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扯梨子
只是有的事情要考虑的地方太多。
推拒也好,答应也罢,后续的进展和结果都需要人来承担。
时间不知不觉去到晚上十点,他忙得忘记告诉舒可童自己加班的事情,而这过程中舒可童也没有任何动静。
明明前两天坐入他的手指时还很热情,这段时间基于亲密接触的原因,他们通讯的次数也渐渐多了。
季正谦以为会是个好兆头。
殊不知,她忙于取乐的时候还是会把自己丢到脑后。
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幼稚,会因为这点小事和妻子赌气。
加班的时候一边焦头烂额,一边等她主动。
什么也没有等到,他心想,算了。
妻子还小,季正谦不能要求她步入婚姻以后就马上成为贤妻良母。
他也不想要贤妻良母。
他更不能因为自己帮她缓解了几次,甚至这几次都还算他占便宜,就自顾自地要求什么。
他只是因为她曾短暂地依赖过自己而后利落地抽身,而感到一点患得患失。
开车回来的时候他还是这样想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季正谦站定,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是舒家的长子,一个是梁浩博的弟弟。
他们对于季正谦来说,都是晚辈。
他想他应该拿出做长辈的样子——暂时放下心里的郁结和疑问,并把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一副准备进门的架势抛到脑后——然后给他们开门,请他们进来,再喝一杯热茶,关心关心他们的近况。
这样才显得他大度,足够宽容。
然而,这些都要建立在,舒可童没有夹在他们俩中间的前提下。
气氛尴尬,舒重言开口,想要打破这阵沉默。
可是张张嘴,竟然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季正谦。
他递了个眼神给梁浩宇,只见对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季正谦,仿佛要通过他的着装和表情,读取出他晚归的理由。
三方僵持,季正谦看见舒可童被冷得抖了一下。
梁浩宇下意识地拉开大衣两侧,替她挡风。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心软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越过台阶,他稳稳地拎着公文包的同时将舒可童从舒重言怀里夺了过来。
许是闻到熟悉的味道,舒可童迷迷糊糊地缠上来,在他的托举下张开腿夹住了他的腰。
很信赖的姿势。
季正谦摁下指纹。
“进来吧。”
身后两人面面相觑,梁浩宇先迈开了腿。
季正谦走在前面,暂时没有安置他们的意思,而是径直把舒可童抱回了卧室。
舒重言从小就对长辈有种条件反射性的臣服。
更何况,他之前对季正谦的印象很好,说句崇拜也不为过。
所以此时此刻,他已经忘记不久前才吐槽完对方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这件事,正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梁浩宇进来。
“不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进来啊?把人送到了不就行了?”
舒可童的丈夫已经回来了,他们就该走了。
退一万步,舒重言作为舒可童的家人,可以留宿。最多就被季正谦问几句,苛责一下他怎么带妹妹的。
但是梁浩宇不一样。
舒重言抓抓头发,看梁浩宇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样子,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既为该如何面对季正谦发愁,也为该如何阻止梁浩宇和季正谦产生摩擦头痛。
-
舒可童被放到床上的那一瞬间就松手了。
她打了个滚,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香香软软的熟悉的床品让她很安心,神经一放松睡意就更加放肆。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受到有人在帮她脱鞋。
那双温热的大手扣着她的脚踝,伸进被子摸到里面,还帮她把丝袜脱了。
舒可童一下子解脱,蜷起腿缩成团。
卧室的洗手间传来水流声,季正谦洗完手拿着热毛巾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暖气已经十分高效地盈满了整个空间。
舒可童感觉到热,伸出两条长腿,侧躺着夹住了被子。
粉色的床单和白花花的皮肤,季正谦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走出去,尽主人之谊。
作为长辈,外面那两个小屁孩应该叫他一声哥哥,或者叔叔。
季正谦不是没有和小辈相处过,也不是没有被这样叫过。
但他现在就是不想听。
只要一想到他们和舒可童是同龄人,想到舒可童和他们厮混成这副鬼样,想到舒可童除了他以外还有许多可以依赖的男人,他就心头就莫名一阵滚烫。
他刚才开门的时候,有为舒可童抱他的姿势而暂时歇气。
但是安静下来以后,季正谦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可能——如果他晚了两分钟到家,会不会舒可童抱的就是另一个人了?
肺腑间烧起来的一把火,让季正谦在她的床头坐下。
大抵是察觉到一直有人在看她,舒可童睡得不是很踏实。
她感觉到有只手放在她的腿上,不摸,也不动。
奇怪和不安让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她看到季正谦悬在她上方。
男人的宽肩遮挡住头顶吊灯的光芒,他脸上蒙着一层阴影,令他的不悦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舒可童慢慢地眨了眨眼。
还是困的。
她慢吞吞地拉过季正谦的手,把脸埋进去。
季正谦还是没动,任由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手心。
舒可童又要睡着了。
濒临入梦之际,突然听见他开口:“可可。”
这名字他叫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声音像现在一样低沉。
舒可童问:“嗯……你感冒了?”
季正谦没回答。
她又闭上眼。
他终于确认她没有想要质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的意思,更没有主动解释自己这么晚被两个男人送回家的打算。
“可可。”他用指腹蹭着她的侧脸,心似弦上箭,却不能让兔子知道自己开弓。
“嗯?”
“你今晚去干什么了?”
她困极了,等了几秒才吐出一个字:“玩。”
“和谁玩?”
“很多人。”
“都是男生?”
“不是。”
他抿了抿唇,似乎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除了男生,其他的都是男人?”
舒可童笑了,呼吸一颤一颤地掉在他手心的指缝里。
“除了男生,就是女生呀。”
季正谦却并不买账:“有几个女生?”
舒可童下意识开始数数:“一、二、三、四……”
他按下她的手指。
“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只是爱玩。
没有出轨的意思了。
季正谦觉得到这里就应该放她安稳睡觉了。
毕竟这个问题,舒可童婚前就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
而且他也默认了。
那时候的季正谦觉得自己足够宽容。
虽然他不否认他侥幸地认为舒可童是个有分寸的人,但是他的放任实则源于他不想约束妻子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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