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她急忙将自己的脸埋进抱枕当中,试图掩耳盗铃:“我只是不确定弄脏了多少,想..确认一下而已。”
里面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紧接着是浴室门被关上的声响。
他在里面洗澡,江沛玉坐在外面发呆。
她又想到了他的鼻子,好挺,好硬...
她仍旧处在不上不下的阶段,那种被吊到一半,眼见着就要到云端了,结果对方突然松开手。
她就这么在距离云端一公分的地方狠狠地摔了下去。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尤其是上到云端的那个过程...
刺激又大胆。感官是不断累积的,明明只差一点就要爆发,结果突然中断。
她躺在沙发上发呆,整个人陷入一种巨大的空虚和难过情绪之中。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
江沛玉严重怀疑祁衍就是在用这种方法惩罚她。
她后悔一个小时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祁衍似乎很喜欢看到她为了他和其他人争风吃醋,争抢他的样子。
可他并非是那种需要在这方面获得优越感的男人。
相反,他对这种事情存在这一定的厌倦。
因为这很浪费他的时间。
而且他也厌恶丑态百出的人。
可为什么....
江沛玉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再去想。
以她的性格而言,她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情。
她顶多会像刚才那样,默默地走开,将时间留给他们。
妈妈说过,有些男人是狗,有些男人是狼。
你可以用绳索拴狗,它们会因此变得听话。可你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对待狼。
它会在瞬间咬断你的脖子。
祁衍,他不是狗也不是狼。
他是更为可怕的一种生物。他可以让那些狗和狼自愿在脖子套上绳索,同时也能...
往江沛玉的脖子套上一根。
江沛玉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位擅长让人成为狗的男人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此时穿着一身暗红色睡袍,黑色青果领,腰带系的松散,只是随意地打了个结。一副随时都会散开的架势。
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等江沛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了。
因为他手里那支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
在腾升的烟雾之中,他那双深灰色眼眸仿佛被过滤了一层淡色,显得高不可攀又触不可及。
他时常带给江沛玉这样的感觉。
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他们正在进行世界上最亲密最包容的行为,但她仍旧觉得他很遥远。
他像高山一样伟岸,也像高山一样难攀。
只要他想,这段关系随时都会结束,她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她想起了诺尔。
当时只顾着思考该怎么拒绝掉这么婚事了,完全没注意到诺尔在对待祁衍时的态度。
好歹也算是背景优越的高学历精英,可在祁衍面前,他总是露出一副想要弯腰趴在地上为他舔鞋的狗腿子丑态。
江沛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种具有侮辱性臣服的行为,在祁衍这里也成为了人人争抢的‘热门职业’
似乎早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男人轻笑一声:“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江沛玉急忙闭上嘴,生怕他下一秒就拽出她的舌头。
他洗完了,就轮到她去洗了。
她刚站起身打算进去,又被祁衍拎着衣领提回来:“急什么。”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觉得他的这个行为很霸道。
他自己洗干净了,可是她还....
祁衍叼着烟,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手机,半个小时前他刚进浴室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祁衍抬眸问她:“看过了?”
江沛玉急忙摇头,撇清关系:“没有,我从来不看你的手机的。”
他沉默片刻,又是一阵冷笑:“为什么不看,我经常检查你的手机。”
江沛玉知道。
他不仅检查她的手机,还会检查她的电脑和日记本。
还好她的日记内容写的都是一些今天了吃了什么的废话。
她有着很强的倾诉欲,但因为性格内向,哪怕是在这边最要好的朋友,她也从来没说过。
但她偶尔会在自己写的小说里,以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心里话写进去。
其实,里面有个
不起眼的小角色就是以她本人为原型创作的。它没什么戏份,对剧情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它甚至不是一个人,存在感非常低,读者甚至无法记住还有这样一个角色。
它是一只松鼠,住在主人公家中院子里的那棵树上,在某次寒冬闹饥荒的时候,它慷慨地将自己的松子拿出来让主人公一家度过难关。
老实人哪怕变成了仓鼠,那也是一只老实仓鼠。
这样一个木讷且没情趣的老实人,怎么可能做出偷看别人手机的事情来。
“我觉得这不尊重别人的隐私,是一种没礼貌的行为。”她认真道。
祁衍慢条斯理地又抽了口烟,继续笑着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很没礼貌。”
江沛玉抿唇,声音弱了下来:“我没这么说....”
祁衍这下是真笑了。
他用脚勾来一把椅子,就在她面前坐下。也不管本就松散的浴袍下摆是否会散开。
江沛玉隐约看见一道惊人的轮廓,她急忙移开视线。
因此也错过了祁衍眼底没有任何感情的笑。
“你是不是在怪我,擅作主张把你带过来。”他淡声问她。
江沛玉低下头:“我没有...”
他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不要撒谎。”
江沛玉瞬间吓出冷汗。
他此刻带给她的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没有那种漫不经心的笑。
周身气场很盛,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江沛玉莫名想到了波顿叔叔。
刚和妈妈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妈妈让她改口叫波顿叔叔为父亲。
除了第一次见面叫的那声爹地之外,往后她就再也叫不出口了。
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性,他和自己除了同为人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是发色不同,瞳色不同,甚至连肤色也不同。
直到相处了三个月,渐渐熟悉之后,她才终于叫出第二声daddy.
她的想法很奇怪,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
不仅错了辈分,甚至还...有违伦理。
但——很多次,她居然觉得比起波顿叔叔,祁衍反而更加符合父亲这个角色。
波顿叔叔对她更像是某种无底线的溺爱。
当然,曾经的江沛玉的确这么认为。
直到几天前在飞机上,祁衍毫不留情地替她将真相剖析开来,她才不得不去正视,她眼中的溺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在意呢。
“如果你觉得你来这里是被我强迫的,我可以立刻安排人送你回去。”他熄灭了烟,站起身。
他旁若无人地将睡袍脱了。
换上衬衫,弯腰将沙发的外套捡起来。看了眼上面的水渍,又嫌弃地扔回去。
随后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换上。
江沛玉看见他穿戴整齐,有些不安地询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头也没回:“找女人,做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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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利不太敢说话,因为Cassian从刚才开始气场就很阴沉。
虽然他的脾气算不上好,但情绪始终保持稳定。
这些都是良好教养带来的便利。
自然,便利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