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死鱼眼
当然路休辞除外,那真的是既要服侍她又要给她当冤大头,合着跟她恋爱就是奔着被合法打劫来了。
吃了午饭祝央又接着带两个小孩儿玩,一路从街头买到街尾,还请他们吃了烧烤。
还在镇上一家家电店里买了电视和冰箱,山上没有宽带信号,又买了一大摞碟片。
当然加起来那一万钱就不够了,祝央又兑了一点出来。
王姐差点被她这手笔吓死,就住个几天十来天的,干啥买这些东西?
可祝央不耐烦的摆手:“猪肉要不要冻?我要吃水果要不要冻?还有冰激凌雪糕,我刚刚批发了两箱,让人买床被子捂好别化了,回去就冻上。”
家电安装的人员催着王嫂和他们一起上车,想着菜也卖完,家里那几个客人的饭还得回去做,王嫂只得和电器公司的人一起先回了去。
祝央他们还得去买文具,说是还要逛一会儿,山村里的孩子养得糙,每天独自走这么多山路,倒是不用担心。
祝央给俩孩子买了不少文具,还送了两人一人一辆小自行车,他们去学校的山路虽然崎岖,可这么多年来早被踏平了。
只要不遇到下雨泥泞,天晴日子还是可以骑着去上学的。
两个小孩儿得点文具还好,这些就让他们很惶恐了,可祝央暴发户本性上来哪儿容别人拒绝?
等终于新鲜劲过去了,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家,自然,拿东西的还是小孩儿。
两人的文具挂自行车上,推着自行车走,不过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来的时候没车坐还好,回去祝央却是在镇上找了辆小车送他们回去。
两辆小自行车塞后备箱里还有点勉强。
车开到村庄外就停了下来,接下来要自己走一截路,车子上不去。
祝央爽快给了钱下车,此时天已经黑了,今晚月亮被乌云罩着,能见度不高。
三人摸黑往回走,走到河沟边的时候,祝央一脚踩进一个坑里摔倒,俩小孩儿忙把她扶起来便是满手满脚的泥泞黏腻。
祝央恶心得够呛,依她本性,真的气急了和坑都能干起来,一脚就踹那上面把个水坑踹塌了半边。
“这是养鱼的。”王嫂的大儿子道:“他们放学喜欢在河里捞鱼,手边没桶就在路边挖个小坑,乘点水进去,捞上来的鱼放里面,捞够了再回家拿桶来装。”
这个祝央知道,因为放学的小孩儿一旦回家不做完作业是出不来的,所以要先在外面玩儿个爽。
可她现在满手都是泥,凉鞋也黏糊糊的,脚趾缝恶心得要命。
便道:“成,我先去河里洗个手。”
话才说完便被两个孩子拦着了:“不行的,水里有水鬼。”
祝央一手一个将他们轰开:“水鬼哪有满身的泥可怕?”
说着就自顾自的去了河边,先是撩起裤脚伸腿下去把脚洗了干净,然后才蹲水边弓着背开始洗手。
祝央正搓着手上的泥,突然就感觉水草还是什么东西卷住了她的手,然后猛地将她往下一拉。
祝央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趔趄,幸好反应敏捷,一手撑住了岸边才没掉下去。
不然泥还没洗干净,又变了落汤鸡。
水下那头还在使力,那祝央也不是吃素的。
她反手将缠着自己手的水草挽了几转,然后运足力气也往上拉,跟拔河似的。
然后水面上就渐渐什么浮了上来,先是一个圆圆的头顶冒出水面,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浮了上来。
不对,不是浮上来的,因为连接那张惨败肿胀的脸的那头茂密如水草的头发,此刻正紧紧拽在祝央手里。
是被祝央生生的拽上来的。
水鬼一脸懵逼的和岸上的祝央大眼瞪小眼,从来都是缠上了就跑不了拉人做替死鬼的水鬼,被活生生从水里拽了出来。
这,这特么就尴尬了。
第30章
水鬼一脸懵逼的看着祝央,两人大眼瞪小眼。
接着就嘴角一翘,鼻子一嗤,露出个小鳖孙敢撞太岁头上的讽笑。
水鬼顿时就是一个激灵,下意识想扎水里逃走,可头发被死死缠住了哪里又逃得了?
这在水中完美伪装成水草托人下水从不含糊,让人闻之变身,任你怎么壮实的大汉都逃不过的水下拉拽,至今让多少人成为这水下亡魂的水鬼头发。
此刻却成了反掣肘水鬼的妨碍,整只鬼跟小鸡子似的被提拎在那人手里——
弱小,可怜,又无助!
等等,它不能吃的。水鬼头皮一炸,因为它突然看见这人用打量身上能剔下几斤肉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个,我下次换个人拉,您放了我好不好?”水鬼如是道。
“你说呢?”祝央狞笑的看着它:“要我刚才一个不注意,这会儿也就变成水下亡魂啦?”
“岸上还有俩小孩子呢,万一他们跑过来捞我,也一起交代在这里怎么办?家里还有个单身老娘,孩子没了日子也就没了指望,也想不开怎么办?”
“你倒是方便头发一卷,滋溜一勾,这轻飘飘的有可能就是四条认命呢!”
水鬼蚊声蚊气道:“一次只能拉一个人的。”
就听祝央不依不饶道:“那就算两个小孩儿躲过一劫,站岸上眼睁睁看着我死,那得是多大的阴影?”
“喂你们个破村子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人吗?做鬼能不能讲点基本法?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是该死在你一条小河沟里的吗?是该被泡的尸体肿胀浮起来的吗?”
“有点人性要不要得,就你个破村庄消受得起我这缕芳魂吗?你丫配吗?呸!”
说到最后几句,水鬼都感觉那声声的爆破音溅到自己脸上,颇有种狗血喷头的狼狈感。
它连连点头:“不配不配,那您放了我成不?”
又觉得这女的肯定不是那么好说话,就咬牙道:“大不了您要吃什么,来河边吼一声,鱼虾螃蟹,贝壳泥鳅,要多少我给你扔岸上。”
这倒挺便宜,祝央这几天正馋,尤其本身就喜欢吃鱼虾,这水鬼先一步跪地认怂,倒是她遇到的鬼中少见的极有眼色的。
也就消了直接拧断对方脖子的打算,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只见祝央揪着它的头发,往前面顺着河流拖了一段。
水鬼见她不说答不答应,以为吾命休矣,忙挣扎道:“姐,大姐!奶奶,你是我姑奶奶,我还没害过人,真的。”
“被上一个拉下来做替死鬼后,我还一个没拉到,上次想拉个小孩儿还被头发绊倒了,我生前是个男人啊,莫得这么长的头发,业务还没熟练就撞你手上了,姑奶奶你饶了我吧?”
这尼玛哪儿是个女人啊?简直就是金刚铁杵变的女壮士,他要是当初有这么大的力气,也不至于被拉下来做替死鬼了。
祝央听这水鬼的说话方式:“你生前不是这里的人?”
水鬼连连点头:“不是不是,我来这儿玩的,好像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不过我没多大印象了。”
祝央心道估计也是小年轻来山里贴近自然感悟农家生活的背包客,更甚至,说不定是上一批的玩家,没能通关游戏死在这里的都有可能。
不过这并不会妨碍她的决定,她拽着水鬼来到河下游一颗斜在河面上的树旁。
直接把水鬼的头发给拴树上去,整只鬼跟咸鱼干似的被吊在河中央,顺着水流还被冲得一飘一飘的。
水鬼都被这人的作弄人手段弄懵了:“等等,我不要面子的?等明天一早那些村民看我被吊在这里,谁还会怕水鬼?”
“那些小破孩儿从今往后敢往河里撒尿你信不?”
“所以啰!明早之前你自己挣脱下来吧。”祝央耸耸肩:“加油!明天中午我要吃清炒虾仁,让那两个小孩儿来拿虾,到时候准备好。”
水鬼就这么茫然无助的看着那人带着两个小孩儿离开了,是真的既占霸王便宜又不放过它啊。
它们那时候要也有这么厉害的角色,也不至于团灭——
嗯?什么是团灭?水鬼对突然冒出的这个字眼很疑惑,它不是和几个人进山里玩意外死的吗?
可念头只闪过一瞬,便自顾自开始解被缠在树上的头发。
别说,还缠得真紧,那变态肯定打了死结。
两个小孩儿目睹了这一切,往回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小小年纪的孩子,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忘不了这刺激了。
祝央也懒得解释,三人继续擦黑往回走。
不过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片田坎,因这会儿天太黑,田坎又窄。
刚刚俩小孩儿见了祝央连水坑都能干上的暴脾气,怕她要是再摔倒得把田坎给踹崩,于是便带她绕了断路,往后坡那边走,也就远百十来米的路,而且——
祝央也没所谓,只是经过一片地的时候,便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坟包。
有些坟修的不错,还立了大块显赫的石碑,有些坟包却孤零零的,又小又矮。
但这些寒酸的坟包就集中在极其,足有好几十个。
两兄弟本来在前头带路,经过坟包时就径直走了进去,祝央还以为回去要直接穿过这些坟呢,便也一直跟他们后面。
就见两兄弟在一个小小的坟包面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祝央之前给的巧克力,还有今天在镇上买的大白兔奶糖,放到了坟前——
“姐!你吃这个,还有果汁,可好喝了。”说着又开了一罐芬达浇在了坟前。
祝央就说给他俩买饮料两兄弟怎么只一起喝一罐呢,还以为想留着回来喝,原来是给姐姐留的。
祝央顿时有点心酸,别看她这会儿在游戏里得过且过,凭着心情任性潇洒,也有那么多通关符按理说暂时是性命无虞的。
可她要真那天死在游戏里了,跟刚刚那水鬼似的,那她弟弟祝未辛是不是也会这样孤零零的站在她坟前?
她上前摸了摸俩小孩儿的头:“走吧,家里还有雪糕,明天再拿来给姐姐吃。”
两个孩子抹了抹眼泪:“白天不能来看姐姐的,会被撵走,那些人还会抓我们回家骂我妈。”
祝央心里一动,问道:“姐姐怎么没的?”
哥哥没说话,倒是弟弟抽抽噎噎的说了出来:“嫁人死的。”
“嫁给谁?”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不能说。”
果然,接下来不管祝央怎么追问,两个小孩儿都只是闭嘴摇头。
她也不再强求,像这种闭塞的村庄,总免不了一些文明社会中瞠目结舌的陋习。
女孩子小小年纪就被逼嫁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果父母狠心,单纯拿女儿换好处,或者给家里的儿子换更好的资源,即便女儿死在婆家,也没有理论可讲。
难道是嫁给村里的恶霸被磋磨致死?王嫂的丈夫曾经是做生意的,对自己孩子无情,现在整个家家徒四壁,有没有可能当时发生经营危机的时候用女儿换过东西?
不过祝央直觉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村子死守着一个秘密,连小孩子都耳提面命绝不能泄露出去的秘密,这恐怕才是整个游戏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