要求不合理。

  故而在下榻遥诗酒店的当夜,跟随陆鹤南自京州远道而来,走过数条高速的那几百多玫瑰, 就被妥善寄存在遥诗酒店的玻璃花房内,每株每朵都由遥诗酒店高薪聘请的花艺师精心照顾。

  因此, 在这三天的晚饭后、黄昏时, 十指交错,并肩而行,躬身穿梭流连于玫瑰红海的梁眷和陆鹤南,已成玻璃花房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初见时还含苞待放、不甚起眼的红色花骨朵,已经渐渐长开,簇拥在一块时, 隐隐有了花团锦簇的影子。

  许多同住在遥诗酒店的小情侣, 羡慕梁眷收到的这份礼物, 觉得这玫瑰浪漫。

  听见这羡慕与嫉妒混合参半的话, 梁眷只神色淡淡的勾勾唇角, 一笑而过,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折下两朵开的正艳的, 送给在玫瑰花从中驻足,冲自己男朋友撒娇索要的姑娘们。

  玫瑰浪漫吗?答案毋庸置疑。

  但在梁眷心里, 或许,和送花的人共同亲历每个阶段的花开时节, 比蓦地收到完全盛开,只待枯萎的玫瑰,更让人心动。

  夜里十点,空荡荡的酒店套房,一片漆黑。屋外万家灯火,屋内难掩寂寥。

  皎洁的月光顺着窗帘缝隙洒到床上,梁眷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陆鹤南在吃完那顿不算愉快的晚饭后,就拿着车钥匙出去了。

  整整三个小时,不见人影,也杳无音讯。

  无声的争执过后,两个人最需要的都是冷静,避免恶语相向,让不值一提的小事伤了好不容易才垒起来的感情根基。

  梁眷在这一刻突然感激起陆鹤南的绅士风度起来,起码在这寒冷的漏夜里,他还肯把温暖的房间让给她,而不是沉着脸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毕竟,是她先无理取闹的不是吗?

  房间门铃在此时被按响,梁眷飘荡无边的思绪就此被打断。

  在深更半夜敲响房门的人,除了去而复返的陆鹤南,梁眷想不到第二个。

  她舍不得让陆鹤南在门口苦等,所以跳下床时,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

  “我以为你出门的时候拿房卡了……”

  房门打开时,梁眷正倚在门框上,垂头认真穿鞋。直至眼角余光掠过面前的陌生人影,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敲门的不是陆鹤南。

  “梁小姐。”站在房门外的侍应生,显然也反应过来是梁眷认错了人。他微微躬身,从容的神色里也闪现过一丝尴尬。

  “抱歉,我以为是他回来了。”梁眷轻声笑了笑,随后直起身子,礼节性的拢好衣襟又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姚总刚刚回京州了,这是她临走之间,再三交代我们留给您和陆总的,算是新年礼物。”侍应生边说着,边递来一个黑色压纹的皮箱。

  梁眷垂眸打量着,看那箱子的外形与体量,这该是一个红酒皮箱。

  暗金色的复古锁扣被侍应生轻轻拨开,两支包装精致的红酒展现在梁眷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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