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死鱼眼
一开始富江听到高老师想煽动全班分她尸这件事还满眼冒火,但紧随其后高木反倒打一耙祝央诬陷老师。
眼看赶走这碧池的机会来了,她心里收拾高木的优先级别便甩到了后面,连忙开口道:“对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过是踩着别人成全自己的地位罢了。”
“谁挡在你前面的时候就用阴险的手段摧毁,先是我,接着是高老师。”
学生们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都没想到这世界上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家伙。
显然就对富江的了解这一点,却是这些学生们是拍马也及不上高老师的。
祝央倒是半点没大惊小怪的意思,反而笑道:“你俩实在是般配,一个阴险狡诈,一个又蠢有毒。”
“不过两个蠢货沆瀣一气还是蠢货,以为梗着脖子撒泼打滚的不认就可以当事情没发生了?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吞回去的道理。”
接着众人就看见她二弟周耀同学漫不经心的掏出一只录音笔,按了下按键。
高老师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女生们在周围望风,男生们脱掉衣服,将尸体切割处理……”
高老师一下子脸都白了,祝央笑眯眯的提醒她:“哦对了,关于富江同学摔下来的原因,我想警察调查深挖下去,自然还有别的惊喜。”
“你说是吗?阿健同学。”
阿健在整个过程中是最浑浑噩噩的,可都到了这个地步,富江还维护高老师的行为彻底激怒他了,加上富江本来对高老师会怎么样无所谓,只是失望这家伙真的做事不留破绽的。
自然不会管阿健会说什么。
喻理抛了抛手里的手机,笑道:“在富江同学摔下来的同时我已经报警了,斗地主总要轮空一人嘛。”
又笑眯眯的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幸亏你们没按照高老师的说法做呢,不然分尸途中警察来了,看到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众人一抖,均是一阵深深的后怕,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
警察很快到了,听祝央他们说明了经过后带走了高老师。
事情到了这步,大伙儿也没了游玩的心思,便也上车准备下车。
只是最后富江准备上车的时候,却被几个女生推了下去。
富江大怒:“干什么丑八怪?”
女生们道:“哦没什么,车上没座位了,只能委屈最后上来的你走路回家了。”
“你放屁,车上明明有这么多空位。”
“哪有?你看错了吧?”又笑道:“哎呀可惜了,本来警车里应该有空位的,可惜已经开远了。”
说着脸色一冷道:“其实本来你也该坐警车,以尸体的样子。”
富江抬头,见班上所有人,包括男生看她的眼神都是嫌恶冷漠,冷静下来的大伙儿这时候三观还是在线的。
只觉得这贱人,祝央同学不计前嫌帮她,她居然和要害死她的高老师沆瀣一气,简直是蠢毒没救了。
学校那些女生们的纠纷小把戏,男生们见了还可以称之为可爱,但这会儿却是不可能这么想了。
富江不满道:“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那家伙不是没事吗,我可是差点死掉。你们想一起排挤我吗?”
离她最近的几个女生眼睛一弯,笑道:“对啊!”
接着就一脚把她踢了下去,大巴门关上,汽车发动,扬长而去。
留下富江一个人体会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恶劣排斥。
山上离镇子可不算近,并且大半天没有一辆车经过,富江想靠美貌搭便车也没处使。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中午,但等她走回镇子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
富江回到家就倒在床上,崩溃的破口大骂道:“啊——,那些碧池丑八怪,我要她们好看。”
听到动静的魏父开门走进来,见她这狼狈样心疼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富江在外面受委屈了?谁欺负的你?告诉我。”
富江暴躁不耐的骂道:“告诉你有个屁用,你个无能的废物,连像样的食物都让我吃不起,不是让你下次发工资之前别回来吗?工厂那么多沙发,睡在那里不行吗?”
魏父连忙哄她道:“你别这么说,有我的富江在家里,我怎么可能待在别的地方?饿了没有?我去给你做饭。”
实际上魏父是个极其大男子主义的人,在有女儿之外,不要说做饭,就是家务也绝对不会替妻子分担一点。
富江却是不屑他的讨好:“你当谁乐意看到你不成?对着你这张废物脸就火大。”
说着抓着包起身:“烦死了,我今晚出去住。”
随便找个谁,好好吃顿大餐,再找个地方泡个澡还是可以的,家里穷酸得什么都没有,累到极致的时候想慰藉一下自己都做不到。
魏母见她准备出门,便问:“富江,都快吃饭了你去哪儿?”
富江却一把推开她:“滚开,老太婆。”
魏母被推了个趔趄,下意识的往前一抓,结果抓到了富江的头发。
富江疼得一声尖叫:“你弄疼我了,该死,还不松手,松手啊死老太婆。”
可魏母却像魔怔了一样,突然发疯道:“这是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说怎么不见了,你居然偷我的头发,你还给我。”
说着就在富江头皮上生拉硬拽,像是要活生生将她的头发从头皮上扯下来一样。
富江整个人被拽得脱不开身,尖声痛叫,这时候魏父冲了出来,见状连忙粗暴的拉开妻子,将人往旁边一摔。
心疼的摸着富江的头发:“富江啊,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富江简直受够这里了,推开魏父就站起来想出去,可魏父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和女儿毫无留情的身影。
一时间恐慌无比,忙拦住她:“就不能不出去吗?谁能有爸爸对你好来着?都这么晚了,乖啊!”
富江尖声道:“别拦着我,滚。”
谁知一贯对她言听计从的魏父却突然脸色闪过一阵戾气:“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只是我的富江啊——”
说着就把人往屋里拖,富江挣扎不过,一片混乱之间,猛然发现刚刚被甩开的魏母拿着一把刀,站在他们身后。
见她看回来,魏母嘴角咧出一个狞笑,然后一刀挥在了魏父头上。
第76章
魏父兜头就被开了瓢,别看他常年因为富江的原因对魏母拳打脚踢,魏母均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是因为男女力气实在差距悬殊,但其实魏母并不算手无缚鸡之力。
常年的辛苦劳作,一天最多的时候打好几份工,赚钱以供女儿挥霍,魏母早已被生活磋磨得异常坚韧粗糙。
所以这猝不及防的一刀,不说将魏父的头砍个对穿,但入木三分肯定是有的。
魏父头上顶着硕大一把刀倒地,鲜血咕哝哝的冒出来,富江身上的压力终于一轻。
但是回过头看到魏父的样子,再看到自己被溅了一身的血,顿时就尖叫了起来——
“啊——,老太婆你发什么疯?我的衣服都脏了。”
敢情亲爹死了是敌不上衣服上沾了血点子重要的,她估计是在学校被祝央杀了一次,又在山上坠过一次崖,连死两次虽然画面都不血腥,但多少让她对死亡越发漫不经心起来。
虽说突然被吓了一跳,不过回过神来,居然还有余力使唤魏母道:“你快把他拖走,躺在这里不吓人吗?血记得擦干净了。”
可话没说完,就被魏母揪过了头发——
“我的头发,我的头发,你要戴着我的头发去哪儿?”魏母眼中癫狂,继续对她的头发生拉硬拽。
富江也是学不来乖,母亲此刻这么明显的神经质和危险性,她就跟瞎了一样分辨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出来,她真有这分辨能力,就不会一次次察觉不到别人的杀意,更甚者在别人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还屡次作死激怒以至于被分尸了。
她这会儿只觉得愤怒晦气,尖声痛呼道:“什么你的头发,给我松开啊死老太婆,你有这么漂亮的头发吗?你那张老脸长得出来吗?”
富江边骂边挣扎,只是一懒惰娇弱的十几岁少女怎么可能是饱经风霜的魏母的对手?
突然富江感觉自己的发际线一凉,接着什么水滴在脸上一样,可入目之处,却看到一片血色。
而那份凉意立马转变成了剧痛,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拉开的声响。
富江疼痛欲死,眼睛突然瞟过客厅里的穿衣镜,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头皮被沿着发际线割开,整个头发的范围被生生剥下来的画面。
魏母剥下了整张头皮,把那头发贴在脸上癫狂的大笑:“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谁也偷不走,是我的。”
富江顶着满脑袋血肉模糊,尖叫声差点没有震翻屋顶。
但也是奇怪,他们这边房屋之间密度肯定比不上祝央他们那边私人别墅的间距,一般谁家里有个大点的动静,很容易吵到邻居。
可这会儿魏家动静都快把地皮翻过来了,又正是晚饭时间人人都在家,却愣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
只见魏家房顶上不知何时多了四个人,也不清楚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但下面折腾之时他们却是无动于衷的。
等到这时,几人才突然从上面跳下来,姿态举重若轻,仿佛这数米的高度就跟白来一样。
富江这会儿光顾这疼痛尖叫大骂,连魏母拿着刀快靠近她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魏母手里的刀快落她脖子上的时候,人突然一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手里紧紧捏住的带血头发也被人抽了出来,祝央将那顶头发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果然发质良好,色泽饱满,换我这么中意的假发被偷走我也不乐意。”
喻理他们却是细细的检查了一下魏母身上的痕迹,擦干净她沾到的鲜血,确认身上没什么伤口或者被同化可能——
这个不能不防,毕竟到了后期,富江的头发一旦黏在人身上,就会在人家身体里深深扎根,一旦混合了她的细胞,被同化成另一个富江是早晚的事。
魏母刚刚抓着头发那么半天,就怕有东西扎进了她皮肤,这玩意儿是防不胜防的。
确认魏母身上没问题后,喻理才告诉祝央:“应该没事,只不过在我看来她现在的精神才是最——”
话没说完,就被富江那边的尖叫声掩盖得听不到声音。
祝央抬腿就是一脚:“吼个锤子,你妈挨揍的时候不比你轻松,怎么没见你叫?闭嘴!”
富江睁开眼睛,看见这几个碧池居然在自己家里,也不管两人之间的关系,更甚至白天才起了这么大的龌龊。
立马就开口使唤道:“你们快杀了这疯老太婆,看她对我做了什么!!!她居然敢,她竟然敢这么对我。”
祝央凉凉一笑:“可拉倒吧,生了这么块叉烧居然也能养这么多年才切了下饭,换我早剁了拌饺子馅了。”
见她实在吵闹烦人,便随便扯过客厅里一张布塞了她嘴里。
所以这会儿富江看了着实可怜,整个头秃得光溜溜血淋淋,还被这么粗暴的对待。
为了不一会儿清理麻烦,白悠悠利落的用绳子捆住她暂时扔一边。
祝央便吩咐两个男孩子道:“去院子里挖个坑。”
映照着夕阳的傍晚,有附近吃完晚饭牵着家里的狗出来遛弯的,经过富江家,隔着院子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但都对两个陌生男孩子在别人院子里挖坑这回事视若无睹,从外面看进来这里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