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发死鱼眼
这里种的水稻多,自然草垛也多,专门辟了个空地放,大大小小帐篷一样大的草垛堆了十几个,祝央还说过什么时候晚上月亮好爬上面看星星也是趣事一件呢。
等越是跑进,惊呼声挣扎声就越是传来,这会儿已经明显听得到了。
几人找准声音传来那个草垛后面,就看到一个癞头男人,正把王嫂按在草垛里,拼命的想要扒她衣服。
而王嫂这会儿是头发凌乱,状若疯妇,但还是死命挣扎,她脸上已经有红肿。
就看到那男人一巴掌扇她脸上:“装你妈个贞洁烈妇,男人都死这么久了,早受不住了吧?来来来,跟了我,绝对不亏了你。”
王嫂趁他不被,一口咬他手臂上死死不松口,那样子像要咬下一块肉来。
男人痛级惨呼,正要拳头往人脑袋上抡,就感觉自己脑袋先传来嗡的一声,整个脑袋都麻顿了,随即是一阵太阳穴被钻开一样的剧痛。
“啊——,啊——”癞头男人抱着脑袋惨叫着回头,见是来村里的几个外地年轻人。
怒火中烧道:“妈个巴子的要是你几个小崽子啊?别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吼一声多的是人抄家伙收拾你们?”
却见其中最漂亮那女娃站了出来,看着他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另外两个男的就一哄而上把他按住。
癞头男人看都是些城里小年轻还不屑,这些年轻人,论力气哪儿是庄稼人的对手,可挣扎之下,居然发现纹丝不动。
癞头男人想大喊家里的兄弟来帮忙,方志远见状顺手就抓了一把稻草塞进他嘴里。
王嫂这会儿从草垛上起来,忙跑到了祝央他们这边。
这样这才轻飘飘倒:“这头发斑秃的滋味不好受吧?啧啧!我最近倒是发现一个治脱发的妙招,保管有效,不分男女。”
说着就冲几人打了个响指:“喂水鬼去!”
第31章
一行人直接就这么把癞头男人拽到了河边,期间王嫂见势不对,发现几个年轻人还真一副要人命的样子。
急忙劝他们:“算了,你们别乱来,你们好好出来玩,为了这种人赔上不值,我去叫人来收拾他。”
祝央嗤笑:“您可拉倒吧,咱家离草垛这边远是不容易听到动静,但离得近的可好几户人家呢,这玩意儿干畜生事的时候怎么没见人出来?”
王嫂脸色一白,她的处境她自个儿是知道的,平时村里人欺负他们娘仨就算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连这种事都能不闻不问,就像祝央说的,他们从老远的自己家那边都能听到的动静,就在草垛场附近那几户,现在正午家家户户吃饭的时间,怎么可能听不见?
接着她又止不住的后怕,她性子韧,女儿没了,丈夫死了,家里倒了,依旧不吭不响的抗了下来。
村里人排挤欺负,但闹过了她也是能拼命的主,所以这里的人不待见他们,多半还是停留在冷漠以对或者指指点点。
真敢上手动她或者她儿子的还是少,村长家那老太婆疯疯癫癫的时常来自家院子里膈应,全当她不存在也就完了。
王嫂没法想象,要是今天真让这癞头三成了事,按村里长舌妇的颠倒是非和男人们的猥琐下流,以后还有没有他们娘仨的活路。
于是也闭口不言,打定主意大不了到时候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这不要脸的村子但凡还有点忌惮,总不至于牵连几个年轻人。
转眼间几人已经来到了河边,癞头男人因嘴里被塞着稻草,只能发出呜呜的呼喊,声音传不远。
祝央往河里一指,几人就把男人扔了下去,一点犹豫都不带的。
讲道理,但凡有过几次经验的玩家,大多已经不会对游戏里的人物有太多心慈手软了。
虽然这些人和现实中别无二致,可但凡跟剧情牵连在一起,要么有自己的悲哀无奈,要么深刻反映人性之恶。
前者你同情不过来,太过纠结深陷其中,反而作茧自缚为心结所累。而后者——
那可就不是跟现实一样,现实中远离或者报警就能作壁上观的事。但玩家要是把现实那套中庸自保的处理方法用到游戏世界里,心慈手软到时候牵连的肯定是自己。
章欣他们几人多多少少是在新手适应期吃过类似的亏的,倒是不至于就变成心狠手辣的变态,可该动手的时候却是不会犹豫的了。
癞头男人一被仍旧河里,就拼命的挣扎,河水倒是不深,顶多淹没十来岁小孩儿的头顶。
可人一扔下来,祝央就在岸上大喊了一声:“水鬼,外卖到了。”
接着癞头男人就感觉脚被水草缠住,这只到他胸前的河水,只要站起来就过去的事,却无论如何也稳不住下盘。
一只脚刚踩实想借力,另一只脚就被缠住了,还狠狠的将他一绊,如同有生命力一般。
癞头男人慌了,挣扎着大喊救命,接连呛了好几口水。
以祝央为首的几人却抱着手臂就这么在岸上冷漠的看着,见癞头男人快要停止挣扎沉下去。
还又对着河说了一句:“别忘了五星好评!”
话才说完河里就抛了好几条肥美的大鱼上来,还有一只鳖。
意思很明显,不但给五星好评,还给红包打赏。
然而就是这会儿的功夫得意忘形了,呼啦啦的就冲过来一伙村民,见癞头男人在河里挣扎,立马跳了两个人下去把人救了上来。
这大中午艳阳天的,水鬼十成本事现在也不剩两成,只得含恨看着到口的替死鬼被捞了上去。
人被救了上来,村民们松了口气,这时就从人群里冲出一个满脸横肉的老太婆。
上来就要厮打王姐:“贱婆娘,自己丧门星一个还敢害我家三子,我今天就打死你——”
不过还没靠近,就被两个男生给挡了回去,农村泼妇那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的。
见有人拦是边破口大骂边招呼家里的儿子一起上,闹闹哄哄的什么脏字都在往外飚。
“哟~~,这才两天就勾得两个年轻娃仔帮你拦裆,个贱婆娘怕不是在家里发了浪。”
其他人见癞头一家和王家这波人对撕,不但不帮忙。还抄着手看热闹。
可怜方志远和袁斌两人,既要拦泼妇又要拦好几个成年壮汉,再是玩家强化过身体,也是生受了好几下。
祝央见撒泼的看热闹的各有各的专注,也懒得费口舌控制场面。
直接来到刚被捞上来的疤头男人那儿,提脚一踹就又把人抛进了水里。
溅起的巨大水花浇到了岸上厮打的人群身上,这些人一激,回过头见到人又进水里了。
连忙也顾不得吵闹又七手八脚的下去捞。
这样来回一折腾,那癞头男人又是一阵猛烈咳嗽,鼻涕眼泪呛了满脸,画面看着略辣眼。
癞头男人的妈,也就是那个满脸横肉老太婆抱着儿子又是哭天抢地,但这会儿不敢放着儿子不管去撕打人了。
指着祝央就要开骂,那祝央能吃个无知村妇的亏?口头亏也是不能够的啊。
于是眼疾手快的就捡起地上的鳖,手一扬便直直的砸老太婆嘴上,鳖壳直接磕破了她的嘴皮子,痛得她哎哟惨叫。
祝央笑道:“喏,捣水伤身,送你个小鳖,拿回去熬了给你家大鳖补一补。”
“你说谁是鳖?”老太婆怒骂,倒是没妨碍她把那鳖捡起来。
她那几个儿子见老娘被欺负,立马就又想上来动手动脚,早看这小姑娘长得漂亮,这会儿正是机会上下其手。
这家的男人倒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兄弟几个都是癞头,一个能干出关天白日欲行不轨的勾当,另外几个用眼睛看也是一路货色。
祝央眼看几人围过来,都不用自己出马,另外五个玩家就拦在了她前面。
眼看癞头一家要和这群外乡人打起来,乡里人打群架那肯定是帮亲不帮理的。
祝央眼睛四下一转估了估人数,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几个玩家虽然体质远胜普通人,但到底不是习武路数。
人家常年下地干活的农民体力也不是吃素的,一群人拿着扁担锄头一哄而上,吃亏的也是玩家。
可祝央从小到大与人发生过的冲突不断,这种一触即发的类似情况也不是没经历过。
老实说被这么多人用拼命的架势围住祝央也不虚,她这人惯常善于利用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更何况现在看着吓人,和以前小孩儿打群架完全两回事。可在她看来,自己这边的有利条件不要太多。
不说对方人数根本没到让人虚的地步,就是真打起来,兜头先踹几个到水里,让水鬼的水草给绊住,就能争取不少时间。
等水里的人挣脱水草上来,一半人应该已经被解决那就轮到这另一半了。
两边就要怼上,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大中午的不回去吃饭在外面杵着干什么?”
祝央看过去,就见一个国字脸看着在村民中颇有威严的中年人走进来,正是昨天坐给她送过鸡鱼的老太婆旁边,应该是她儿子的那人。
听其他人的招呼,这人原来是村里的村长,果然村长的名头在这种深山村头比什么都好使。
他一来那边就消停了不少,癞头男人一家忙拉着村长七嘴八舌的告状。
王嫂因着某些事是恨毒了这些人,但是这会儿也不能保持沉默。
便也不容癞头一家颠倒黑白开始争辩起来:“是癞三把我按在草垛上,欺我孤儿寡母,几个年轻人看不下去教训一顿,有什么冲着我来,不关他们的事,我倒看看这王家村是不是已经没我的活路了,大不了我就刨出我家秀秀——”
“住嘴!”村长突然一声大喝,瞪了一眼王嫂,见她毫不躲闪反瞪回来,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样子,联想到以前的事也是头疼。
又看了几眼祝央他们几个外乡人,便把视线放到了癞头一家身上。
这会儿癞头三已经好了不少,村子见这家好吃懒做的泼皮无赖就是火,便呵斥道:“癞三,怎么回事?”
癞三连忙哎哟喂的抵赖道:“是这婆娘勾引我的,她一半老徐娘哪儿是我会惦记的?不就是想给家里崽子找个便宜爹,我正走在田坎上呢,拉着我就往草垛场钻,我以后可是要说媳妇儿的,她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这话就是村头三岁小孩儿都不会信,这癞头一家穷得连房子都还是土墙房,家里个个牛高马大的男丁,愣是能把日子过得这么埋汰。
十里八乡哪有姑娘肯嫁到他们家?即便是有急着嫁女儿给兄弟挣学费挣娶媳妇修房子的钱,那几千万把块的彩礼都拿不出来,谁家乐意?
不过比起癞头一家,明显村民们对王嫂的恶意更重,于是听了癞头三的解释,便指指点点左一句右一句的就这么口头上定了案。
祝央此时便嗤笑一声:“勾引?刚下水两趟你都没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呢?那河里随便捞一只蛤蟆上来,也比你长得齐整啊。”
“哈哈哈还给孩子当便宜爹呢,要有这样的爹,孩子头一个在学校抬不起头来。”
说着又指了指癞头一家的爹:“你们上学的时候难道没被起哄过吗?哦不好意思,你们没上过学,毕竟九年义务教育再没门槛,那前提也得是个人吧,蛤蟆坐堂,还让其他孩子怎么学习呐。”
她声音不大,也不见得有农村泼妇骂人来得难听,可就是那副光鲜亮丽鼻孔朝天的德行让人打心眼里难堪。
祝央又扫了周围几个搬弄是非和稀泥得厉害的长舌妇一眼——
“几位大婶可倒是耳聪目明眼光毒辣,草垛那边的动静听不到,反倒是河边一点风声就吹耳朵里了?听几位的意思,原来这几只癞头蛤蟆在你们眼里这么香饽饽呢?”
“是香饽饽那客气啥呀,一人一个牵回家,也省得成天脖子伸长了惦记,到底是河沟里呛两口水远远就扔下碗跑来的人呢,可别心疼坏了。”
众泼妇闻言顿时破口大骂,尤其癞头一家的妈,拍着大腿嘴里就是套词要出来。
祝央转头看了一眼:“哟!您还缺鳖呢?”
村长见闹闹哄哄吵得脑瓜子疼,便大吼一声:“成了!”
又对祝央道:“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去祠堂让菩萨定夺吧。”
祝央心里一动,这村长看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单是绕过这事的主人公王嫂和癞头直接对她说的样子就让她不得不起疑。
诚然她把这事揽过来这会儿尽是她的风头,但不至于就这么让保守排外的村人就这么拿她当话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