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帘重
小张检查房屋后反复保证,房产公司会找工人修缮天花板和地板的两个洞,而高大熊则表示修缮和人工费用由他出,并主动赔偿2000块。
两人告别萧坤和宣艺,这一个漫长和令人心惊胆战的下午,终于过去大半。
下午五点整了。
宣艺和萧坤兵分两路,再次仔细检查别墅,确定没有窝藏可疑人物。
宣艺疲倦地坐在二楼的床上,她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了,整个人精疲力尽。
过了半个小时,萧坤走上来,他递过来一瓶拧开盖的矿泉水,说确定这里没人了。
宣艺不搭理他。
“别生气了。”萧坤干巴巴地解释,刚刚眼镜摔坏了,加上近视,所以没第一时间认出小张。
“不过,小张确实是曾经联系我卖房的中介,他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每周都会来荒郊野外修这个烂房子。我懒得跟他解释原因,就说为了怀念妻子……”
二楼卧室是朝着西的,每到傍晚,室内温度都会很高。
宣艺用手扇着风,依旧不理人。
“还有,那个余总,”萧坤接着说,“他应该是出于投资的角度考虑买这块地皮。所谓建酒店什么的应该只是一个托词。大家各取所需,我也不关心他的真正意图,只要能合法地把这个房子脱手就好,所以,我答应高大熊今天这事不报警。”
萧坤知道,他只是在强迫自己说点什么。
头脑里混乱不堪。
两人应该把之前的对话进行下去,可是,今天被打断了太多次,又有点不知道怎么起头。
沉默了会,宣艺冷冰冰地说:“我该走了。”
“……嗯,我陪你下楼。”
这句话又碰了雷区。
“陪?萧坤,我以往就最烦你说这个词,‘陪陪陪’,陪你个头!你是个成年人,想干什么事情就干,千万别总是说‘陪我’,弄得自己受了多大牺牲忍受多大委屈似的。”宣艺简单而坚定地说,“唉,总觉得和你说不通。咱俩还是签离婚协议吧。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所有话。”
萧坤突然一把将要站起来的宣艺扯住。
下一秒,宣艺被仰天按在床上,与此同时,鼻梁被什么砸了一下,萧坤松动的金丝眼镜在今天第三次掉下来,掉落在她眼角。
宣艺被这一下砸得又酸又痛,恼怒地刚要说话,就被上方的萧坤扳起下巴。
“你不是说,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根本不用考虑你的想法吗?”
萧坤这次的意图,显然不止是一个吻。
等他离开她干燥的唇,宣艺的身体很快被翻了一个面。他把旁边那一瓶矿泉水倒浇在她的臀部。
冰凉凉的液体让宣艺发出尖叫。
然后,萧坤对准了位置。
拆吃入腹。
宣艺的腰顿时软下来,又被强制扭过脸吻住。
宣艺曾经打过唇钉。
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她戴着,萧坤被她嘴唇里的冰冷金属吓得慌里慌张地推开她。但之后,他却又总是爱若无其事地压着她唇钉的地方,弄出来好多好多水,她那时候就直接在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某种层层叠叠、令人头晕目眩的感受。
萧坤头皮发麻,头脑外的世界无声且快意地延长着……
他们一边接吻一边对视着,两人的脑子都是关于曾经的点滴,各种怀疑,各种迷茫,爱情的千疮百孔和无止境的争吵。
萧坤的目光中闪过刺激和痛苦。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这具美妙的身体,可是,他就是忘不了垃圾桶里两个被用过套,沾染各种人体污浊的纸巾。
……不想碰她。
事到如今,宣艺依旧坚持她和陆鹰没上过床,而自己也还是输给欲望。
但是,他也不想让她好过。
“我没带套。”萧坤轻声说,“不舒服的话告诉我。”
宣艺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告诉你就会停下吗?”
萧坤用力撞一下代替回答。做不到。
平时肢体上的亲亲抱抱什么都没了,但是,刺激又太大,他差点就要投降。
“萧坤。”宣艺的声音柔媚又含着冷酷,“事不过三。你要是敢萎,我今天把你掐死,明天出国,后天就改嫁。”
萧坤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
他重新把宣艺翻过来。
两个人的身体印染到一起,他拥抱着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下柔软细腻的身体正逐渐放松。
“今天居然还给我带热巧克力?是你说喝巧克力的男人很可爱,我才假装喜欢甜的,陪着你喝。你,一直也知道这事吧?”萧坤干涩地说,“你不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也很任性,对我很无情吗?”
“是的。”宣艺坚定地说,“只对你。开心吗?”
萧坤苦笑了下,又凑过去吻她。
床铺激烈的摇晃声,在房间里响起。
第十章
湖泊上方的夕阳彻底落下。
夜晚的湖泊,就像野兽困顿的眼睛,带着点可怖,轻轻地荡漾着波浪。
宣艺趴在窗沿,她的肩膀上披着萧坤的西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穿,她费力地看着掩藏黑暗里的湖泊。
这好像是两人第一次在这个别墅过夜。
宣艺转过头。
萧坤只穿着裤子,正背对着她坐在床尾。
他用一种僵硬的声音,把自己法考前夕时撞到的一幕复述出来。
“……我也想过,可能是冤枉你。也许,你俩在家里什么都没干。”
结束完法考,萧坤再次冲回家,他想要宣艺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一居室里没人。
只是乱得可怕。
各种女士bra和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新衣服,陌生的香水味,四处是用过的卫生纸,上面不明的浓黄色液体。
以及,垃圾桶有两片撕开的金色安全套包装。
宣艺头一炸。
“你去考试的那两天,陆鹰确实来过咱们家,但他是来看他妹的!我和陆鹰在长大后,关系也就一般般,但我和他妹妹一直特别好。陆莓当时瞒着他们全家,偷偷做了割双眼皮的手术,我就让她住在咱家了!你看到的东西估计也是她的。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是因为整容是人家小姑娘自己的私事!”
萧坤根本不信:“那用过的套呢,你怎么解释?咱俩平时用的套不是这样的,套都是我买的,我不会认错。”
“恶心!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事!”宣艺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她立刻开始匆匆地穿衣服,“要是不信我和陆鹰是清白的,那我也不必多解释。赶紧离婚吧。”
萧坤赶紧拉住她,他勉强地说:“好吧。那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我送你的耳钉带走?”
“……可能是因为,黄金耳钉太小了,我懒得带。但你傻啊,我把你攒的那堆金条全带走了。”宣艺睁大眼睛,“你看,黄金手镯就是用金条融掉打成的。”
萧坤皱起眉,装金条的旅行袋还在家里啊。
两人不禁大眼瞪小眼。
过了会,宣艺才试探地说,是那个黑色的行李袋吗。
“不,是棕色的啊。”萧坤也大惊失色,“黑色的行李袋不是装过那只大老鼠的尸体么,从植物园回来后,我就再也不敢碰,咳,是不想碰了。换成棕色行李袋装了。”
“所以说,咱们家里居然有两袋的金条吗?你到底攒了多少啊,大哥!!!”
萧坤没有说话。
他说:“那你说,咱们之间出现第三人,是谁?”
宣艺有点难堪地咬住唇。
过了会,她说:“去继续楼下说吧。那个胖子破坏了楼上的供电系统,没法开灯。我有点害怕。”
两人穿上衣服,摸着黑,重新从楼梯走回一楼的客厅。
踩上地板,又发出咔嚓一声。
宣艺立刻神经紧张地站住,生怕再有人冒出来,或,她又掉到地下室。
都不是。
她只是踩到一个塑料包装纸。
那是她给萧坤带来的巧克力饮料的牛皮外卖包装盒。被外面的风刮着,飘到脚下
宣艺突然想起什么。
她掏出手机。
“给谁打电话?”手机被按住,旁边一双很不满的黑眼睛。
宣艺用手扳开萧坤,萧坤一动不动,还在小狗似得舔着她脖子。
宣艺索性开了免提。
电话接通是一个活泼的女声。
“怎么了,小艺?你不是说今晚吃饭取消吗?我还在做脸。”
“你还记得当初自己做眼睛手术的事吗?我老公正好在考试,我就让你住我家。咱们谁都不会做饭,一直点外卖吧。吃的是什么?”
“谁记得那个。我就记得当时做了眼皮抽脂,哇靠,各种流积液,拆线前还往外流。你每天晚上帮我擦的时候,还说很像精.液……”
“打住打住——”宣艺再用力一推,但萧坤跟没有感觉似的,边紧搂着她边全神贯注地听电话的声音。
宣艺逼着陆莓去查外卖记录,好一会后,陆莓才说是炸鸡。
她们当时在家里吃了两天的韩国外卖炸鸡。
宣艺打开外卖软件,查询那炸鸡店的售后评价,有其他食客晒出包装,她把手机举到萧坤眼前:“你说用过的安全套,就是这种包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