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读读
“你什么时候说的?”
“明明发短信给你了。”
“我没收到。”
“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唐学政指指发在车上的手机,一脸认真。
“什么破手机,连短信都收不到。”符晓不满,拿他的手机研究。
“信号不好呗。”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可能没收到,但他一看短信就知道有事。只不过再低调点他们都不知道她是他老婆了。他犯了个错误就是在结婚时不愿符晓接触那群纨绔,才没有大肆操办。他其实应该弄得全世界都知道……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啊!你这是什么桌面!”居然是那些个害她失身的照片之一,连大腿都看得到,“丑死了……换换,赶紧换!”她闹起来,决定亲自动手。
唐学政眼明手快地一把抢过,“嘿,你这小妞,怎么能乱动你老公的手机?”
“唐学政,给我。”在车上,符晓不敢动作,只能愤慨地弱弱命令。
“嗯,别急。”唐学政从善如流地将手机收回口袋,“晚上慢慢给你。”他勾起无耻的笑。
“你讨厌!”这个色痞子……“忘一人家看到了怎么办?”
“谁敢看我就挖了他眼睛。”男人十分平淡且暴力地回答,然后还虚心地问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她应该觉得怎么样!
符晓与唐学政买了花进入莫于非的病房,然后立刻觉着钱又浪费了。不怪她这么想,当你进入一个除了人就是花的病房时,你也会有这种想法的。
被花包围的莫大公子躺在套房内中央的病床上,周围除了二十四看护的护士小姐,还有三个不同特色的美人儿,或妩媚或温柔,坐在他的床边或削苹果或解闷之。
太强了……符晓感叹,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正与情妇调笑的莫于非瞟一眼来人,眼里异光一闪,懒懒道:“小气扒啦,看病人就送几朵花。”
捧着花束的符晓呛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早就让你买菊花。”唐学政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下巴支在她头顶,冷笑两声。
三美也是会看眼色之人,早就让出位置给他们坐。
“熏的要命,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唐学政不喜香味,皱着眉道。
只有一位美女曾跟着莫于非见过唐学政,她应了一声,看一眼莫于非就让另两人也搬着花蓝花束出去了。
护士接过符晓手中的花束,不知怎么办才好。
“装瓶子吧,别让唐大少说咱嫌弃。”莫于非似笑非笑。
☆、第 95 章
护士应声,拿瓶子进了盥洗室。
符晓问:“你的腿现在痛不痛?”
“还打着麻醉,能有什么痛?”
“这只?”唐学政伸脚就恶趣味地往他包扎的腿上上两下,当初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他妈的敢给他画王八。
莫于非嘴角抽搐,果真是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唐学政!”符晓没料到他这么幼稚。
这维护的态度让大少爷不乐,“不打了麻药么?”
“没事,我习惯了。”莫于非勉强勾了勾嘴角,一副受害者嘴脸。
唐学政的反应是再上一脚。
对这种无良的损友相处无经验,符晓无奈,却也觉有趣。
三人闲聊几句,搬完花的三个美人都知趣地在套房的小客厅里坐着玩儿,唐学政见符晓可能想再待一会,便叫护士道:“你去再推张床过来。”
“你要做什么?”符晓疑惑问。
“我先睡上一觉。”昨天一去上海高强度彻夜不停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总算处理告一段落能脱得开身回北京,下了飞机又立刻去接了符晓到医院,还真有点犯困,睡个十来分钟就行。
“累了?”他的疲惫隐藏得很深,她总是不太看得出来。“都叫你不要赶着回来了。”她不开心地责备一句。
“就一点儿。眯眯眼就好。”唐学政笑着抚平她皱着的秀眉。
不一会儿,一辆简易病床便推了过来,唐学政和衣躺下,符晓将被子给他拉上,坐在床沿笑话他,“没见过没病还想睡病床的。”
唐学政握了她的手,“病人家属看护着。”
“就不能滚远点?”莫于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
“莫少好容易受了伤,咱不多陪陪他不被他造谣?”唐学政凉凉回应,闭了闭眼,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沉睡眠。
符晓凝视他此刻才显现出来的倦态,轻叹一口气,紧了紧相握的手。
“他怎么又回来了?”莫于非问。
“这儿还有事吧,本来听说还要过几天才回来的。”
莫于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隐隐之中传着符晓与莫于非的对话,唐学政渐渐入梦,分明是带着符晓开车兜风,前头突地横插进一辆车,刹车不及的他眼睁睁地看着两辆车猛地相撞,慌忙间想看符晓有无受伤,却见她已是泪流满面。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想探手却动不了,副驾的车门被打开,一只男性的大手伸了进来,等待着符晓的回应。符晓泪眼凄迷地看着他,手却已经缓缓递给了那只手。
不——梦中的他在心里呐喊,猛然惊醒,手下紧紧一抓。
“唐学政,你怎么了?”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觉手下生疼的符晓忙转头看他。
表情凝重的唐学政眼神聚焦,眼前还是那张娇俏的小脸,手下还是那熟悉的温暖,胸口却还是挥之不去的烦闷,“做了个梦……”他的声音充满疲倦,翻身起床,手下却还是不愿松开她的手。
“做恶梦了?”她从没见过他的表情那般紧绷,像是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没有。”唐学政笑笑,“去帮我买包烟上来。”
符晓见他有一丝异样,也不多说,起身拿钱包去了。
待她一离开,唐学政便让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全都出去了。他关了病房的门,抹了把脸,摸出一根烟点了,深深吸了一口。
“病房禁止抽烟。”莫于非毫不意外地淡淡道。
唐学政倒在他床边的红木椅上,仰头吐出飘渺的烟雾,“……没想到,我居然窝囊成这样。”以为自己能压下自责与愧疚,这一生好好补偿符晓,可是他居然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无法不去想符晓因为他失去了什么,又因此遭受了什么。
莫于非皱眉,明白他有话要跟他说,但没想到他这般开头。
哪件事?
“你从哪找到的?那桩车祸。”唐学政姿势未变,声音略为沙哑。
药物让莫于非的头脑不是特别敏锐,但思考了一瞬,他瞪大了眼睛,总算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偏头看向他,皱眉问道。
亏他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以为能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唐学政苦笑一声,只觉舌尖都是苦的,“我撞死了她的父母。”
莫于非沉默了许久,“……你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离婚?”莫于非挑了挑眉。
“哼,你倒是想。”唐学政冷笑,又将一口烟抽进肺里。
“我想个屁,我哪个情妇不比符晓漂亮有骚劲?”
“拿他们跟符晓比?”唐学政不悦地皱眉。就几个玩物,拿什么跟他媳妇儿相提并论?
莫于非啧了一声,也觉说错话了。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莫于非再次开口,“那就继续当做不知道。”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处。
“……我正在试。”唐学政揉了揉眉心。
“什么意思?”
“我居然压不下去。”明明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道路,但他还是压不下那种站在悬崖边上的感觉。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强莫于非是清楚的,他要是愿意,上太空都轻而易举。他居然会吐露出这种近似软弱的话,莫于非从没想到过。
“说说你知道的事吧。”唐学政道。
莫于非缓缓张了口,事情说来,就是短短的一段话,而这背后,却是长长的现实。
唐学政越听脸色越凝,符晓那个小女人……她究竟需要多么大的力量才能说得出原谅二字?而在十年后,经历了种种,她竟还宁愿自己一人承担,也选择隐瞒只为不伤他这个罪魁祸首的心!
强烈的自我厌恶汹涌而上,咽喉下几近吞了黄莲。
房间里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默。
“莫子,”许久,沉重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病房,充满了无力的深深懊悔,“我怎么会撞死了她的父母……”
心理暗示是个很强大的东西,即使你如何抗拒,它却依旧时不时地出现。譬如唐母,譬如唐学政。
韩玉素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情绪化。小说是小说,真人是真人,哪里能混为一谈。可是虽然她试图让自己这样想,但她见到符晓总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原本对她的各方挑剔也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些,说话时的语气也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些,待她很久以后注意到时,她已经跟符晓相处得进入正常婆媳模式了。
唐学政不一样。他几近自虐地命人找来符晓这些年来的生活痕迹,越是拼凑出她的生活,他就越无地自容。有时他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男人配了符晓都不过分,只有他没那个资格。但这种念头一冒出来,他又狠狠扼杀,符晓只能属于他,即使配不上,他也要卑劣地霸占这份美好。
而一无所知的符晓只是发现自从探望了莫于非后,唐学政变得有些奇怪。他依然忙得以分钟计算,只是到了夜里,他们一到了床上,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每次欢爱都要将她逼得无处可逃,说尽爱他的话才肯满足。清醒时她简直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几番向他抗议,他却依然我行我素。
“唐学政,不带这样的。”一场欢爱过后,她软软地倒在他怀里轻捶他的胸。
“什么?”□刚刚暂时得到满足,唐学政轻吻着她光裸汗湿的玉肩,沙哑地问。
“你不能老这样欺负我。”她嘟了嘴。
唐学政手一紧,“我没有欺负你,我在爱你。”
“你就是欺负!”越跟他相处,符晓的小女人性子就越出来得多。
“没欺负你。”嘴唇上移,堵住她叫嚷的红唇,不准说他欺负了她。
还说没欺负呢!呜呜的女人只觉无处申冤。
“宝贝儿,咱们去度蜜月吧。”即使现在忙得□乏术,他也不想让她认为作为丈夫的他失格。他想讨好她,用尽一切地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