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她是特地来关心江沛玉的,教授说她的家人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可能需要半年后才能回来。
确定她没出什么事情之后,安茜收起了担忧,在电话内和她生气:“你根本就不拿我当朋友,每次都这样,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和我讲。总是等着我主动去问。”
听见她的生气,江沛玉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急忙起身走出去,坐在沙发上和她道歉。
“我不是刻意瞒着你的,而是这些事情我自己也.....”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复杂了。难道要她直接告诉安茜,她之所有休学是因为她的哥哥要和她结婚了?
安茜至今都认为祁衍是江沛玉的哥哥。
江沛玉不想欺骗朋友,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去和她说清楚。
江沛玉解释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将安茜哄好。
“这次我就先原谅你,下次不许再隐瞒我了知道吗?”
江沛玉刚要点头,一个无比温暖结实,且极具侵略意味的怀抱从身后贴上来。男人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语气充满幽怨:“你对她比对我还好。”
江沛玉吓了一跳,生怕被安茜听到,急忙掐断通话。
“我....我吵醒你了吗?”
祁衍打了个哈欠:“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妻子。”
江沛玉解释:“是安茜,不是异性。”
“是吗,可你们亲密到让我觉得,你们私下会背着我偷偷亲嘴和做ai。”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急了:“当然不是!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
祁衍眉头微皱,冷笑着打断她:“我希望‘唯一’这个词只在哥哥身上出现,而不是路边任何一个阿猫阿狗。”
好吧。
江沛玉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祁衍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占有欲总是藏在绅士的伪装下,所以江沛玉时常忘记这一点。
实际上,他在这方面比波顿叔叔还有可怕。
算了,反正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手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在害怕。
她当然害怕,万一失败了,她不清楚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死亡一次后再死亡,甚至连去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是看她真的被吓到了,祁衍在换好衣服后便将她抱在怀里,语气重新变得温和:“最近总是突然露出这副被吓到的神情,哥哥又没说什么重话。”
他轻笑着问:“难道云妮背着哥哥在秘密谋划些什么?”
被戳中心事,江沛玉冷汗直流。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好在祁衍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只当她是婚前焦虑,并没有想太多。
他已经彻底沉浸在新身份的喜悦之中了。
他觉得这很正常,小朋友在所有初体验的事情面前都会忍不住焦虑。
他安慰她,年长者的稳重可靠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和哥哥结婚只是多了一层身份而已,云妮还是可以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祁衍温柔的语气和拥抱让江沛玉心软了一瞬。
她没有说话,安静地趴在他的身上,享受这最后一刻的独处时间。
她想要记住他的声音,记住他的味道,记住他的心跳。
她记性不太好,一段时间不见的人会逐渐淡忘。但她希望自己能够将祁衍记久一点。
因为...他是自己真心爱过的第一个人。可能她未来漫长的人生中还会有其他爱人,但初恋永远是难以忘怀的。
更何况......祁衍这样的人哪怕轻描淡写地在你的人生出现了一瞬间,那也是刻骨铭心的一辈子。
江沛玉默默抱着他。
祁衍显然很满意她的依赖,唇角微挑,笑容变得暧昧起来。
“订婚宴的晚上,哥哥会让云妮拥有前所未有的体验。哥哥会用身上所有的部位来讨好云妮。”
他抚摸她的后背,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江沛玉口干舌燥,“云妮会发现,男人的胸肌也能够有许多用处。”
江沛玉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真的......很骚。
非贬义,而是那种让心动的....骚。
让人心痒难耐。
对于这场订婚宴,接到邀请函的那些人无不处在一种兴奋当中。
就好像,能够成为sutherland的座上宾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代
表自己成功进入那个阶层的象征。
上流圈层同样也分高低,很多场所不仅需要提前验资,甚至在社会影响力和方面同样格外重视。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宁愿花费几个亿也要购买一副自己根本看不懂的画作。
当然是为了以此作为桥梁,去和那些真正有身份的人搭上话。
即使成功搭上话,也不见得你就能顺利成章地被他们所接纳。
这些老钱顶豪们最擅长用儒雅绅士的态度来表现傲慢。
在外面居高临下的人有钱人,在他们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被审判被凝视和被嫌弃。
可是现在,让他们成功跃入这个圈层的机会就在眼前。
无论再没有身份认同感,只要收到了这份邀请函,就意味着被接纳。
甚至是被sutherland先生主动接纳。
这比买再多幅价值几个亿的画作都好用。
同时,那些人在兴奋之余也难免好奇,与sutherland先生订婚的那位淑女是谁。
她的名字显然不属于他们所熟知的任何家族。
她甚至连个姓氏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
——winnie。
祁衍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在收到邀请函后会有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
他甚至连邀请的那些人是谁都不认识。
只是让管家将邀请函送出去,那天来的人越多越好。
人多点才热闹嘛。
云妮似乎有些担忧当天人来的太少。她说在她的老家,订婚是需要邀请双方亲戚来到现场的。
她没什么亲人,她母亲当然不能来,祁衍首先就排除这个选项。
至于她的奶奶和父亲,这两个比他还冷血的怪物显然也没有邀请的必要。
所以祁衍打算多邀请些无关紧要的客人,至少得将庄园的院子给填满。
哪怕是用垃圾填满,那也是填满了。
他早就换好了衣服。
无比正式的whitetie,缎面驳头泛着极具质感的光泽,黑色领结令他少了几分往日的严肃正经,更多的是符合上流阶层的高贵优雅。
宽肩完美地将衬衫与西装撑开,不留一丝多余的空袭。量身裁剪的高定,每一场线条都完美契合他的身材轮廓。
他高大伟岸的身材在此刻一览无余,超强的压迫感和气场在属于他的订婚宴上全都化作温柔的儒雅。
此刻的祁衍没了那么多身份头衔,他只是一位等待自己未婚妻出现的新郎而已。
那枚暗金色的怀表在他掌心被打开又合上,他伸手正了正本就妥帖的领结。
大背头将他整张脸完美的展现出来,锋利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冷硬的眉骨,相互衔接,成就一张顶级骨相脸。
等了很久,仍旧迟迟没有看到女主角的出现,祁衍的耐心早已告罄,眉头微皱,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对方也是匆匆赶来,跑的满头大汗。她是负责江沛玉这次造型的化妆师。
此时神色闪躲,后背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告诉他:“sutherland先生,我去房间的时候.....winnie小姐就已经不在了。但她留下了这个。”
因为她话里的那个‘不在了’而微微皱起眉头的祁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便签。
上面写着很多句对不起......
是江沛玉的字迹。
祁衍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他脸色阴沉,二话不说地攥紧手掌。那张便签在他掌心缩成一团。
难怪这些天来她总是一副心虚惧怕的神情。他还以为她是在为结婚感到害怕。
他还在安慰她。
他甚至为了让她放松下来,每天给她Kou那么久。
他把所有时间都留给她了。
他不仅选好了婚礼的日期,连蜜月的地点都选好了。
她却想要逃离他!
她又一次想要逃离他!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以为她逃得掉吗???
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亲眼看见祁衍的神情从温和儒雅转变为阴沉盛怒。
高贵优雅摇身一变成了盛气凌人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