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兰舟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刚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嘶”一声,呻丨吟道:“哎唷,胳膊疼。”
“你明明打的左胳膊。”郁暖一本正经地提醒。
上半身一只手洗不过来好说,这会儿明显就是耍赖。
“打的是左胳膊,可是两只胳膊都疼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男人煞有介事,听上去是真的难受。
“……”
“唉,听说有人打完这个针疼得一宿睡不着,我会不会也这么倒霉啊……哎唷,也不知道替谁遭这个罪……”
郁暖一把抓起海绵,视死如归:“行了,我给你洗就是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戏精得可以啊?装起大街上的碰瓷大妈简直出神入化。可谁让她就是心软吃这套呢……
她把凳子往前搬了一点,给他洗没受伤的那条腿,两只手挪动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煎熬了十多分钟,最后一条腿留给他自己,郁暖转身摘掉丝巾跑出去了。
秦衡见她溜得比兔子还快,趴在浴缸边笑个不停。
洗完事出去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客厅里一声惊叫。
“怎么了?”秦衡边问边走过去。
郁暖正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我的吊坠不见了。”
“那个木头吊坠?”
“嗯。”郁暖点点头,满脸戚色,“是我妈给我的,她说那是爸爸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你想想,可能落在哪儿了?会不会在车上?”秦衡坐下来,把她掏空了的包又检查了一遍。
“不会,在车里我没碰过包。”郁暖皱了皱眉,突然眸子一动,“会不会是在医院给你拿纸巾的时候……”
“我打个电话问问。”
“好。”
还好打完针医生给他留了个门诊电话,秦衡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今天晚上来你这儿打过疫苗的,我女朋友说丢了个吊坠在你们那儿,木雕的,请问你们有看到吗?……好,谢谢啊。”
“有吗有吗?”郁暖见他眉头舒展,心里也豁然开朗。
秦衡似乎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他们收起来了,明天我找人去帮你取。”
“真好。”郁暖抱住他蹭了蹭。
“喂。”秦衡拍拍她的肩,“今晚别走了吧?”
郁暖心底一颤,“干嘛?”
“什么干嘛?能干嘛?你自己看看几点了。”秦衡笑了声,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都这样了,你忍心叫我送你回去啊?”
“那好吧。”郁暖咬了咬唇,抬起头朝他笑,“我就留下来照顾你一晚。”
男人眉梢一挑:“就一晚?”
“那……两晚。”郁暖无比忐忑地望着他。
“在我的伤口彻底恢复之前,你都必须照顾我。”秦衡勾了勾她的下巴,轻笑,“好好表现哦。”
“……”
这次秦建坤亲自下了命令,强制秦衡休假一星期,而秦衡居然欣然答应了。
连郁暖都觉得意外。
他可是工作狂名声在外,非工作时间不工作就算了,工作时间休假比给他上刑还痛苦。
后来她才知道,这男人是因为腿伤疼得厉害,怕走路姿势影响他在员工眼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好吧,偶像包袱有点重。
第二天刚到公司,迎接郁暖的是比平时繁忙百倍的早晨。
因为秦衡不在,得先群发邮件取消部门主管的一周述职,但各部门的周报表依然要交上来审核。
除了需要总裁亲笔签字和亲自决策的,很多事情全都落在她一个人头上。
她这才发现平时秦衡有多惯着她。
当初在陈衍手下也是这么忙的,可这段日子下来,她都快忘了这种忙到飞起的感觉了。
上上下下各部门跑,一个上午几乎脚不沾地,中午她都舍不得浪费时间去食堂,点了个外卖让同事带到办公室,边吃边继续工作。
下午两点多,郁暖才好不容易可以歇口气儿,软软地瘫倒在椅子里。
她本想给秦衡打个电话,刚要按下去,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从通讯录里找到另一个号码,拨通。
“喂,林总。”她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是小郁啊。”林总也笑呵呵道,“好久不见了,在新公司怎么样啊?”
“一切都好。”郁暖道,“您在江河集团还好吗?”
“我呗,老样子。”林总道,“升职了,不过没啥用处。”
“怎么会没啥用处?瞧您谦虚的,恭喜您升职啊。”郁暖笑了一声,“照您这势头,再过不久能进决策层了吧?”
“现在这情况谁敢说这话?走一步算一步吧。”林总叹了叹,“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事儿找我帮忙?”
“瞒不过您。”郁暖道,“林总,上周末菲尔庄园晚宴服务员的资料,您可以弄到吗?”
“你要那个干嘛?”
“我们秦总被狗咬伤的事儿您应该也知道了。不瞒您说,这事儿肯定不是巧合,我正在找一个跟这事儿有关的人。”
“行,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那我现在给你查查,有结果发你私人邮箱。”
“行,多谢林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
“跟我还客气。”林总笑了笑,“丫头,好好的啊。”
“嗯,您也是。有空一起吃饭。”
“好嘞,叫上那群丫头小子聚聚。”
挂了电话,郁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江河集团有林总在,还真难从老东家那儿挖出东西来了。
单说昨天晚上事出之后,那何董推卸责任的嘴脸就不要太难看。
*
秦衡正要打电话给秦建坤,对方却率先联系了他。
秦衡腿不方便,秦建坤就直接过来了。
“爸,小暖的吊坠在您手里吧?”秦衡递给他一杯茶,“那个吊坠对她来说很重要,希望您可以还给我。”
“你放心,我没打算要。”秦建坤从兜里拿出一个包裹起来的手绢,徐徐展开,里面正躺着那个精致的小木雕,“她……母亲在哪儿?”
“您问这个做什么?”秦衡把木雕拿过去,皱眉,“就算您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那也是您和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拜托别打扰她母亲。”
秦建坤抬眸望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事情要问问她。”
“如果是和小暖有关的事,您问我就可以。”秦衡道,“阿姨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不是她的事。”秦建坤握了握拳,嗓音低哑,“是她父亲的事。”
秦衡怔愣:“您说什么?”
*
林总效率很高,十多分钟就给郁暖发了邮件,是直接从江河集团委托的劳务派遣公司档案库里调出来的人事档案。
郁暖一直以来对人脸的记忆识别能力还不错,很快根据照片找出了那天在晚宴上带她进后花园的女服务员,并把她所有的详细资料全都拷贝进自己的电脑里。
徐灿灿,1997年生,宁城付县朱家村人。
这地址瞧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郁暖很快便想起来了,是在秦氏集团某个管理层的人事档案里看见过。
她唇角冷冷地一撇,从左边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块镶钻的女式腕表,是昨天晚宴上戴的。
她没有碰那块腕表,关上盒子徐徐地握紧,拨出电话。
“您好,我要报案。”
第50章
“事发地附近有监控吗?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徐灿灿女士故意将您带到花园, 想要放狗咬伤您?”
“这是我昨天戴的腕表。”郁暖把盒子放在桌面上, 推到警察面前,“后花园太暗,我当时不小心差点摔跤,她就扶了我一下。这腕表上应该还有她的指纹。”
“那最多也只能证明她把您带了过去,是不是故意的很难说。徐女士怕是也不会认罪。”
“我还有人证。”郁暖道, “当时她是当着秦氏集团董事长和夫人的面把我带走的, 说是秦总找我有事, 可是秦总并没有,她说了谎, 就是为了把我骗进后花园。”
事关秦衡,秦建坤就算再不喜欢她, 应该还是愿意作证的。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对她道:“情况我基本上了解了, 有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警察同志, 你们要明察啊。”郁暖可怜兮兮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大叔,声泪俱下地说, “这个徐灿灿我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害我……万一是我平时工作上得罪了谁呢, 如果她是受人指使的, 那我以后会不会还有危险啊……因为这件事,我们老板受了伤,现在我在公司都快过不下去了,说不定哪天就要卷铺盖走人, 呜呜……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
“这个……女士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警察明显是动容了,语气比刚才笔录的时候温和许多,“我送你出去吧。”
“谢谢……”
郁暖边往外走,边抽抽搭搭地抹眼泪。
还真是跟秦衡呆久了,连她也有戏精潜质了。
为了大局出卖点色相,某人应该不会责怪的吧……
天生丽质必有用,再说对方可是公正严明的人民警察。
晚上回到家,郁暖听见厨房里有人在忙活,激动了一下子。她还以为是秦衡别出心裁给她搞什么惊喜,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往厨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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