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期嘉遇 第49章

作者:北途川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甜文 现代言情

  没想

  到他是个实心眼,这会儿看到许嘉遇那通身的压迫感和强硬态度,以及明总微微蹙起的眉头,脑中警铃大作,满脑子都是自己可不能被唬住。

  于是他微微欠身,移开了手,姿态挺拔地摆起了谱:“抱歉先生,我们明总有点洁癖,不太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了。”

  许嘉遇攥住明初手腕那只手下意识收紧,怕弄疼她,于是又松开,下颌线却不自觉收紧,从明初的角度看,甚至能看到凸起的青筋。

  许嘉遇扭头看了一眼明初,镜片后的目光好像突然又回到十七八岁的年纪,潮湿、悲伤,只是多了点成年人的晦暗和幽沉。

  明初:“……”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乔叔旁敲侧击打听她对周阳看法时提过的:“周阳和许少爷有点像。”

  为什么竟然还有点心虚。

  她轻咳了声,第一回 觉得助理还是要机灵点的。

  “没你的事了,下班吧。”她对周阳说。

  周阳余光看了一眼明总身边的男人,迟钝的脑袋竟一时分不清状况,搞不明白自己该不该走,停顿几秒才颔首:“好的,明总。”

  许嘉遇刚想说什么,旁边突然过来一个人,云升的孟总手底下一个叫姓谭的总监,年少有为,孟总把他捧得很高,刚宴会上还隆重介绍了一下,这会儿却有些殷勤的弯下腰:“明总,怎么提前离开了呢?我们孟总还说要好好跟您聊一聊。”

  “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事,下次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改天我们孟总单独约您吃饭,您一定要赏脸。”

  成年人的虚与委蛇,多少让人厌烦,明初笑着,神色却很淡:“一定。”

  “那不打扰您了,再见明总。”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许嘉遇,微笑道,“再见许总。”

  刚一直没吭声,只是守分寸,这会儿告别,是表明自己没有眼瞎。

  车窗重新升起,谭总监消失在拐角。

  明初刚想吩咐司机离开,但许嘉遇却突然打开车门,并牵着她的手下车,明初不太懂他又搞什么幺蛾子,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对,于是挣开了。

  他这次没再用那种眼神看她,抿着唇,一脸的隐忍和悲伤,但却突然弯腰把她抱了出来,一路扛到旁边一辆另一辆宾利车上。

  他选了一辆和她一模一样的车,司机守在那里,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楞了下,从来没见过许老板这样,但很快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给老板开了车门。

  许嘉遇把人塞进去,沉声说了句:“回南岸别墅。”

  许家的一处别墅,许敬宗留给苏黎母子了,但因为离许家老宅太近,苏黎一直不敢住,也不敢处理。

  明初早些时候听说那边翻新了,还以为是终于给卖了。

  看来是许嘉遇找人收拾的。

  明初气得胃疼,她好歹也是个总,挂职没俩月,太年轻了公司那群人精都还不太服她,她每天装得深沉,一脸的高深莫测高不可攀,他倒好,回国不联系她就算了,还把她扛来扛去,万一被人看到,她面子往哪儿搁?

  “许嘉遇,你抽什么疯?”

  许嘉遇眼底泛红,冷声说:“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你打死我。”

  明初:“……”

  哪来的中二病。

  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凑近闻了闻,拧着眉说:“不记得你酒品这么差,你喝了多少?发哪门子的疯?”

  “我就是疯了。”许嘉遇看着她,只觉得眼眶都在泛疼,脑海里全是她在宴会厅歪着头和周阳说话的场面,然后是那兔崽子拿腔拿调摆谱的脸和看他像看敌人的眼神。

  她平时大概对他很好吧,看起来很冷漠的一个人,但对身边人有时候过分迁就和纵容了,对人好的时候总是让人恍惚觉得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其实转身就会离开,毫不留情。

  他眼神越来越痛苦,重复一句:“我就是疯了。”

  明初看出来他是介意周阳,但实在没想到他会介意成这样。

  这反应……

  “刚招的助理,不太懂事,你跟他计较什么。”明初手被他攥着,感觉有点疼,又挣了下,“放开,我真要生气了。”

  许嘉遇只听到她在为周阳说话,斥责自己不该跟他计较。

  “你为了他就骂我。”许嘉遇委屈到哽咽,“你是不是还恨我。你怎么……这么对我。”

  这四年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本以为能弥补一二,可到头来他还不如一个助理。

  明初:“……”

  她一时都忘了挣扎,甚至忘了生气,又或者说气得没话说了,反而只剩下好笑。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明初几乎一字一字地往外蹦,“许嘉遇你喝醉了你就回家睡觉。”

  那潜台词仿佛在说:滚,离我远点,别来烦我。

  车子开上了主路,明初按了通话键,怕他这司机也是刚回国的,想跟他说前面有段路施工,绕一下。

  结果许嘉遇以为她要让司机改道,瞬间扯住她把她拖进怀里固定着,悲伤又凶狠地看着她:“我不会放你走,我也不会滚,你想都别想。”

  明初叹气,实在没明白他在琢磨什么,懒得和醉鬼讲道理,但也实在气儿不顺,很难好好和他说话,于是冷笑一声:“绑架?你知道上个试图绑架我的人还没从牢里出来吗?”

  “你被绑架过?”许嘉遇顿时一僵,“受伤没有?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知道?”

  他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明初张了张嘴,心道你这是趁机占便宜还是怎么?但看他担心的神色又觉得是自己太久没见他脑子不干净,她叹气,“没事,就一个闹剧。全程不到半小时就解决了。”

  刚上大学那会儿,有群不务正业青年,观察她出入豪车接送,又是个年轻女孩儿,想勒索点钱,不知道怎么找到她打壁球的会所,恰好认识那边的教练,想把她约出来趁机灌点药。

  但明初生在这种家庭,从小见惯了各种阴损的路数,做事向来谨慎小心滴水不漏,几个人蹲了半个月也没蹲出个所以然,那会所会费太贵,他们借的卡马上到期,于是恶从胆边生,去破坏她的车,守在旁边等着“献爱心”。

  但她好几辆车换着开,司机也二十四小时轮班待命,车坏了她去楼上喝了杯咖啡,再下来就换了辆车走了。

  那群人彻底没招,又为了她砸进去不少钱,气不过,到她周末常去的超市,终于找到个机会,把她扯进了安全通道,然后明初的保镖反应更快,看到明初的定位还在超市,联系上老板,高价锁了超市各个入口。

  他们出不去,被吓得乱窜,顺着安全通道到了空荡荡的备用层,把她拖进卫生间,锁上门,但被明初挣脱一只手,她练过,差点把几个人打半死,对方实在太多人,最后还是把她按住了,但被她打怕了,不敢碰她,直接锁进隔间堵着门。

  广播不间断地在喊,三个傻子吓得腿都软了,想把她扔了,但其中一个大概知道篓子捅大了,而且大概率跑不掉了,摸了她的手机,拍了明初被捆住的照片,问明鸿非要一百万。

  明鸿非几秒钟后就给他转过去了,然后同时保镖一脚把厕所门踹开了。

  后来明鸿非直接请了个律师团,顶格判了。

  明初简单说了声,许嘉遇眼眶又红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又开始恨自己。

  明初张了张嘴,这事儿谁没事乱说,她还嫌丢人呢,她的保镖反应已经够快了,但还是被明鸿非全换了。

  后来还安排了几个心理医生轮翻给她做疏导,她一点事儿没有,就是觉得脸上挂不住。

  这会儿要不是看他情绪太不对劲,根本也不想跟他说。

  车子直接开进了院子,停在门廊前的空地,许嘉遇下车,弯腰再次把明初扛出来。

  明初被他扛肩上,拍了下他的背,“你放我下来!什么毛病,我迟早揍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放你下去,你就走了。”他沉声说,“我不可能放你走,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你走。明初,你说过,爱是厮杀、掠夺,我尊重你,所以四年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你不想见我我就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打扰你,但现在我不忍了。我知道你手机上有定位,我也知道你消失超过十分钟保镖的电话就会打到你爸爸那里,但无所谓,我不在乎,我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取,直到彻底无路可走,不然我不会放手。”

  明初:“……”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以前也没觉得喝醉了这么疯。

  但真喝醉了扛着她走还能这么稳?

  明初挣扎了会儿就不挣扎了,保镖根本就没跟过来,也不会联系她爸,因为她被换了车的那一刻保镖就过来了,被她挥手让走了,然后发了短信让他们提前下班不用跟了。

  “许嘉遇,你想做就做,不用这么粗鲁,我也没说不乐意。”明初终于试图好好跟他说话,因为觉得他这架势,待会儿真做了估计也不舒服。

  但这句话又不知道刺激到他哪儿了,他踢开楼上卧室门,把她扔到床上,沉默地俯身看她,眼神潮湿,血红一片:“你对他们……都这么好吗?”

  谁们?

  周阳?谁没事会睡自己助理,她去会所点十个男模明鸿非恐怕都懒得管,但她要是睡自己助理,明鸿非能当场把她拆了。

  不吃窝边草,工作和私生活分开是基本准则,他不至于不知道。

  那到底是谁们?

  明初迟疑了两秒,许嘉遇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抱着她,狠狠哽咽了一下,近乎泄愤地把脸埋在她脖颈,并侧头咬了她一口。

  没用多大力,但实在有点咬牙切齿。

  明初:“……”

  她实在忍不住,无奈地问一句:“你还清醒吗?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装傻吗?

  许嘉遇悲伤地看着她,突然别过脸,“我知道我没资格问什么,是我越界了,是我贪心……我不问了。”

  他轻轻抱住她,却以一种不由分说的架势困住她全身,“我带你去洗澡。今晚我好好表现,你别找别人了,行不行。”

  “我不可能泡我助理,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永远都不会。”但明初总觉得他被周阳刺激了,但又不仅仅是,不禁又问,“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招你惹你了,你以为自己哪根葱?”

  “你又骂我,我连说他都没资格是不是?”许嘉遇点头,“是,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明初:“……”

  真是气着气着就想笑,这人在演什么话剧呢。

  她实在听不懂,也觉得自己解释够清楚了,他还是魔怔了似的。

  算了,要不先做吧,至少还能高兴点,这么听他念经,再听下去迟早也要魔怔。

  于是明初考拉似地挂他身上,侧了下头,“闭嘴,洗澡去。”

  许嘉遇乖顺地抱她去,进了浴室又恶狠狠地把她压在洗手台上,“我要你,我一定要要你。”

  明初今天脑门上飘过一团又一团黑线。

  她脱衣服,顺便脱他的。

  她眼神在看到他胸肌和腹肌的时候明显亮了点,微微挑眉的小动作被他捕捉进眼里,她喜欢他的身体,他一直都知道,从没一刻这么庆幸过,可也从没一刻像现在这么痛苦。

  他想要的太多。

  想得到人,也想要那颗心。

  那那个人太自由,不能独属于他。

  那颗心太昂贵,她给了他也抓不住。

  “你只有睡我的时候才会给我一点好脸色。”许嘉遇怨气深重,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其实更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