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之前就分手 第79章

作者:北风习习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正剧 现代言情

  但陆鹤南大学毕业已有两年,即使是还在港洲念大学的那四年,他和褚恒也没安安生生的待在学校里,做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社会经验,他不敢自称丰厚。但最起码,资金,在他的世界里,是他认为最不需要担心的事。

  首先,他有。

  如果没有,那就努力去拥有。

第76章 雪落

  但这种狂妄到没边的话, 陆鹤南不会说给梁眷听。他垂眸凝神,略微思索片刻后,才沉声委婉答。

  “总归不是什么多难解决的事。”陆鹤南顿了顿, 欲言又止,“别太着急。”

  必要的时候,他会用他的方式出手,因此不需要梁眷为这样一点小事伤神。

  这种俗套的安慰, 开解不了生性多思的梁眷。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往学校门口走。

  时间接近中午十一点, 华清校门外虽然谈不上是车水马龙, 但临近中午饭点,踩着截止时间送餐,在校门口疾驰的外卖餐车比比皆是。

  梁眷垂着头,心里盘算着一会见到大家该如何开口,没注意到周身这复杂的交通情况。倏地,一辆速度不低的外卖电动车迎面向她驶来。

  肩头擦过,梁眷只感觉到有风掠过, 下一瞬, 她就如刻枯树枝头的落叶般, 轻飘飘地落在了陆鹤南的怀里。

  梁眷还处在状况外, 陆鹤南却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紧紧环住梁眷腰间的手像是要镌刻进骨子里, 嗓音也隐隐有些动怒。

  “看路。”

  慌忙躲避过去的外卖小哥明显也是心有余悸, 电动车已经驶出去十几米远,还频频回头张望。

  “梁眷, 不要这样慌里慌张的。”陆鹤南皱着眉,抱着梁眷的手松了几分力, 语气既无奈又气恼,“没有能让天塌下来的大事。”

  就算有,也不怕,因为有我帮你顶着。

  梁眷嗫嚅着应了一声,抬眸没等到陆鹤南的下文后,蓦地笑了。

  “你笑什么?”陆鹤南眼底划过一丝不解与不安,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的。

  梁眷扬起脸,随着红唇勾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加深。可那笑容落在陆鹤南眼里,是一种别扭的倔强,是一种不可名状的距离感。

  实在刺眼。他很难喜欢。

  “我刚刚好怕你会说,这些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梁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尽管那份生动,来自于她的自嘲。

  梁眷微微用力,挣脱陆鹤南双臂带来的束缚,又退后半步,拉开自己与陆鹤南之间的距离,而后无畏地对视。

  “好怕你会说,你不用那么着急上火,我帮你解决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陆鹤南心里颤了一下,他怎么能承认,这些话的的确确划过他的脑海。

  “幸亏你没说。”梁眷长舒一口气,深深地望了陆鹤南一眼,随即脚尖轻踮,整个人重新落入陆鹤南的怀里,带着如释重负。

  陆鹤南的脊背不自觉地挺直,喉结上下滚动几番,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异样。

  “为什么怕我说那些话?”他低声用气音问。

  要让他知道个原因,未来才不至于糊里糊涂地惹了梁眷不快。

  梁眷缩在陆鹤南怀里深呼吸了几口,直到鼻尖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才抿唇轻声道:“因为你没将那些话说破,我才能觉得自己与你是平等的。”

  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也清高到冠冕堂皇,梁眷的脸上却尽是难堪。

  难堪是因为,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在陆鹤南面前就渺小到毫无平等可言了。眼下还追求什么口头上的平等?

  底线坚守到最后,简直毫无下限。

  约会时的豪车接送,频繁进出的高档餐厅,价格不菲的房子,出手阔绰的礼物……桩桩件件,都不是梁眷一个普通女大学生可以消费得起的。

  梁眷突然觉得自己又当又立,享受完了上流社会带来的一切便利,又想要追求人格上的独立。

  说得难听点,简直有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嫌疑。

  她想要平等,那就得还。怎么还?乖乖张开腿,趁自己对他还有丁点吸引力的时候,让他有偿的睡上几觉吗?

  那还算什么恋爱,不如说是钱色交易。

  纠缠到最后,梁眷给自己的最后底线就是——绝不张口向陆鹤南讨要恋爱关系以外的东西,包括钱,包括权。

  至于在恋爱关系中,那些避无可避的“小便宜”,只要她不说,他也不提,她可以劝自己装聋作哑的糊涂下去。

  这不是轻易丢掉自己的自尊,是她实在难以割舍这份时刻让她心悸的爱情。

  “陆鹤南,我知道,在我眼里宛如天蹋一般的大事,或许都不值得入你的眼。”

  梁眷吸了吸鼻子,完整的一句话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哭腔而断断续续。

  “但我求你,永远退守在寻常恋人该有的红线之内。”

  泪水几乎在尾音落下的那刻夺眶而出,梁眷怕眼泪沾染到陆鹤南的衣服上,故而稍稍抬起头,不敢再紧贴到陆鹤南的宽阔有力的胸膛上。

  梁眷的话还没有说完,稍稍抬头的空档给了她几秒喘息的机会。

  “三哥。”梁眷垂下眼睫,挂在睫毛上的几滴泪,也因为失重而在空中滑落。

  她很少学京州的那帮人叫他三哥。

  “三哥”这个称谓,从别人口中说出,大多带着尊敬与讨好的意味。但在梁眷口中,调.情是大多数原因,故而在床上喊的最多。

  可今天这两个字,落在陆鹤南耳畔,却莫名让他震耳欲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梁眷在讨好他。

  在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傲骨打碎再糅合,只为讨好他。

  陆鹤南心痛到难以名状,周身尖锐的喇叭声和嘈杂的小贩叫卖声,也都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只能听到梁眷清浅的呼吸,微弱的低语。

  感官全盘听凭心意,只跟着眼前的人来回游离,原来是这种感觉。

  “三哥。”梁眷抬起头,又郑重的唤了他一声。泪水悉数洒落在水泥路面上,白皙的脸上,只有几行泪痕存留。

  “我要你答应我,永远永远,不要主动插手过问我的私事。哪怕那些事对你来说,只是随手而已。”

  我想要我的爱情永远干净纯粹。相爱时的拉扯与纠缠是平常事,我可以坦坦荡荡地欠你的爱情,但决不能不清不楚地欠你恩情。

  此情非彼情,爱不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报恩。

  已经将自己判刑,并钉到耻辱柱上的梁眷,乞求的声音紧绷到像是即将断了线的风筝。

  好在下一瞬,拴着风筝的那根随风飘荡的线,就又稳稳地重新落回了陆鹤南手中。

  梁眷的这些话,让习惯从容的陆鹤南彻底呆滞住。自空气而来的浓厚酸涩感,借着呼吸的便利涌入五脏六腑,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

  尽管今天的时间地点都不合时宜,陆鹤南也还是听明白了梁眷的言外之意。她在一字一句诉说她别扭的清高、易碎的自尊。

  心间的绞痛简直到了难以舒缓的地步,陆鹤南艰难地抬起头,注视着梁眷用泪水洗净过的澄澈双眼,提着一口气,一字一顿,为自己发声。

  “眷眷,你说的这些,对我来说有点难。”

  哽在喉头间许久的烦闷,也在这句话落下时,打开了闭塞多时的宣泄口。

  陆鹤南稳了稳心神,几番呼吸的功夫,主动权就又不动声色地攥回到他的手里。

  他抬手,掌心贴着梁眷冰凉的脸庞,手指一寸一寸掠过她的鼻梁、眼窝,将即将干涸的泪痕一处一处抹去。

  再开口时,陆鹤南的神情依旧温柔,但也暗含着些许不容置喙:“做不到的事,我没法给你保证。”

  梁眷没说话,只静默地看着他。

  对着那双眼底通红又倔强的眼睛,陆鹤南在心底提前打好的那些草稿,顷刻间烟消云散。

  习惯在旁人面前有一说一,气势全面碾压对方的他,在这一刻,对着个还没出社会的小姑娘,他连解释时的口吻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怕自己传达不明白心意。

  他也怕梁眷领悟不到真谛。

  什么是寻常恋人该有的红线?他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在陆鹤南的认知里,他与梁眷之间,没有束手束脚的红线。

  “眷眷,你想要平等,我明白。”

  陆鹤南深吸一口气,尝试将自己的观点用委婉温柔的词句来堆砌。

  “你口中所说的平等从宽泛含义上来说,就是公平。”

  陆鹤南越说语气越复杂,一直揣在大衣口袋里的左手,不安地来回把玩那枚银质打火机。

  质地冰凉的打火机,也渐渐染上了他心底的温度——燥热难耐。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公平。”陆鹤南言之凿凿,对梁眷梦寐以求的公平下了个不易被世人理解的定论。

  “尽管我也提倡你口中的那种平等,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自出生起就占尽了家族光芒所带来的红利。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我唾手可得;别人为之奋斗一生的高位,只是我哥哥姐姐从业的起点。”

  “可那能怎么办呢?难道我要因为真正意义的公平和平等,为了成全世界上大多数人所期待的公平,就脱离我的家族,就此决裂吗?”

  “我明白,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说投胎也是门学问呢?”沉默许久的梁眷,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在陆鹤南说话喘息的间隙,及时给予回应。

  可平淡的语调刚落地,她就抬起头,话锋一转,予以陆鹤南稳步推进的防守重重一击:“可你说的公平平等,与我跟你说的,不一样。”

  陆鹤南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怎么不一样?”

  不待梁眷开口再辩解些什么,他就自顾自地又说下去:“世界上的适龄男女这么多,光是小小的一个华清,就有你的追求者。”

  “可你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陆鹤南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梁眷却突然哽住。爱很难说清,为什么爱他,她答不出来。或许只是碰巧相遇那天微风怡人,月色正好。

  可在相同的微风与月光之下,她却也不一定爱上其他人。只是恰好那时那刻,遇到的人恰好是他。而她又恰好撞见,他所有的骄傲与破碎。

  梁眷咬着唇,眼睛一眨一眨的,这些毫无头绪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理顺说给陆鹤南听。

  好在陆鹤南也没真指望她答些什么,他只是借这个问题展开后续。

  “你选择我,想必不是因为我的钱与权,也不是因为我名字前冠着的陆姓。”

  陆鹤南说得轻描淡写,没有丝毫迟疑。他从不怀疑梁眷的真心,时至今日,梁眷只怕也不明白,京州陆家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上。

  她不明白,他们要面临什么要的风雨飘摇和钱权诱惑。

  “所以呢?”陆鹤南语气徐徐,说话从容又和缓,可字字句句深入人心。

  “因为我与生俱来又无法割舍掉的那些东西,与你心里的平等相悖,你就要放弃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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