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绒亦
江即白:【她过得不太好,你要下山吗?】
他大哥回复:【她怎么了】
江即白:【被前夫家暴勒索,人现在身无分文在飞机上,落地没着落。】
大哥:【你帮我给她找个住处,再给她一张足够她活的体面的银行卡,别让她太难堪。】
大哥:【我晚些时候下山。】
大哥:【辛苦了阿故。】
“如果大哥能去接,我就不去了,但大哥暂时没法下山,只能我去给她安排住处。”江即白低声:“这么多年大哥没放下她,她人品也算不上太恶劣,所以我在伦敦的时候,只是想替大哥多问几句她的现况。”
温曦沉默。
江即白问她:“还有什么怀疑我的地方?都说出来。”
她抿唇,“我们俩眼睛很像,你确定你真的对她没一点想法?”
“我只对你有想法。”江即白平静地说。
“可是你都不说爱我。”温曦哭腔在此时重了起来,她极其在意这个,她委屈地抿唇,“我都那么清楚且多次地对你表达爱意了,你一句爱我都不肯说,江故,我需要有人说爱我,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我说过。”江即白低声。
“你骗人!”温曦立即来劲了。
“在伦敦,我在酒店楼下等你,你哭的太大声,温曦,是你错过了。”
“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想糊弄我,我才不信——”温曦没说完,因为她听见了江即白说了一句什么,她扭头睁圆眼看向身后的男人,江即白的眸光静静地看着她,他重复了一遍说:“我爱你,温曦。”
温曦瘪了瘪嘴,眼眶又红了。
“你说的不真,像是在敷衍我。”
“我爱你。”江即白又说。
温曦眼泪又在掉,她第一次这么清楚听见江即白的告白,她很认同自己说出的那句话:「爱一个人的话,就要说出口,因为被爱的那个人会感到幸福的」。
她此刻就很幸福。
宛清不是会把爱挂在嘴上的性子,温曦从没听过宛清说我爱你,但宛清会做出来,很小的时候,她还是能从宛清身上感受到母爱,十二岁后,她不止是听不到我爱你,也感受不到丝毫爱意了。
江即白摸着少女那双流着泪的眼睛,他低声:“你的眼睛很漂亮,我不管这双眼睛跟谁的眼睛相像,我只告诉你我爱你,不是因为这一双眼睛,曦曦,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你特别美好,遇上你是我幸运。”
“爱上你,是我命中注定。”
温曦泪眼朦胧,她知道江即白从来不是一个情感汹涌的人,他习惯性将他的情感压抑着,宛如他的人生一直被压抑着往前走,可他现在不停地说我爱你,她知道是江即白在此刻迁就她纵容她,极大程度的宠溺她。
因为她刚才说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她在他怀里转身,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她脸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里,她抽泣着说:“江故,我暂且相信你,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就把你的爱狗偷走,让你既没有爱妻也没有爱狗,让你继续孤零零一个人。”
“好。”江即白摸着她的脑袋,说:“别哭了。”
“那你今后要多说爱我,听见没。”
“多做不行吗?”江即白捏她的耳朵,“多做你也能知道我多爱你。”
“你不能一边做一边说爱我吗?”温曦不满,“反正你上面说着不耽误你艹着。”
“下次试试。”男人低声。
温曦心情好多了,她从他颈窝里抬起脑袋,鼻音还是厚重,“听你说这么多,我觉得你大哥对你好好,还替你遮掩沈奕的杂志。”
“嗯,很好。”江即白伸手给她擦拭干净眼泪,他重新将她抱起,让她侧着坐在自己大腿上,他道:“他的名字是我到宁城后后改的,他说我叫江故,我们是兄弟,他不如就改名叫江薄物。”
“薄物细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昆弟之欢,寓意我们兄弟两个情谊深厚,不会被琐事或者其他的错误破坏。”
“谁知道江故的名字没叫多久,邹女士就为我改名了,大哥也没改回去,说给我留一个念想。”
温曦说:“你大哥听起来人特别好。”
江即白见她还要好奇江薄物,他大手捏住少女的脸,眸深着,“误会解除了,你也不哭了,我们来说说正事。”
温曦茫然,眨着那双红彤彤的小鹿眼,“什么?”
江即白同她说:“张嘴。”
温曦不懂,但照做了,她轻轻张嘴,江即白俯下身来,温曦唇齿间立即伸进来一条厚舌,她小手抱住江即白的脸,下意识含住,她以为正事就是接吻时,闭上眼正要温顺地吮吸,江即白又退了。
男人垂眸看着她,语气危险,“尝到了什么?”
温曦吞了下唾沫,心虚了,他嘴里血腥味真的很重。
“你舌头是不是还在流血?”温曦嗫嚅道。
江即白眸深着,“你再用点力,以后你想跟你老公舌吻也只能吃半条舌头。”
温曦脸热了下,“江故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怎么补偿?”江即白看着她,漆黑的眸静静地盯着温曦的眼眸。温曦试图浑水摸鱼,她两只小手捧住江即白的脸,嘴唇不停在他那张冷脸上制造口水。
清脆的“啵”声一声接一声。
男人不受用,他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制止了她,“温曦,我看不上这小恩小惠。“
“……”浑水摸鱼没成功,温曦只能牺牲自己,她两只手捧住江即白的脸,嘀咕着说:“赌约的事,当我输了,行吗?我给你女上。”
“什么时候做?”江即白垂眸。
“你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做。”温曦理亏,豁出去了。
“行,就现在。”江即白抱着她就从沙发上起了身。
“……”他这么着急吗!
温曦小脸皱了皱,但话都说出去了,没收回来的道理,江即白也不会让她收回去,她只好搂住江即白的脖子,任由男人将她抱进了主卧。
下午五点多,温曦在卧室里睡着了,江即白起身,赤条条进了浴室冲了一遍热水,他裹着浴巾出浴室,进衣帽间拿了身新的衬衣西裤。
他站在床侧穿衣,西裤先套上,白色衬衣最后才覆盖住被抓了十几道指痕的后背,扣衬衣纽扣的时候,他垂眸看着床上酣睡的少女,她脸颊潮红还没散去,鼻梁上都是汗珠。
他弯腰给她揩去了鼻梁上的汗珠,才拿着手机离开了主卧。
江即白将萨摩耶带下了楼,他牵着狗绳走到小区门口,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量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
男人穿着利落的西装,浓眉深眸,五官俊美,他并没剪发,黑发上抹着发胶,发型一看就是经由明星造型师的手下,一丝不苟到宛如需要上镜的男明星。
江即白喊他:“哥。”
江薄物站在门口,朝他淡笑,“阿故。”
两人会面
后,并排走进小区。
江薄物看着六年前那只被丢弃的萨摩耶,当时瘦的扁扁一条,现在已经圆滚滚跟头熊一样,他说道:“怎么带他下楼了?”
“她怕狗,一会醒来知道狗在客厅会吓的不敢出主卧。”江即白说。
江薄物眸底浮起笑意,他道:“阿故,快一年没见,你长进了,都有老婆了。”
江即白淡笑了下。
兄弟俩停在草坪上,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两人一同看着并排建造的公寓楼栋,只不过一个看着三栋一个看着二栋。
“谭檀的状态不太好。”江故说:“申请离婚前被前夫家暴多次,如果不是她舍弃了所有的积蓄,能不能踏上回国的飞机都不好说。”
江薄物目光静下来,他问:“她跟你提过我吗?”
江故道:“在伦敦的时候问过我你的现状。”
江薄物目光仍旧看着谭檀在的那一栋楼,他却没再说起谭檀,转而说起江即白,“阿故,以前我总希望你可以出门晒晒太阳,把你身上的阴翳全部晒透,可你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总是在学习,我也总是想要有个人能陪着你,让你不那么孤单,可你总是拒绝任何异性的靠近,阿故,我一直很担心你。”
“但我今天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知道我不用再担心你了。”
江即白掀眸看向九楼的落地窗,他平静道:“嗯,我现在很想和她去晒太阳看月亮,在海边草地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想让她不停地靠近我再靠近我,再近都好像不够。”
江薄物欣慰地低笑一声,“虽然没见过弟妹,但总觉得是个过于阳光的女孩子,才能把你这颗常年躲在阴雨季里快要发霉的冰块晒透。”
“阳光到耀眼。”江即白说。
“我去看看她。”江薄物跟他站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似得开口。
“嗯。”
江即白目送着江薄物走进谭檀住的那栋楼。
他在草坪上继续遛狗,夕阳正好,他看着地上绿油油的草坪,突然想起来也是在这块草坪上,温曦第一次加了他的微信,当时阴雨连绵,草坪上只有他一个人和他的狗。
温曦给他发来一连串消息。
年糕糕:【哈喽,你是江即白吗?我搜了下你给我留下的手机号,不知道是不是你本人在用这个微信号?】
年糕糕:【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呀。】
年糕糕:【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你现在跟爸妈同住,还是自己住?我家你是知道了,你现在可以把你的住址告诉我吗?】
年糕糕:【好噢,那明天见!】
当时周遭寂静,江即白读着她的文字消息,便觉得她叽叽喳喳的嗓音仿佛响在耳边,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不那么孤独。
他跟着萨摩耶慢步走,另只手打开手机相册。
在温曦误会他暗恋谭檀躲着不见他的那一晚他发现了温曦给他准备的小惊喜。
当时他打开相册想看她的照片,发现了相册里多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少女坐在头等舱,仰着哭红的一双眼,但眼眸里没有悲伤,灿烂又明亮,她举着手机,巴掌大的脸对着镜头说:
“哈喽,江故,我是你的可爱老婆曦曦,我现在在巴黎飞中国的飞机上,当你看见这个视频的时候,兴许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但是当着你的面说我有点害羞,所以我要用这种方式对你说。”
“我很感谢偶像,不是因为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做我的指路明灯,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我有勇气去认识你,并勇敢地提出和你结婚,我得承认,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勇气就是冲到你面前问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我也很幸运,用人生中最大的勇气博到了一个超级无敌绝世好老公!”
“虽然你有时候冷冰冰地比南北极常年不化的冰块还要冰,但你内心弥足珍贵的温暖,我也清清楚楚能感受到,我相信你也只会把这些温暖给我一个人,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许找小三!”
“最后就是——”
“我爱你阿故!”
“因为你在我身边,我不再奢求生命中我无法得到的东西了,比如我十二岁就消失的来自宛清的母爱。”
“所以,我也会努力让你也像我这般不再向外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