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当初爸爸和奶奶也险些因为她的病偷偷将她抱去扔了。那个时候她还在襁褓中,连话都不会说。
但她和这个小女孩相比,唯一幸运的一点就是,她有个爱她的妈妈。
江沛玉的眼神很温柔,替她将咬在嘴里的袖子轻轻拉出来。
她温柔教导她:“不可以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放哦,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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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福利院半小时车程的私人码头,祁衍叼着烟走上登船桥。
天色忽然暗了下去,明明也才过中午十二点。
这里已经远离普桑中心,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
不过三不管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在这里,法律还是具有效应的。
受前几日的沙尘暴影响,最近的空气质量堪忧。
祁衍的洁癖又发作了,他戴着口罩,眉头皱了皱。这个天气出门让他很不爽。
“离开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男人的语气很温和,亲切的像是普通的长辈在关心小辈,“如果我不亲自过来,你是不是连再见都不打算说一声?”
这句话浪漫到像是在痛诉抛弃自己的情人。
不得不说,他的确拥有着一个绅士该有的儒雅与高贵。哪怕是如此简单的穿着,也能感受到他游刃有余的掌控与从容。
他站在那里,身后是七八个身形高大的雇佣兵保镖。每一个都不苟言笑,覆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冰冷没有感情的眼睛。
他们唯一剩下的大概就是忠心。
但这些人的气场加起来都没有面前这个笑容温柔的男人强大。
祁衍叼着烟,缓缓蹲下,他体贴地与对方对视。
西裤被压出柔软的褶皱,可是在室内冷光的映照下,再柔软也显得无比锋利。
和他的面部轮廓一样。
被绑的男人身体在发抖,他觉得这双正为自己整理衬衫领口的手,有一种随时都会拧断他脖子的危险。
但那双手并没有拧断他的脖子。
而是在替他将领口整理好后,起身走到那张沙发前坐下了。
祁衍今天的穿着很随性,黑色高领毛衣和西裤,防尘的口罩已经摘下了。
“说说看吧,我的东西去哪儿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惨白:“是Aries出的主意,我只是.....”
“我当然知道主谋是Aries。”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臂抬起,他仰着脖颈,朝着上方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懒散且松弛,就像是在家附近点了杯咖啡而已,“一个一个来嘛,不着急。”
他哆哆嗦嗦:“已经过了佛得角,现在应该..快到目的地了。”
祁衍笑了一下,突然问他,“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他的脸色更加惨白,颤抖着嘴唇:“骗...骗子?”
他笑着摇头:“No.”
“叛徒?”
他还是摇头。
在对方全身颤抖,不知所措时,男人嘴里叼着烟,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
一个跪在地上,身体发抖地抬着头。
一个居高临下地站着,向下的视线带着睥睨,伟岸的身形像是一座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高山。
旁边的人很懂眼色地递给他一把枪。
祁衍拉了下枪拴上膛,将嘴里的烟取下,直接按在男人的脸上,对方疼到大叫,那把枪的枪口顺势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动作一气呵成。他笑着告诉他:“我讨厌和我一样贪婪且厚颜无耻的人”
他微微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在他的上牙敲了敲,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意:“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吐出来。有一句假话,我打穿你的脑袋。”
男人听到急忙点头,如同得到特赦一般。言无不尽地全都说了。
祁衍听完后没什么反应。
他站起身,枪口从对方的嘴里拔出来,上面沾着的口水让他皱了皱眉。
随手扔给一旁的男人,随后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的瞬间,里面传来一阵绵长的惨叫声。
他再次将口罩戴上,外面下起了雨,等在外面的司机及时将伞撑在他的头顶。
只是打一顿而已,让他长长记性。
免得以后继续惦记别人的东西。
可能这就是云妮经常说的那句,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他就经常惦记别人的东西。只要是他盯上的东西,他一定会弄到手。
当然,是在合法的范围内。
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资源、企业、土地、财富、还有——云妮的抚养权。
如此下作的人,世界上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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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个普桑几乎都在下雨,江沛玉只能一直待在室内。
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快乐和充实,所以她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祁衍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他说他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江沛玉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电脑,上面登录了她自己的账号。
而那群小孩则围坐在她四周,听她讲故事。
江沛玉讲的是自己写的那个魔法故事。
在那个魔法大陆,拥有魔法的人会帮助普通人。
那里有着像蘑菇一样的玻璃房子,还有拥有世界上最美宝石的小岛。贝壳可以用来储存歌声,树叶挂在肩上可以随风翱翔。
那是一个充满爱的世界。
在那里没有伤病和悲伤,每个人都很快乐。
他们听的很入迷,江沛玉讲的也很入迷。
等到她发现祁衍的存在时,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他似乎也在和那些小孩一起听她讲故事。
此时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身上的毛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换成了衬衫,没有系领带,领扣散了两颗。
黑色的西装马甲套在外面,同色系的皮质袖箍绑在大臂上,固定住上卷的衬衫袖子。
他完全无法融入这群小孩。
他太显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故事讲给这些小朋友听还好。
被他听到就.....
江沛玉的脸无声无息地红了,她合上电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娃娃领的碎花连衣裙,同色系的腰带斜斜地绑了个蝴蝶结。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
发质好到像是泛着光泽的黑色瀑布。
皮肤白到发光,尤其是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眼睛漂亮,嘴巴漂亮,鼻子也漂亮,
“刚到,你继续讲,不用管我。”
江沛玉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祁衍笑了:“怎么,我不配听?”
“没有...”她轻声嗫喏。
她只是觉得很尴尬。
好在到了午休时间,那位年迈的修女走进来,带着那些孩子们去休息。
唯独只剩下一个。
就是那个因为哮喘而被父母遗弃的娜娜。
她格外黏江沛玉,被她抱过就不肯离开了。
午休也得黏着她。
此刻就靠在江沛玉的怀里,脸贴在她的胸口。
将那片柔软都给压得微微凹陷了。祁衍的占有欲发作,从椅子上起身,单手将那个小孩从她怀里拎走。
“怎么还漏了一个。”
江沛玉生怕她被祁衍吓哭,急忙将娜娜从他手中抢过来:“她只有两岁,你别吓到她。”
可那个小孩非但不怕他,甚至还主动伸手要他抱。
祁衍无动于衷地笑了笑,试图给江沛玉制造一点危机感:“小孩都比你眼光好。”
江沛玉没吭声,默默地抱着娜娜远离了他。
祁衍笑着问她:“吃她的醋还是吃我的醋。”
江沛玉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别吓到孩子。”
孩子。
这个平平无奇的词语从云妮口中说出来,有种不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