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间有风月
沈听澜眼睛对上贺君衍微狭的凤眸,胸腔里莫名顶了一下。
他预感有大事发生。
那晚到底怎么打起来的,沈听澜至今也没想明白。
只记得在舒忆她们走后不久,正弯身瞄准球的沈听澜,背上突然挨了一脚飞踹,整个人身子飞出去,狼狈地趴在了斯诺克球台上。
沈听澜“艹”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拿着球杆就往身后那个高个子男人身上抡。
两个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贺君衍是个打架很少输的,已经在欧美黑人白人圈里混打出来的练家子。
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别人着急拉架都伸不进去手。
何况,还有一个铁塔一样的韩晋,护在周边,谁近身,他就拦截谁。
韩晋懂贺君衍的无名火。这火发不出来,难受的是贺君衍自己。
如今,只能委屈始作俑者沈听澜了,双眼已经被打成了核桃,只能眯一条缝看人。
贺君衍点到为止教训完人,主动去扶在地上瘫着痛苦呻吟的沈听澜。
“起不来一点,得抱。”沈听澜发着狠。
贺君衍冷嗤一声,起身直接走了。
他对男人和女人一样不感兴趣,手沾到皮肤都得需要立马消毒,才觉得舒服。
唯独爱惨了舒忆,见面就想亲她揉她要她,犯病一样。
贺君衍摆手叫过来贺君青:“姐,有劳了。”
贺君青大气撩了把长发:“擦屁股想到姐了?你心里爽了倒也值得。”
贺君衍沉声:“明天在宝格丽有普拉达的贵宾订购会,入场券给你,订好的我买单。”
这本是他留给舒忆的。
贺君青单手比了个ok:“修复沈猪头去了。”
贺君衍那晚直接回了璟园,他在和舒忆欢.爱过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了整个上半夜。
直到去浴室里洗了一个多小时冷水澡,光着身子的男人走出来,满身的精壮腱子肉叹为观止。
他点了根雪茄,靠在观景台的窗,拿手机拨打了舒忆的号码。
数字敏感的男人,删除号码毫无作用。
响起来的是忙音,反复提示正在通话中。
他唇角划过一抹苦笑,被拉黑了。
舒忆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去了拉萨,拍摄一部献礼电影。
她演一个藏区的小姑娘,要会打猎,会骑马,还要学会在草原上放羊。
那段时光是舒忆19年多人生里最艰苦的一段日子。
高原空气稀薄,日照强烈。舒忆高原反应特别严重,几乎24小时和氧气瓶为伴。
只在拍戏的时候拿下来,每次拍完,就是一阵控制不住的干呕,大脑眩晕混沌,翻江倒海的难受。
非得把胃里的苦水吐出来,吐到浑身颤抖甚至有轻微抽搐,吃了安定才罢休。
水泱泱心疼的时候就嚷着不拍了,这破戏爱谁谁,开车就带舒忆走。
带着氧气瓶的舒忆,手里拿着驱赶羊群的鞭子,面罩后的桃花大眼淡淡望向北京的方向。
她说:“总要有人拍的,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泱泱,这种一步一步的努力,我觉得踏实。”
很多时候,水泱泱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自从和贺家那位男人断了后,舒忆眼见的成熟了很多,话里总透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沈听澜中间来探班一次。
英俊的男人坐在大型越野车的车顶上,看着远处拍摄的镜头,整整坐了一上午,一个字没说。
男人下午就走了。
剧组意外收到了卡车运输来的鲜活海鲜。
舒忆笑问导演:“高原上也有海鲜大餐吃吗?”
导演大笑着说:“这是资方犒劳的,觉得咱们拍摄辛苦,以后每天都有活海鲜吃。”
舒忆眨了眨眼,没说话。
那天她史无前例吃了不少,却在临睡觉的时候,又全部吐了出来。
她自嘲自己:“果然没那福分。”
御林苑。
距离舒忆去藏区拍戏,已经有两个多月时间。
贺君衍难得回家,正在客厅里指导母亲叶落英选购基金。
正门打开,红色的大奔风一样开进来。
那颜色让贺君衍皱了眉头,再看到驾驶座下来的痞里痞气的贺子谦,眉心凝成了隐约的“川”字。
贺子谦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贺君衍沉声:“情绪稳定四个字,你有必要到家法祠堂跪着写一万遍。”
“稳定不了一点,”贺子谦到叶落英跟前:“三伯妈,已经给您申请了,借用私人飞机。”
叶落英有冠自己名字的私人飞机。她弯了唇:“去吧,救人要紧。”
救人?贺君衍眼皮突然跳了几下。
他在贺子谦去找管家的时候跟过去:“救谁?”
“舒忆,您不一定记得,拍戏时马群受惊,她又高反厉害,听说连同群演十几人,被冲撞到悬崖下,生死未知,正在搜救呢。”
第71章 藏区相会1
当天中午,一架印着字母“Y”的私人飞机,从京城某私人停机坪起飞。
字母Y有特别的意思。
是叶落英女士的姓氏首字母,也是儿子贺君衍尾字的首字母。
叶落英对儿子贺君衍寄予厚望。
明明有一儿一女,她在欧美那段时间,大女儿君青留在国内接受传统教育,小儿子君衍则一直带在身边,接受贵族精英教育。
贺君衍从2岁开始,出行从不低于6人跟随,衣食住行都有专人安排。
他则只需要根据兴趣和安排,把时间放在学各种本领。
2岁的君衍,每天会学不低于十种课程,单是语言类课程就有3种,还有各种社交礼仪、贵族运动等等。
这样的男人优秀的可怕。
get各种新事物易如反掌。
除了爱情。
他学会了怎么征服这个社会,唯独没参透爱。
飞机上,贺子谦偷瞄那位在机长位置开飞机的男人,向来傲慢不羁的眼神里,带着弱小、无助,甚至些许卑微。
“小...小叔?”贺子谦弱声。
驾驶舱的男人,俊逸的浓眉皱了下,声音淡淡:
“怕?我在伦敦时,到飞行员基地特训过。”
贺子谦尬笑了几声:“小叔最牛了,可您去藏区?”是为了什么?
但他不敢问,问了贺君衍也可以不搭理。
“你和舒忆谈多久了?”贺君衍俊脸没什么表情,像在闲聊。
贺子谦眼睛转了转。
“说实话。”三个字抛过来,贺子谦莫名抖了一下。
可贺子谦不惧。在对尤物女人的追逐上,他有原始动物的独占本性。
贺子谦清了清嗓子:“我和舒宝半年多了,暧昧阶段呢,就差捅破了。”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了几下。
捅破两个字,太有杀伤力。
贺君衍生了把他从飞机上扔下去的冲动。
贺子谦脸色苍白,手下意识去摸降落伞位置。
声音颤抖:“小叔,叔,您还成吗?要不我紧急呼救?”
贺君衍唇角勾了丝笑,意味不明的声音传来:
“子谦,就这点胆子?那你一辈子捅不破了。”
贺子谦听不明白自家小叔在说什么。
他发现,自己说什么话都是错。
索性窝在座椅装死,默默祈祷小叔福大命大,平安抵达。
飞机抵达藏区的时候,已是黄昏。
11月份的拉萨,早晚温差大,带着入冬的凉意。
贺君衍眉头锁的很深,他担心舒忆会失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