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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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沛玉终于回到了学校。
和祁衍在小岛的一日游为这场漫长的假期画上了句号。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到正轨了,可惜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至少对江沛玉来说是这样。
头等大事。
她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安茜——吵架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吵架。因为她们之间没有激烈的争吵,只是单方面的冷战,
来自安茜的。
江沛玉这么久没来学校,作为好朋友的安茜自然是对她充满了关心。
可当她抛出一大串问题时,江沛玉一个也答不出来。
她为什么突然请假,是生病了吗?
——呃...她没生病。
她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在做……
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打电话总是不接。
——和她哥哥。
祁衍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江沛玉知道,他自私的占有欲需要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会检查她的手机,翻看她平时的聊天记录和联系人。
还会挑选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删掉。
通常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是对江沛玉抱有好感的。
无论是男是女。
江沛玉生怕祁衍将安茜的聊天方式也给删了。
这里的删除聊天方式不止是从社交软件上删掉。
是让她彻底地和对方断绝联系。
江沛玉无法做到这点,但祁衍有办法替她做到。
不过好在,祁衍似乎对安茜的存在没有任何意见。
他默许江沛玉和她保持同学情和友情。甚至还会在她洗澡的时候,亲自替她接下那通来自安茜打来的电话,并以她兄长的身份自居。
安茜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安茜直接气哭了。
她说江沛玉根本不拿她当朋友看待,亏她这么担心她。
当天她就将座位换去了其他地方。
江沛玉一整天精神状态都很差。
就连叫声也没有以往那么好听。
祁衍注意到了,有些不满。
保持现在的姿势从阳台离开,她的臀部因为长时间坐在护栏上,压出了一层红痕。
回到房间后,祁衍问她怎么了。
江沛玉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说没什么。
祁衍冷笑:“嘴角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她吓了一跳,急忙去摸嘴角。
然后又用怨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后者笑了笑,旁若无人地点燃一支烟。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放,手把手地引导她继续去做那些抚慰动作。
“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江沛玉的手腕有点酸痛,所以她故意放慢了动作,动的也很敷衍。
祁衍往往在这种时候对她都无比宽容,没说什么,只是将她身后那张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过来。
“我和我的好朋友吵架了。”她说出了吵架的原因。
祁衍单手扶着她的腰,手里那根烟自点燃之后就没有吸上一口,那截烟灰掉落在江沛玉的小腿上,隔着被撕烂的丝袜。
祁衍见江沛玉皱了皱眉,知道她是被烟雾呛到了,便随手将烟掐灭,扔到一旁。
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全部做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
他居然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因为对方一个皱眉而将烟掐灭,这样的事情放在一个具备基本礼仪的绅士身上,似乎再自然不过。
可祁衍只是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而已。
他自私利己,手段狠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是,此刻。
他略微皱眉,稍加思考了一下。
最后还是决定将那根烟点燃。
但他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实施行动。
因为江沛玉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那是在经历过一场无比耗费精力的大型运动后,精疲力竭的状态。
同时还夹杂着委屈。
“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吸了吸鼻子,甚至快要哭出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其他人只会骗我请客,让我花钱。只有她总是关心我。”
祁衍给她的那张卡,里面的数字长到眼花缭乱。
江沛玉是个软柿子,外皮柔软,内陷更加柔软。
连葡萄都不如。葡萄至少还有颗细小的硬核。
那些同学每逢假期就会起哄让江沛玉请客。
每天接送她的那辆定制款迈巴赫全球只有一辆,她偶然佩戴出来的手链是伊丽莎白女王曾经的珍藏,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年前的佳士得拍卖会上。
从她的课本中不小心掉出来的邀请函则来自西柏酒庄。
那是全世界最大的酒庄,中世纪就存在了,距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
一周前,酒庄举办了一场五百年的纪念盛宴。据说邀请的宾客只有数十位。
并且名单很神秘。
对于那个古典与傲慢并存的酒庄来说,能够被邀请的必定是连财富排行榜都无法承担其重量的名字。
然而那张纯黑烫金的邀请函,却出现在了江沛玉的课本里。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
——Winnie女士。
即使她性格内向,话很少,从不铺张浪费。
但通过那些不起眼的细节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有钱人会花几百万买一颗可以保值和传承的珠宝,但不会匿名捐赠给慈善基金会。
这简直是钱多到没地方花的蠢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此刻,这位蠢人靠在他的肩上,脸蹭皱了高定衬衫考究的面料。
“她已经两天没和我说话了。”
祁衍眉头微皱,或许应该重新限制一下她的交友范围和时限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其他人。
如果自己两天不和她说话,她也会哭成这样吗?
第9章 Winnie,这是我给你选中……
“你能够从和她的交谈中获得什么吗?”男人的气息很平稳,江沛玉那双上下揉动的手显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认为她应该去上个这方面的培训班,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准确地摸对地方。
而不是东一下西一下。
算了,他刚尽兴,此时对这方面的需求也不是很高。
衬衫下的身体舒展,肌肉也得到了拉伸。
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给她空出更多的发挥空间。
江沛玉听了他的话,眼里有几分不解:“获得什么?”
那就是没有了。
他耸肩:“为什么要为毫无价值的人难过。”
江沛玉认为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友情,他一定没有朋友。
面对她的指责,祁衍没有反驳,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并纠正她:“对你们这些小朋友来说这叫友谊,对我来说,它有一个更具分量的称呼。”
——商业伙伴,同盟,以及,有利用价值的蠢货。
江沛玉开始后悔,她不该和祁衍说这些的。
她居然在奢求他能够开导自己。
像daddy,或是兄长那样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