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死鱼眼
李宣默默的收起雨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不是,姑娘你这大雨夜破庙里弹琴有点虎啊,到底得智商低到什么地步,或者见色起意到何种状态,才能无视这客观的破绽。
心里想的不是‘这妹子脑子有坑’‘此地莫非有诈’,而是‘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般美丽的奇女子竟生平仅见’?
反正李.钢铁直男.智商在线.惜命达人.宣是对眼前这情形很无语的,谁搭讪谁是智障。
“嘿嘿!姑娘,我们家公子连夜赶路天降骤雨,进贵处躲一躲,望姑娘勿怪。”
琴声一停,白衣美女缓缓抬头,端的是人间角色啊。
她看了李宣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缠绵,一瞥一笑间满是温柔娇羞,朱唇轻启,贝齿微露,正要说一句‘不介意’。
便见李宣一巴掌扇小厮后脑勺上:“贵处个鬼啊,山间破庙人人住得,哪儿来的主?”
“拾柴生火去!”
“哦!”小厮恹恹的放下箱笼,横铁不成刚的看了眼少爷,真是不解风情啊。
白衣美女的脸也僵了僵,见对方不理会她,一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不合适,再行搭讪就是轻浮了的表情。
实际上要他和祝央他们只穿裤衩泳装泡温泉他都不觉得什么,可这些妖怪他是有丰富的斗争经验的。
千万不能对她们有好脸,绝对要用刚直迂腐的外表伪装自己。
但凡露点好脸,对方绝对更热情,甩都甩不脱,极为擅长自我攻略。
趁小厮收拾柴禾,他在离那姑娘较远的角落,扫出一片空地,从箱笼里拿出一张毛绒地毯在地上一扑,再往上扔了个抱枕,便靠墙坐了下去。
这两样还是被撵出来的时候,哭着喊着抓出来的,不知道得在外边待多久,好歹让他好过点。
李宣坐下就闭目养神,别说跟她说话,连看她的意思都没有。
白衣女子有些恼怒,不过看着他的脸,还有那一身的气质,便也什么气都消了。
甚至自我安慰,对女子态度冷淡有何不好?至少不是见了美色就贴上去的登徒子。
白衣女子看得脸红,接着便开口道:“奴家在此,想必让公子为难了吧?”
李宣慢悠悠睁开眼睛,道:“要不让我的小厮送你回去?”
白衣女子又一噎,笑了笑:“不用,我和家人走散,还是不要乱走的好,等待他们来找我。”
李宣点点头,便又闭目养神。
白衣女子嘴唇都咬出白印了,心里一横:“公子,夜雨连绵,奴家有些冷,可否借你毯子一用?”
“给你了我用啥?”李宣道。
这些妖精,明明一个个手臂能跑马,非要在他面前装柔弱,他就一个弱书生而已啊,简直是健美先生要小学生背他走路。
他说得不客气,岂知白衣女子却不怒反喜道:“我可以和公子共用。”
说着不待他表态,便起身坐了过来,那地毯明明还挺大,女子就是要往他身上挤。
李宣往旁边躲了又躲,差点被挤出了柔软的长毛地毯内。
这还不算,小厮那猪队友回来了,见状冲着他挤眉弄眼的,还一副儿子开窍,老父甚是欣慰的表情,看得他想打人。
这家伙还自以为贴心的转去另外一个小间休息,还对李宣道:“少爷,分我一张毯子,您不是有两张吗?分我一张吧。”
还是平时对这些家伙太好了。
躲不起,李宣便干脆躺下睡觉,任女子怎么说话,他都不理,只当自己睡着了。
别说,可能因为知道一切尽在祝央掌控之下,他居然心大的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那地毯也舒服,软软的让荒野露宿好过不少。
只是睡到半夜,便感觉自己身体不得劲。
李宣睁开眼睛,意识清醒过来,便感觉一只柔嫩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摸。
他顿时头皮都炸了,全身僵硬,但那手还有往里面伸的趋势。
李宣连忙坐起来:“你你你,干什么?”
那白衣女子脸色绯红,一脸媚意,真跟被谁捏着鼻子灌了十斤春药一般。
“公子,奴家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李宣连忙把自己的毯子扔给她,又滚出地毯:“行行行,全给你,够了吧?”
白衣女子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顿时一不做二不休,这少年俏书生一定是没有尝过女人滋味,所以才这么不解风情,趁着四下无人,干脆生米煮成熟饭,事后不认也得认。
于是女子往前一扑,一把就将李宣按在了地上。
李宣:“……”
“大妹子,大姐,壮士,说着话呢你干嘛起歹意啊。”他连忙挣扎。
无奈书生的力气在妖怪面前就是个渣渣,李宣屈辱的被按在地上,眼看就要贞洁不保。
女子口里还捏着妩媚的嗓音道:“公子,奴家献身于你。”
“等等啊,你特么管这叫献,这叫强【哔】,我还是未成年呢,你几百岁了?我告诉你,这玩意儿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
女子笑道:“人间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律法?原来公子已经知道奴家面目了啊,讨厌,果然是聪慧无比。”
接着又挑眉道:“三年,对于妖精来说不过一瞬而逝,至于死,能与公子春宵一度,奴家也是死得其所了。”
“所以死刑不亏,三年血赚的,公子,您就从了奴家吧。”
李宣第一次遇到这么生猛的精怪,心里慌得一批,连忙梗着脖子吼道:“李二,你猪啊,睡死了吗?过来帮忙啊。”
“呼噜~~~嗷嗷~~呼噜!”那边陡然传来响亮的呼噜声。
李宣:“……”
“哈哈!公子,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李宣都快哭出来了,狠狠的对女子道:“讲道理,我让你走,是为你好。”
“哦?我不走又如何呢?”白衣女子挑眉。
“不走你就等着中成工吧。”李宣说完这句话,就扯着喉咙道:“破喉咙,破喉咙!”
“公子,你好有趣。”
“噗嗤!”近在咫尺的破纸窗外突然传来噗嗤的笑声。
白衣女子立马警惕的回头:“谁?”
接着那门无风自动,自然打开,就见五人一鸡站在门外,看着室内这一幕,脸上意犹未尽,活像好戏没看够似的。
“你们是谁?”白衣女子柳眉紧皱。
她看得出来,除了为首的那个美貌女子,其他四个全是妖精,和她道行差不多,都是些小妖。
但四个妖精却是已那个人类女子为首,一脸的狗腿膜拜,倒是没有掺杂畏惧。
不像是被有能之士拘起来奴役的,倒一副其乐融融的气氛。
李宣因几人的到来压力一松,立马拢好自己的衣服逃了出来,跑到祝央面前就要跟她撕打——
“你拿我当诱饵就算了,还看戏,你看戏——我清白都快没了。”
这货现在也就十五六岁的身体,祝央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哎哟,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超级无敌杰克苏体质。”
“哈哈哈……,霸王硬上弓。”祝央指着他狂笑:“我认识那么多帅哥,你是第一个有此殊荣的。”
真的,果然再好的皮囊,敌不过那要命的体质,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李宣差点没气哭:“我就不该跟你出来。”
就为了两把农药,差点把贞操都抵出去了。
白衣女子这时候哪儿能不知道自己中套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宣,仿佛他是负心人——
“李郎,你!”
李宣听她说话就立马炸毛了,这会儿有祝央在胆子也肥了:“郎你妹啊,说得咱俩就有了首尾似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信什么?”
“我可告诉你,这事不赖我,虽说这是钓鱼执法,但我这鱼钩儿可是直的,你自己见色起意,还暴力强迫,还是你自个儿的主观原因。”
李宣说完,就感觉自己背后射来几道针刺,他回头,就见四个妖精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哦,他倒是忘了,这几个家伙因为他爹的原因,一直不待见他,看什么都是错的。
这会儿的情况,自然是更容易带入白衣女子那边。
他立马就炸了:“喂你们什么眼神?这不是祝央的主意吗?”
提到祝央,几人就立马双标了,纷纷上前拍马道:“老大果然英明睿智。”
“对对!知道这钓鱼机出马肯定手到擒来。”
“啧啧!这妖精的品相真不错,还会弹琴,啧啧!肯定能为我公司做出贡献。”
李宣整个人已经苍白了,这几个家伙闲暇之余受祝央的职业培训,很是知道了一些现代名次。
但可悲的是,钓鱼机这个称呼已经稳稳在他身上了。
白衣女子的反应和一开始的四妖精一样,紧紧抓住胸前,哪里有刚刚强迫人的生猛劲儿?
她警惕的看着祝央他们:“你们想抓我去做无耻的行当,想得美。”
又回头看李宣:“李郎,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忘了你小时候放生的白色锦鲤了吗?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啊。”
李宣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我那时候才七岁,你是人吗?”
嗯!人家是妖。
锦鲤精脸色悲戚,没想到李宣更绝望,他跪倒在地,仰天长啸——
“天呐,为什么种花会有花妖‘报恩’,放生又有鲤鱼精狐狸精‘报恩’,就连特么的上个坟都能被女鬼看上?”
祝央他们看戏可乐坏了,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其实到现在,要掐断这孽缘也容易,本来两个人就没什么交集,更不用说有什么真的深厚的感情。
无非是李宣小时候的善意对待让鲤鱼精铭感至今,又少年长成,一腔感恩就变成了仰慕,山间生活孤苦,自然情况不可收拾。
李宣的避之不及加上祝央的循循诱拐,大棒红枣政策玩儿得贼溜。
锦鲤精和四个妖怪有点微妙的差别就是,虽然还是有妖怪的虚荣爱美好色。
但是她要追求精神愉悦得多,并且因为从小不受关注,极其渴望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