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间有风月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他会抱着个精致如洋娃娃样的小姑娘,亲自为她下厨做面。
舒忆看他处理虾线被刺破手指,切菜又差点切到指腹,笑着说“我来。”
“抱着就行,你那手,不许下厨。”
“是早就让韩叔叔准备好了食材?”
贺君衍弯着唇:
“还知道你爱吃鲜虾小云吞。那个我不会,哪天我安排家里负责做杭帮菜的厨子给你现包,今儿就用面条凑合了。”
舒忆眼睛雾蒙蒙的:“贺先生竟也是个用心的人吗?”
贺君衍眨了眨眼,没回答她。
不久,给了她答案:
“小姑娘总爱自我感动,不过是…恰好我也爱吃。”
第22章 我值这个价吗?
他从不说爱字,连“喜欢”两个字也十分吝啬。
认识几天就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男人,被贺君衍归类为骗炮的渣男。
他对舒忆说:“好的东西,是需要等的,我等得起。”
可他又不会给她遥不可及的希望,那种空头支票,不适合他这类男人。
因为拥有的足够多,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担心得不到。
贺君衍盛了面条,又做了个蔬菜水果沙拉。
男人变魔术般取出晚香玉香氛蜡烛点燃,又把盛了香槟玫瑰的花瓶摆到餐桌,关了房间的灯。
“舒小姐,请用餐。”
他把舒忆从怀里放下来:“去吧。”
穿着墨绿色吊带长裙的小姑娘,从男人怀里滑下来,光着雪白的脚,踩在奢华的欧式羊绒地毯上,惊喜地走到餐厅,步子里带了小女孩的蹦跳。
餐厅旁是全景落地窗,小区都是不高于10层的低密洋房,可以直接俯瞰海淀区的北京夜景。
这样的仪式感给人满满的情绪价值。
饭后他陪她到观景平台赏夜景。
小姑娘站在平台边开心地蹦跳,他盯着吊带裙下雪白的皮肤和跳动的曲线,取了薄毯,从后面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喜欢这里吗?”他问。
“喜欢呀。”小姑娘声音又乖又甜。
“送给舒忆好不好?”他声音海一般深沉难测,带着春风也吹不动的稳。
舒忆一愣,偏过头,伸出手指,一下一下轻戳着他太阳穴的位置:
“贺先生,我可会当真哦?”
男人薄唇弯出迷人的弧度:“你可以当真试试。”
舒忆摆弄着葱白手指:“这个区位的洋房得有十七八万一平,这套房子近三百平,总价…”
她小嘴弯成o型:“贺先生,我值这个价吗?”
贺君衍斥她:“既没野心,又没出息。”
“你竟然训我?”舒忆转过身子,在他怀里跳脚。
他轻抚着她长发,精准俯身,含住她的唇。
两人在夜深人静的露台忘我的拥吻。
呼吸声和咂嘴交织成暗夜动人乐章。
在舒忆娇的没法独自站稳的时候,贺君衍把她抱回卧室:
“洗个澡睡吧,我走了。舒忆,晚安。”
舒忆跑到客厅的窗,看那辆劳斯莱斯出现在小区里,很快淹没在夜色。
她在窗边立了很久,想了想,没有去卧室,而是抱着薄毯,到了刚才两人共同吃饭的餐厅。
那是唯一让舒忆感到一丝温暖的地方。
那一夜,在舒忆的记忆里,她有着偏执的定位:她只是被贺君衍收留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次日回学校。
舒忆快到宿舍的时候,原本半敞的宿舍门,突然“砰”的一声关紧。
她无所谓笑了笑,淡定往前走。
快走近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两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从里面扔了出来。
砸的舒舒一个趔趄,靠扶着门框才站稳。
宿舍四人间,她和水泱泱是舞蹈表演,还有两个学艺术管理的。
有女生夹着烟,冷眼看着舒忆:“还有脸回来?快滚吧,我们可不想被你连累进局子。”
“如果这是你的房子,你说了算。如果不是?那好,我同样可以让你滚。”
舒忆拎起一个编织袋,直接甩到女生的脚下。
“呵……”女生站起来:“院里的意思,你去问院长啊,冲我耍什么威风。”
“让我搬走,也得是院长给我通知,就凭你?”舒忆冷哼一声,径直进了宿舍。
“你等着。”
没多久,舒忆便接到了院里通知。
院里还提供了租房启动金,并给舒忆安排了一个行政助理的勤工俭学岗,每月给她发生活费。
都被舒忆婉拒。
这些施舍都是建立在对她尊严的踩踏上。
她也体会到了,原来尊严有时候真的一文不值。
舒忆临走发现,她的几瓶贵的面霜,都被私藏到洗漱台下面的暗格里。
她拿着面霜,走到那个让她滚的女子面前。
“砰砰砰”,三瓶面霜被她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舒忆你神经病吧?扫把星的命格,懒得和你计较。”女子吓得跳起来。
“下次想用,直说。别偷偷摸摸的,让我看不起你。”
小姑娘说完便离开,再也没回头。
舒忆在学校主干道路边站着,用手机拨弄着打车软件,身旁放着个颜色艳丽的编织袋。
一辆奔驰大g经过,颜色是骚包的木星红。
舒忆专注地看打车软件,脚边突然扔过来一个破塑料袋,一看就是故意整人,从食堂大垃圾桶扒下来的。
宿舍那姑娘叫来几个黄毛,叉着腰就走了过来:
“拎不动就直说啊,你留一包垃圾给我们?恶心谁呢?”
舒忆还没开口,那辆奔驰车上下来一人,车门甩的震天响:“砰。”
“垃圾就得留给垃圾场,没毛病。”他飙着纯正京腔,满身邪肆。
舒忆认出来了,他是在宝格丽开生日派对的男人。
贺子谦从头到脚的不屑,走到舒忆身前停了下来,双臂环抱在胸前。
里面有人认出他来,谦卑地叫了声“贺哥。”
贺子谦嗤了声:“谁特么是你哥,叫爷。”
“贺爷。”
“滚。”
舒忆忍着笑。
贺子谦回头,眯着眼睨着她,在看到那鲜艳的编织袋时,满心满眼的嫌弃。
“你就不能有点素质?上次和没吃过蛋糕似的,这又整成打工小妹了,白瞎你老天爷赏饭吃的皮囊,气死我了。”
舒忆张了张口,又闭上。
她没得解释,只莞尔:“谢谢你。”
贺子谦不耐:“上车啊,被人骂傻了?”
“我打车。”
舒忆话刚说完,就见贺子谦嫌弃地拎着编织袋,最快速度丢到后备箱,砰的一声关上。
“你是……水泱泱表弟?”
贺子谦:“她表哥,call我来接你。”绝不能当弟弟,即使不认识什么水泱泱。
舒忆坐上车子时,给水泱泱去了电话:“你表弟来接我,车牌号京A……”
水泱泱“啊?实时定位发我。”
……
国行总部。
贺君衍听完分行几位行长的汇报,摸过杯子喝茶时,才发现水已凉透。
一双大手递过来咖啡杯,里面是温热的手磨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